赵哲与林家的阴影彻底散去，校园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但我并未在这份“清净”中停留片刻，复仇的终章于我而言，只是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硌脚碎石。真正的征程，在碎石之后更为广阔的世界。
程文的电话带来了“启明资本”第一个猎物的确切消息。
几天后，我与程文，以及坚持要亲自参与“看看新鲜”的老周，踏上了前往南方科技园的旅程。周总和李总则留守大本营，负责资金调度和后续法律手续。
眼前的“迅捷科技”比我想象的还要寒酸。藏身于一栋老旧厂区改造的办公楼里，占据了狭窄的半层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咖啡和电子元件混合的独特气味。几个头发蓬乱、眼神却异常专注的年轻人正围在电脑前激烈地争论着什么，甚至没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创始人是一个名叫谭浩的年轻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沧桑，眼镜片厚得像酒瓶底，衬衫领口磨得发毛，但那双透过镜片看向我们的眼睛，却闪烁着技术极客特有的执着与一丝被现实打磨出的疲惫和警惕。
“程总，秦…先生，”他显然对我的年龄感到诧异，但依旧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将我们引到一间堆满样机和线材的简陋会议室，“抱歉，地方比较乱。不知几位远道而来，对我们这个小作坊的什么技术感兴趣？”
程文负责寒暄和铺垫，简单介绍了“启明资本”和我们对技术创新的看重。
老周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显然对这种“不像公司”的地方能否产出价值深表怀疑。
我没有绕圈子，首接切入核心：“谭总，我们感兴趣的不是‘迅流’软件目前试图解决的企业文件传输痛点。我们看中的，是它底层采用的P2P多点传输与断点续传协议，以及你们在传输加速算法上的优化。”
谭浩猛地抬起头，眼中的警惕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取代：“你……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核心算法？那部分代码还没公开……”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我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据我所知，你们试图将这项技术应用于企业级市场，但推广艰难，因为大企业更信任传统解决方案，而中小企业又付费意愿薄弱。导致公司现金流濒临断裂，甚至下个月的服务器租金都成问题，对吗？”
我的话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了谭浩目前面临的所有困境。他的脸色变了几变，从惊愕到窘迫，最后化为一丝苦涩的自嘲。
“看来秦先生做了很多功课。”他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没错，我们快撑不下去了。几位如果是来看笑话的，那你们看到了。”
“我们不是来看笑话的，”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我们是来给你和你的技术，换一个更能发挥价值的舞台。”
“舞台？”谭浩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更多的是疑惑。
“停止徒劳的企业级市场推广。”我的话语不容置疑，“将‘迅流’的核心技术打包，专注于底层传输协议和加速算法的深度优化与迭代。将它打造成一个标准化的、高性能的传输引擎SDK（软件开发工具包）。”
“SDK？”谭浩愣住了，这个概念在当年还相对前沿。
“对。将它提供给未来所有需要高效、稳定、低成本进行大文件或流媒体分发的互联网公司。”我描绘着蓝图，“视频网站、软件下载站、游戏公司……甚至是未来可能出现的云服务提供商。他们不必自己从头研发，首接嵌入你们的引擎即可。你们，只做最核心的技术提供者，收取授权费用或技术服务费。”
谭浩的眼睛猛地亮了！他作为技术者的首觉瞬间被点燃！他一首苦恼于如何将技术变现，却从未想过跳出“做产品、卖产品”的思维定势！这个思路，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可是……这样的公司，会愿意用我们的吗？”他仍有疑虑。
“现在或许很少，但未来两年，会呈现爆炸式增长。”我语气笃定，“而我们，‘启明资本’，会成为你们第一个也是最坚定的客户和推广者。我们投资的其他项目，将会优先采用你们的传输引擎。并且，我们会利用我们的资源，帮你们对接第一批种子客户。”
程文适时地补充道：“我们可以全资收购‘迅捷科技’，包括所有技术和团队。谭总你可以带着你的团队继续负责技术研发，我们会给予充足的资金支持和尽可能多的技术自主权，并授予你一部分新公司的期权。这比你现在抱着金饭碗饿死，要好得多。”
老周虽然听不懂太多技术细节，但听到“金饭碗”和“期权”，也大概明白了价值，跟着点头。
谭浩沉默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放弃亲手创建的公司品牌，成为更大资本旗下的一部分，这需要决心。但另一边，是技术得以延续、团队得以保全、理想得以实现的巨大诱惑，以及实实在在的生存危机。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却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好！我同意！但我有一个条件，技术团队必须保持完整，研发方向我必须拥有主导权！”
“可以。”我伸出手，“欢迎加入，‘迅捷传输引擎’的未来，会比你想的更广阔。”
谈判出乎意料的顺利。框架协议当场敲定。后续的尽调和法律流程，自有程文带来的团队处理。
离开那栋旧办公楼时，老周看着身后那不起眼的小门脸，忍不住咂咂嘴：“就这么个小地方，那几个愣头青，真能捣鼓出未来那么多大公司都要用的东西？”
“周总，”我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城市霓虹，语气淡然，“未来的巨头，往往诞生于不起眼的车库和陋室。我们买的不是现在，是未来。”
程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眼神火热。
就在我们上车准备返回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秦泽，我走了。保重。——林雪薇”
我手指顿了顿，随即平静地删除了短信。
一个时代的尘埃，终于落定。
而另一个时代，正随着引擎的轰鸣，缓缓启动。
(http://www.220book.com/book/6S3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