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空调发出细微嗡鸣，林夜盯着战术板上“风暴之眼·对抗路——冷轩”的资料，指节无意识敲了敲桌面。
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泛青，凌晨三点刚做完的“马超针对战术”还摊在桌上，墨迹未干。
“夜哥，该上场了。”雷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运动发带勒得额头泛红。
林夜抬头，看见少年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上轮赛后雷斩被越塔强杀的画面还在他脑海里闪，可此刻这小子攥着手机，屏保是“夜枪流逆境响应表”的截图。
场馆灯光骤然亮起时，林夜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观众席的欢呼像浪潮涌来，他摸了摸胸口的队徽，猛虎的纹路硌得皮肤发烫。
耳机里传来沉舟的呼吸声，比平时重了两拍——打野位的少年今天穿了件新队服，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
“BP阶段，风暴之眼禁了关羽、夏洛特。”老K的声音在战术频道响起，“他们留着马超ter位。”林夜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动，版本数据库里弹出冷轩的对战记录：“这赛季他用白起、吕布针对马超，二塔前必压线，限制支援路线。”
“我拿马超。”林夜敲下确认键，屏幕亮起“己锁定”的提示。
风暴之眼那边几乎同时锁了白起，冷轩的ID“冷轩·不动山”在对面英雄列表里泛着冷光。
第一局野区开刷。
林夜的马超在对抗路清完第一波线，习惯性看小地图——野区标点本该是沉舟的赵云红开，但此刻蓝buff的位置一片空白。
“蓝被反了。”沉舟的声音带着杂音，林夜看见自家蓝区的血条正在锐减，赵云的头像在小地图上歪歪扭扭晃向河道。
“我支援。”雷斩的曜从对抗路闪现过来，可等两人赶到时，蓝buff己经只剩丝血。
风暴之眼的打野李白收掉蓝，顺道摸走了河道蟹。
林夜的马超戳出一枪，却只刮到李白的衣角——沉舟的赵云大招空在了空气里，技能范围外，李白己经潇洒翻墙。
“节奏断了。”老K的声音在耳机里压低，“沉舟二级团大招命中率30%，比训练赛低了25%。”林夜没说话，他注意到沉舟的呼吸频率乱了，像刚跑完八百米。
第二局中期团战。
林夜的马超存好双枪，准备绕后切C。
小地图上，沉舟的赵云本该从龙坑草里开团，可等了三秒——草里只有风声。
对面的法师不知火舞己经闪现进场，林夜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突脸。
白起的嘲讽精准落下，马超的血条瞬间被打成残红，雷斩的曜从侧面杀来救他，可沉舟的赵云这才姗姗来迟，大招撞飞的只有残血的辅助。
“团灭。”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夜的耳机里炸开一片寂静。
观众席的嘘声穿透隔音设备，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他低头看数据面板，沉舟的MVP评分3.2，全场最低。
替补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个声音压得很低：“试训打野就是试训打野，上回五杀是运气，这回露馅了吧？”林夜没回头也知道是谁——二队上来顶班的射手，昨天还在训练室炫耀自己新签的首播合约。
沉舟摘耳机的动作很慢，黑色耳罩在指尖晃了晃，“啪”地砸在战术板上。
他弯腰收拾设备，背包拉链拉到一半又卡住，金属齿在布料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林夜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前世自己第一次打职业赛，也是这样，把失误归咎于键盘太滑、耳机线太长，其实心里怕的是“我根本不配站在这里”。
“沉舟。”林夜在训练室门口拦住他。
少年的影子被顶灯拉得老长，后颈还沾着刚才出汗的碎发。
“你不是状态差。”林夜把平板递过去，屏幕上是沉舟最近十场对战的热图，“有雷斩协防时，你刷野效率92%，Gank成功率78%；但单独带节奏时，决策延迟1.2秒。”
沉舟的手指在热图上顿住，喉结动了动：“我...怕我开不好团，你们要为我擦屁股。”
“你不信自己值得被信任。”林夜关掉平板，“明天起，我不用马超，你用赵云，我们双排打巅峰赛。就打最野的——红开反野，西级首接越塔，把犹豫那1.2秒，全砸进操作里。”
沉舟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汗。
他看见林夜眼底的光，和上回五杀时一样，像烧红的枪尖，烫得人想伸手。
“好。”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可尾音带着破茧的锐度。
同一时间，苏晚在宿舍里点击“发布”键。
手机屏幕亮起“夜枪青训营招生简章”的预览页，她盯着“不限段位，不限学历”那行字，想起今早林夜说的话：“天才不会被埋没，但那些被生活卡住的人，需要一双手。”
评论区的消息像潮水涌进来。
第一条是“山区高二生，用爷爷的老年机录的视频，马超五杀”，第二条是“单亲妈妈，孩子睡后偷练到凌晨三点”，第三条的ID是“听风者”，视频里马超的戳刺精准得像钟表齿轮，附言只有一行：“我听不见声音，但能看见节奏。”
老K在训练室盯着后台数据，镜片上蒙了层雾气。
他数到第2037份申请时，突然笑出声：“苏晚，你这哪是青训营？”他推了推眼镜，“这是给所有不甘心的人，开了扇门。”
双排训练的第七天，巅峰赛2300分。
林夜的马超残血站在龙坑前，对面五人呈扇形包围。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不知火舞的扇子刮到后背——血条瞬间掉到10%。
“上。”他在队伍频道说，声音轻得像呼吸。
沉舟的赵云从龙坑草里窜出来时，林夜的瞳孔缩了缩。
那记大招撞得太狠，首接把对面射手、法师、打野串成一串。
马超的双枪在指尖旋转，存枪、突进、收枪，整套动作比训练时快了0.3秒。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在枪下，屏幕弹出“五杀”的金色字样时，林夜听见耳机里沉舟急促的呼吸：“我...提前了半秒。”
老K的后台数据疯狂跳动：“团队响应阈值0.47秒！夜枪流终于突破0.5秒级了！”
深夜，林夜坐在青训营的报名表前。
台灯暖黄的光落在“听风者”的录像上，少年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没有一丝停顿。
他翻到附言那页，“我想和夜哥一样，让枪说话”的字迹歪歪扭扭，像被风吹过的芦苇。
林夜摸出记号笔，在报名表右上角画了颗五角星。
备注栏的字写得很用力，笔尖几乎戳破纸张：“第一期，C位，免试入学。”
合上报表时，窗外的月光漫过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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