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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父女

小说: 孟宴臣与高雯相遇   作者:艺艺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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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在废弃工地的上空盘旋许久,才终于随着王刚被戴上手铐的动作渐渐减弱。两名警察架着失魂落魄的王刚往警车走,他的目光还死死黏在赵浩身上,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儿子”,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赵浩被救下后,立刻扑进林晚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不停发抖,脖子上那道浅红色的血痕,成了这场闹剧最刺眼的印记。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赶来,将昏迷的赵志远小心地移上去。林晚抱着赵浩,踉跄地跟在后面,看着担架上脸色苍白的丈夫,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她不敢想,要是赵志远醒不过来该怎么办,更不敢想,等他醒了,该如何面对那个被她藏了多年的秘密。

医院的走廊冰冷而漫长,林晚坐在长椅上,怀里的赵浩己经哭累了,靠在她肩头沉沉睡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警方发来的消息,告知她王刚因涉嫌绑架、勒索,将依法处理,后续需要她配合提供相关证据。林晚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只觉得一阵无力,这场风波明明己经暂时平息,可她心里的恐慌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像潮水般越来越汹涌。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在国内的赵曼曼的电话——作为赵志远的女儿,林晚这个后妈与赵曼曼的关系向来不好,甚至带着不可告人的利益关系,若非此刻走投无路,她绝不会主动联系。电话接通的瞬间,林晚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本想好的措辞,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完整:“曼曼……你爸爸他……他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

电话那头的赵曼曼原本还带着几分疏离的语气,听到这话瞬间绷紧:“他怎么会晕倒?出什么事了?”赵曼曼本就因父亲出轨、诬陷母亲而对林晚心存恨意,此刻虽担忧父亲,语气里却仍带着对林晚的防备。

林晚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情绪,把废弃工地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刻意避开了赵浩身世的部分:“警察己经处理好了,你爸爸现在还在抢救,医生说情况不太稳定……”

“我马上过去!”赵曼曼几乎没有犹豫,“我现在就订机票,明天一早就飞过去,你……你先别慌。”挂了电话,林晚握着冰凉的手机,心里五味杂陈——赵曼曼的到来或许能帮她分担,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个本就不稳固的家,会不会彻底散了?

另一边,赵曼曼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行李。她的母亲苏晴——赵志远的前妻,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女儿焦急的样子,疑惑地问:“这么晚了收拾行李干什么?”

赵曼曼一边往行李箱里塞衣服,一边语速飞快地说:“爸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我得赶紧飞美国看看。”苏晴听到“赵志远”的名字,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她和赵志远离婚多年,虽心中恨他,可听到他出事,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情况很严重吗?”苏晴犹豫着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赵曼曼点了点头,眼眶泛红:“医生说不太稳定,林晚一个人带着浩浩在医院,估计也慌了神。”

苏晴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那我跟你一起去,好歹能帮衬着点。”赵曼曼愣了一下——她知道母亲和林晚没什么交集,更清楚母亲对父亲的恨,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同行。

可苏晴刚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有你在就够了,林晚现在是你爸的妻子,我去了反而添乱。”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前妻”贸然出现,只会让气氛更尴尬。

赵曼曼看着母亲落寞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没再劝说:“那您在家照顾好自己,我到了那边给您报平安。”

第二天一早,赵曼曼就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十几个小时的航程里,她几乎没合眼,脑子里反复闪过父亲的样子——小时候父亲总忙着工作,连她生日都缺席,那时候她总觉得父亲不爱自己,可现在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他,所有的埋怨都被担忧取代。她暗暗祈祷,希望父亲能平安醒过来,哪怕醒了之后,还像以前一样跟她拌嘴也好。

医院里,赵志远依旧躺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他是因情绪激动引发突发脑溢血,虽己脱离生命危险,但苏醒时间仍不确定。林晚每天守在监护室外面,寸步不离;赵浩则被她安排在附近的酒店,让保姆照顾——她实在没勇气带孩子来医院,怕赵浩的存在,会刺激到醒来的赵志远。

这天下午,林晚正坐在长椅上发呆,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却带着疏离的声音:“林晚。”她回头一看,赵曼曼提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满是疲惫,眼神里却藏着急切和防备。

“你来了。”林晚站起身,眼眶泛红。赵曼曼没接话,只是握住她的手——触到那片冰凉时,心里莫名一软,语气也缓和了些:“我爸怎么样了?醒了吗?”

林晚摇了摇头,声音哽咽:“还没有,医生说还得再观察……”赵曼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心里一阵酸涩。她深吸一口气,生硬地拍了拍林晚的肩膀:“别太担心,他那么固执的人,肯定会醒过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赵曼曼每天都陪着林晚守在医院,偶尔会去赵志远在美国的别墅看赵浩。赵浩每次见到她,都会怯生生地叫“姐姐”(因为姐姐好像从小就不喜欢他),赵曼曼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弟弟,心里满是心疼,绑架留下的阴影,让孩子变得胆小。每次她都会温柔地摸摸赵浩的头,轻声安慰几句。

林晚看着两人相处的画面,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要是浩浩是赵曼曼亲弟弟…

这天晚上,两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监护室里昏迷的赵志远,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赵曼曼突然开口:“你说,他这次醒了之后,会不会变得不那么自私一些?会不会好好的和你生活?”

林晚的心猛地一揪,看着赵曼曼眼底的期待,喉咙像被堵住一样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赵曼曼他爸爸己经知道了浩浩的身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夜风从走廊窗户吹进来,带着凉意,林晚裹紧外套,只觉得一阵绝望——等赵志远醒过来,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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