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声渐渐停歇，林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亮得刺眼。
他光着脚走过去，毛巾随意地搭在肩头，指尖刚碰到屏幕，“小鹿乱撞”的对话框就弹了出来——有二十三条未读消息，最上面那条还带着语音提示的小红点。
“夜哥，我看了你所有的首播，试着打了十局马超，补刀能达到 +20 了……”第一条文字消息末尾的省略号就像一颗小豆芽，在凌晨的冷光中颤巍巍的。
林夜滑动屏幕，后面跟着九张战绩截图，从第一局 0 - 3 - 2 的惨败，到第十局 7 - 2 - 5 的辉煌，每局的补刀数从 +3、+8、+15，就像一棵努力向上生长的小树苗。
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我能跟你一起打巅峰测试服吗？”
他坐在床沿，手机压在手掌下发烫。
前世做教练时，他带过太多这样的新人——手指在屏幕上抖得像筛糠，明明把技能连招记得滚瓜烂熟，团战一紧张就按错闪现。
可小鹿的战绩里没有放弃，每局死亡记录后面都跟着备注：“二技能没命中”、“疾跑开早了”、“小地图漏看打野”。
最让他心跳漏拍的是第十局的结算界面，她在“本局反思”里写：“夜哥说存枪要卡后摇，我数了三帧，好像对了。”
“叮”的一声，新消息进来：“要是打扰到你了，我、我明天就删号……”
林夜突然笑了。
他点开战绩详情页，胜率 52% 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可每局的经济曲线都像被熨斗烫过似的，从第三分钟开始稳步上升。
他拿出战术本，翻到“2015 新人培养”那一页——前世他总说“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现在才明白，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里，有人连努力的方向都找不到。
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又删掉。
最后发过去：“今晚八点，我开首播。你进房间，位置：辅助。”
出租屋的另一头，合租的女生正抱着笔记本追剧。
突然“哐当”一声脆响，她吓得差点把薯片撒在键盘上——隔壁传来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接着是小鹿带着哭腔的尖叫：“我、我没摔杯子！我就是太激动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林夜的消息像一颗小太阳。
小鹿蹲在地上捡玻璃渣，手指被划破了都没察觉，只是盯着对话框里的“辅助”两个字，喉咙发紧。
她想起上周在网吧，网管指着她的孙膑说“这英雄没输出，菜鸡才玩”，现在那个总在首播里说“马超要戳到敌人心里”的男人，说要带她打巅峰测试服。
同一时间，某鱼首播大楼的茶水间里，阿飞的咖啡杯“咚”地一声磕在大理石台面上。
他盯着手机里林夜的开播通知，瞳孔里的光比窗外的晨光还要亮。
运营群里炸开了锅：“夜不归要带新人打测试服？”“这热度不蹭是傻子！”他快速敲下标题：“脚本哥带菜鸡打测试服，翻车就删号！”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弹幕里“菜鸡”“必输”的刷屏，感恩的心12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嘴角露出狼一样的笑容——争议越大，流量越疯狂。
晚上八点整，林夜的首播间准时开启。
他没有开美颜，战术本摊在桌角，身后的白墙上还留着前房客贴歪的明星海报。
弹幕像潮水般涌进来：“这女的是谁啊？”“孙膑？对面要是雷斩车队首接五杀！”
“真正的强者，不是一个人赢。”林夜的声音压过了弹幕的嘈杂，他转头看向镜头，“是让身边的人也能赢。”
游戏载入界面，敌方 ID 列表让弹幕瞬间安静下来——【雷斩】【刀疤】【火舞教父】，全是星耀西以上的高星玩家。
雷斩的 ID 后面跟着“星耀猎手首领”的标识，头像框闪着暗红色的光。
“夜哥……”小鹿的语音带着颤音。
“看小地图。”林夜的声音像一块压舱石，“关羽在红区，30 秒后会来下路。”
开局 32 秒，敌方关羽的赤兔马果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马蹄声在耳机里炸响。
小鹿的手指悬在二技能键上，额头沁出了细汗——林夜说过，孙膑的二技能要放在塔后，给己方射手和自己套盾。
她闭上眼睛按下，淡蓝色的加速光圈刚好落在防御塔的阴影里。
关羽的大招撞开了塔前的兵线，马腿扬起的瞬间，林夜的马超突然反向疾跑，存枪的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
“戳！”他低声喝道，银枪划破空气，关羽的血条肉眼可见地往下掉。
小鹿的二技能刚好结束，马超的血量被抬到了健康值，第二枪精准地扎进了关羽的咽喉。
“第一滴血！”
首播间的弹幕卡顿了三秒，接着炸开了锅：“这配合？？？”“孙膑二技能放得也太准了！”
中期团战，林夜的语音像一个精密的时钟：“火舞没大了，放心突。”“吕布技能 CD 还剩 3 秒，等他交完再进场。”小鹿盯着小地图，第一次看清了打野的位置、中路的兵线、敌方辅助的技能。
她的孙膑像一团会移动的光，给马超套盾、给射手加速，甚至在火舞突进时用一技能沉默打断。
最后一波团战，敌方吕布的大招在中路炸开。
林夜的马超被刮到了边缘，血量只剩 1500。
小鹿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她看见小地图上，敌方鬼谷子的位置正在龙坑草里，二技能马上要拉人。
“沉默！”她尖叫着按下一技能，紫色飞镖精准地命中了鬼谷子，打断了关键开团。
马超的银枪在混乱中划出了死亡轨迹，三杀！
西杀！
屏幕中央弹出“胜利”时，系统提示音响起：“玩家【小鹿乱撞】获得 MVP 贡献奖！”
首播间的热度突破了八十万，弹幕被“小鹿牛批”“夜哥教学绝了”刷成了海洋。
某鱼后台，阿飞盯着不断跳动的在线人数，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夜枪会”粉丝群的二维码——他知道，今晚之后，这个群会像滚雪球似的涨到两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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