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江海职院男生宿舍的吊扇还在吱呀作响。
林夜蜷在上下铺的下铺，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鼠标点击声忽然停住——他刚在"KPL战术库"文档里敲下最后一行字："FMVP奖杯获取路径：常规赛MVP（≥3次）→季后赛关键局100%参团率→总决赛输出占比＞45%→击杀数压制对位选手"。
"哐当！"
宿舍门被撞开的瞬间，林夜条件反射地护住电脑。
进来的是阿飞，某鱼首播的运营，此刻他额角挂着汗，运动外套拉链只拉了一半，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夜哥！
你看看这个！"
手机界面停在某运动品牌的商务合作邮件，最下方的数字刺得林夜眯起眼——八百万，买断"刺穿喉咙的枪"这句slogan的三年使用权。
"他们昨天下午看到短视频，连夜找的我。"阿飞喘着气，手机差点滑进泡面桶里，"八百万啊！
够你在江城付三套学区房首付了！"他掰着手指头算，"你现在首播订阅刚破两百万，接广告顶天一个月二十万，这八百万等于白捡！"
林夜把电脑转向阿飞，屏幕上的文档标题是"2017KPL秋季赛：马超崛起前夜"。
他指尖点了点"职业选手商业价值曲线"那栏："2018年世冠赛后，顶级选手单条广告报价能到五百万。"又划到"品牌绑定风险"部分，"现在卖slogan，相当于把未来十年的故事提前套现。"
阿飞愣住："可你才19岁......"
"我要的不是口号被记住。"林夜合上电脑，床头贴着的"2025年KPL总冠军戒指"打印海报被风扇掀起一角，"是名字刻在冠军杯上。"他指节敲了敲贴在墙上的赛程表，2015年KPL秋季赛的日期被红笔圈了又圈，"三个月后预选赛，我要以首发身份站在那里。"
阿飞突然安静下来。
他注意到林夜床尾堆着的战术笔记，封皮磨得发白，最上面那本写着"2016年冠军杯：QGhappy西保一体系破解"。
这个总穿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的少年，眼睛里有团火，烧的不是当下的热度，是十年后的赛场。
"行吧。"阿飞抓了抓乱发，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去回邮件，就说'林选手现阶段专注职业发展'。"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苏晚老师的复盘节目今晚播，她助理刚才私信我，说要在节目里提你。"
林夜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
苏晚的名字，像颗小火星落在他心里。
前世当教练时，他总在赛后看她的复盘解说，她分析战术时眼里的光，和此刻自己眼里的光，是同一种颜色。
"三、二、一，上首播！"
导播室的红灯亮起，苏晚对着提词器调整耳返。
今天的主题是"边路英雄价值重估"，提词器上原本写着"马超作为爆发型战边，在职业赛场容错率较低"，但她悄悄把最后一句划掉了。
"观众朋友们好，我是苏晚。"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角——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今天想和大家分享一段录像。"
大屏幕亮起，正是林夜昨晚巅峰赛的名场面：马超在红buff墙后存枪，转身戳爆关羽马腹的瞬间，慢放时银枪尖的寒光清晰可见。
"传统观点认为，马超依赖经济优势，缺乏开团能力。"苏晚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却像根细针，"但这段操作里，他提前1.2秒在野区存枪，预判了吕布的大闪位置，用二技能打断虞姬的二技能加速。"她调出数据面板，"经济差只有一千五，输出占比62%——这不是英雄的上限，是选手的上限。"
导播室里，导播的笔"啪"地断在指间。
他看向副导演，后者正疯狂翻台本——这完全偏离了预先审核的内容。
"当我们说一个英雄不适合职业时，"苏晚抬眼，镜头里她的瞳孔亮得惊人，"也许不是英雄的问题，而是我们还没看懂它的未来。"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
【苏晚疯了？这是公开站队夜神？】
【战术分析满分！她刚才说的存枪时间点我回放了三遍！】
【解说台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干货了？】
导播室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苏老师，下一段我们准备了......"
"不用了。"苏晚摘下耳返，对着镜头笑了笑，"今天的复盘，就到这里。"
猛虎战队训练基地的会议室里，投影仪的光打在老K脸上。
他面前堆着二十份战术报告，最上面那份标题是"林夜巅峰赛200场全记录分析"。
"看这个。"他点击遥控，画面切到林夜与星耀猎手的对战，"第17分钟，敌方打野澜在龙坑草里蹲伏，林夜的马超在河道突然右转。"慢放显示，马超的移动轮盘在澜现身前0.4秒就偏向了红区，"这不是走位，是预判。"
主管揉了揉眉心："但他坚持用马超......上赛季XYG的关羽都被针对到坐冷板凳了。"
"所以我们要围绕他建队。"老K调出一份英雄池分析图，"他的马超胜率92%，但橘子、夏洛特的隐藏分也在巅峰赛前百。"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更重要的是，他知道2017年马超会加强，2018年疾步之靴改版，2019年对抗路兵线调整——这些，都是未来。"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老板突然开口："你说他是'能定义版本的人'，证据呢？"
老K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林夜在某论坛的发帖记录，时间从三天前到半年前："他三天前预言'下版本打野刀会削弱'，两天前说'鬼谷子要加移速'，今早体验服更新公告......"他把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官方公告，"全中了。"
老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合同怎么谈？"
"三年长约，年薪80万，首发对抗路，主英雄不限。"老K翻开准备好的合同，最后一页的手写备注是他连夜写的，"附加条款：俱乐部为其定制马超专项训练室，配备两个战术分析师。"
星耀青训基地的训练室里，雷斩的鼠标砸在桌上，塑料壳裂成两半。
他面前的三台显示器都停在林夜的录像，每一帧都被他截成了九宫格。
"操。"他扯下耳机，后颈的汗把衣领都浸透了。
三天前他还在首播里说"林夜的马超就是花架子"，现在他发现，对方每次存枪的角度误差不超过1度，收枪时的移速控制精确到0.1秒——这根本不是"操作"，是刻在肌肉里的程序。
手机震动，是星耀猎手群的消息：【雷哥，夜神今天又拿马超乱杀了，咱们要不要组织车轮战？】
雷斩盯着群聊，突然长按头像，把"星耀猎手"群聊删除了。
他打开游戏ID修改界面，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输入："枪下亡魂"。
深夜十点，林夜的手机在战术笔记上震动。
他拿起来，是一条来自"猛虎战队HR"的邮件，附件是合同PDF。
他点开，第一页的薪资条款让他心跳漏了一拍——80万，比前世同期职业选手高了三倍。
翻到最后一页，右下角有行手写小字："我们不要你转型，我们要你，用马超，把KPL的天，捅个窟窿。"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他床头的旧队服上。
那是前世当教练时，偷偷从俱乐部更衣室顺走的，领标己经磨得发白。
他伸手摸了摸队服上的队徽，喉咙发紧："前世我教别人怎么赢......这一世，轮到我自己，站在光里了。"
手机突然亮起，是苏晚的私信提示。
他点开，对话框里只有一行未发送的消息："如果那杆枪需要一个护鞘......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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