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完没多久，口袋里的诺基亚就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是“林宅”两个字。来得真快。
我面无表情地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放到耳边，听筒里就炸开了一个尖利到几乎破音的女声，充满了气急败坏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秦泽！你个杀千刀的小瘪三！你对我家雪薇做了什么？！啊？！你凭什么在学校那么污蔑她！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雪薇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赶紧给我滚到我家来！跪下给雪薇道歉！否则我跟你没完！”
是林雪薇的母亲，张兰。那声音尖刻得像是用指甲在刮擦黑板，和前世的每一次一样，只要稍有不如意，就会立刻撒泼打滚，毫无体面可言。
前世的我，被她这套蛮横泼妇的架势吃得死死的，每次都会妥协退让，生怕惹得林雪薇不高兴。
但现在？
我首接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等她那边似乎喘气的间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张阿姨，声音小点，我耳朵没聋。”
那头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顿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更加炸裂：“你叫我什么？！秦泽！你反了天了！你……”
我首接打断她的咆哮，语气冰冷：“另外，你搞错了两件事。”
“第一，不是我污蔑林雪薇，是我当众揭穿了她的丑事。她和赵哲勾搭成奸，珠胎暗结，却想让我当冤大头接盘侠。这件事，千真万确。”
“第二，”我声音更冷了几分，“让我跪下？你和你女儿，配吗？”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加歇斯底里的尖叫，似乎还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你放屁！你胡说八道！我家雪冰清玉洁！都是你陷害她！是你追求不成反咬一口！秦泽我告诉你，你立刻给我澄清！否则我去找你爸妈！我去学校领导那里告你！我让你身败名裂！”
“呵，”我嗤笑一声，“去啊。你现在就可以去。正好，我也有些关于你如何唆使你女儿攀高枝、如何处心积虑想骗我家财产的话，想跟学校领导和街坊邻居们都好好聊聊。比如，锦绣商铺的那个骗局，你打算拉多少冤大头下水？”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我能想象到张兰此刻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震惊，恐慌，以及阴谋被戳穿后的难以置信。
她恐怕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我这个一向对她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准女婿”，怎么会突然像换了个人，不仅敢顶撞她，甚至还掌握了她最隐秘的算计。
“你……你胡说……什么商铺……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带着心虚的颤抖。
“不知道最好。”我冷冷道，“另外，通知你一声，我父母己经明确表态，不会再与你们家有任何经济往来。那套老宅，你们就别惦记了。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更不要骚扰我的父母。否则，我不保证你那些破事会不会人尽皆知。”
说完，我不再给她任何撒泼的机会，首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再次疯狂震动起来。
这次，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赵哲”。
我挑了挑眉，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赵哲的声音，而是一个压抑着怒火、故作沉稳却难掩焦躁的中年男声——赵建国。
“秦泽吗？我是赵哲的父亲。”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张兰有分寸得多，但那份居高临下和兴师问罪的意味依旧明显，“小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小哲说，你和雪薇之间有点误会，还在课堂上闹得不太愉快？年轻人谈恋爱有摩擦很正常，但影响到学习甚至惊动学校，就不太好了吧？”
他试图用长辈的姿态来压我，混淆视听，将一场赤裸裸的背叛轻描淡写为“误会”和“摩擦”。
若是前世的我，或许真的会被他这套官腔唬住，甚至自我怀疑。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赵科长，”我故意用了这个职务称呼，疏远而冷淡，“是不是误会，你儿子心里最清楚。林雪薇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们赵家的种，你们自己也心知肚明。”
电话那头呼吸一窒，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首接，如此不留情面。
我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另外，关于您托我父亲联系港商李先生的事情，我父亲能力有限，实在帮不上这个忙，以后这类事情，就不必再开口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秦泽！你！”赵建国终于绷不住了，声音猛地拔高，露出了气急败坏的底色，“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父亲只教我，做人要堂堂正正，不与宵小之辈为伍。”我语气转冷，“赵科长，有时间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多花点心思教育好自己的儿子，或者想想怎么把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坐稳吧。毕竟，有些亏心事做多了，总是要还的。”
不等他那边爆发出更多的怒吼，我再次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想象着电话那头，赵建国那张因愤怒和恐慌而扭曲的胖脸，以及他摔掉电话咆哮的样子，我心底涌起一阵冰冷的快意。
这只是第一波反击带来的微小涟漪。
张兰的泼妇骂街和赵建国的官威压迫，在我精准的点穴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赖以生存的虚假面具被撕开，他们精心规划的吸血路径被斩断，等待他们的，将是逐渐蔓延的恐慌和日益艰难的处境。
我收起手机，双手插兜，漫步在大学的林荫道上。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重活一世，感受着年轻身体里蓬勃的力量和清晰的头脑，这种感觉，真好。
复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一世，我要牢牢掌控自己的命运，守护真正值得守护的人，并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无人能够撼动的商业帝国。
赵哲、林雪薇之流，不过是我重生路上，需要顺手碾死的几只蝼蚁罢了。
我的目光投向校外那家熟悉的证券交易所。
记忆里，就在这几天，一支因为业绩暴雷而跌入谷底的垃圾股，会因为一则突如其来的资产重组公告，连续拉出十几个涨停板。
前世，我曾在宿舍听人唏嘘谈起，却因当时心思全在林雪薇身上而错失良机。
这一世，这第一桶金，我笑纳了。
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生活费，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资本的游戏，我比你们早了二十年的认知。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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