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孟家老宅的客厅里茶香袅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地板上，映出几分闲适。孟宴臣刚处理完几份紧急文件，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喧闹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周启元那几个发小来了。
“哟，孟大总裁，藏得够深啊！”周启元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拍他肩膀，“昨天财经版都快被你俩霸屏了，不鸣则己，一鸣惊人啊——什么时候把高雯这尊大明星追到手的？快老实交代！”
旁边的林舟也跟着笑：“就是，我们还以为你要在实验室和会议室里耗一辈子，没想到悄无声息就搞定了，连孟伯父孟伯母都亲自站台，这是板上钉钉了？”
孟宴臣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着，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淡淡道：“别乱说，只是让长辈认认人。”
“认人？”周启元挑眉，“认人需要让孟伯母拉着高雯的手跟记者说‘我们家宴臣有福气’？这话里的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真的，高雯那种站在聚光灯下的姑娘，跟我们不是一个圈子，你怎么琢磨的？”
孟宴臣抬眼看向窗外，花园里的绣球花开得正盛，像极了许沁以前最喜欢的颜色。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她挺好的，知分寸，不张扬。”
“好是好，就是太难追了吧？”另一个发小沈嘉言接口，“圈内多少大佬想请她吃饭都请不到，你这进度条是不是快进了？”
正说着，孟母端着水果走出来，笑着打圆场：“你们这群孩子，别拿宴臣打趣。高雯这孩子确实不错，昨天聊得投缘，至于别的，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慢慢处。”她说着看了儿子一眼，眼底带着欣慰——高雯得体大方，家世清白，最重要的是，她看宴臣的眼神里有尊重，不像当年的……（孟母想起许沁，心里一阵心酸）。
孟宴臣没接话，只是起身给众人添茶。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是高雯发来的消息：【孟先生，我己到剧组，昨天多谢款待。】后面跟着个笑脸表情。他指尖顿了顿，回了个“安好”，便将手机放回口袋。
周启元眼尖，瞥见他打字时的神情，故意逗他：“哟，信息来了？是不是高雯？我说你俩这节奏，该不会是奔着订婚去的吧？”
孟宴臣终于露出点无奈的神色：“别瞎猜，她今天回剧组了，我们只是……互相了解的阶段。”
“了解？”林舟摸着下巴笑，“孟大科学家追人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别人送花送包，你首接带见家长，这叫‘釜底抽薪’式追求？”
客厅里的笑声此起彼伏，孟宴臣靠在沙发上，听着发小们插科打诨，指尖却无意识地着茶杯的温度。阳光落在他手腕上，那串许沁以前送他的沉香手串还在，只是早己没了当年的香气。
他知道，所有人都觉得高雯是良配，门当户对，温柔得体，像一件精心打磨的玉器，放在哪里都恰到好处。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昨天在宴会上，当母亲拉着高雯的手时，他恍惚间看到的，还是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站在玄关处，仰头问他：“哥哥，妈妈今天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吗？”
“想什么呢？”周启元用手肘碰了碰他，“问你呢，下一步打算怎么追？要不要兄弟几个帮你造势？”
孟宴臣回神，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语气平静无波：“不用，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就像当年他没能留住许沁一样，如今他也只想顺着命运的河流，看看前方会流向哪里。只是偶尔在寂静的深夜，他还是会想起那个决绝的背影，想起她说“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回那个家”时，眼里的光，亮得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烧起来。
而现在，那束光早己熄灭在别人的屋檐下，与他再无关系了。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茶香漫过舌尖，却压不住心底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空落。窗外的绣球花还在阳光下开得热烈，只是那个会蹲在花丛边数花瓣的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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