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来……了……”
陈观的声音嘶哑、空洞，如同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他脸上那扭曲的、解脱般的笑容，凝固在布满血污的脸上。后背的七星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极地寒阳般刺眼夺目的冰冷光芒！那光芒穿透了他褴褛的衣衫，如同一道连接着深渊的冰冷光柱，首射向那沸腾、扭曲、正在艰难挤出的庞大阴影！射向那核心处……漠然俯视着一切的……“碧空”之眼！
钥匙……归位！
那冰冷的烙印之光，与青铜巨鼎上疯狂炸裂的紫青电光，与阴影核心那“碧空”之眼的漠然光辉……瞬间……连成一片！形成了一道……贯穿天地的、冰冷而亵渎的……光之桥梁！
“嗡——！！！”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呻吟的……巨响！猛地从那被撑开到极限的鼎口深处……炸开！
鼎口周围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彻底……崩碎了！
不是破碎！而是……湮灭！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彻底抹去！留下了一个……巨大、深邃、流淌着粘稠黑暗和混乱色彩的……虚空裂口！
那庞大到超越维度的阴影……那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如同决堤的洪流！如同挣脱了枷锁的灭世巨兽！猛地……从那裂口之中……汹涌而出！
它……降临了！
不再是艰难地挤出！而是……彻底地……释放！
无尽的、纯粹的、冰冷的、混乱的……阴影！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浸染！吞噬！同化！它所触及的一切空间！光线！声音！甚至……规则！都在瞬间……扭曲！崩解！化为……混沌！
那“碧空”之眼……骤然……放大！占据了整个视野！不！是占据了……整个被阴影浸染的……世界！那漠然的目光……不再是俯视！而是……吞噬！吞噬一切！吞噬时空！吞噬……陈观那渺小的、如同尘埃般的……灵魂！
陈观的身体……在那目光的注视下……瞬间……僵首！冰冷！仿佛……连思维……都被冻结！他感觉自己……正在……融化！正在……分解！正在……被那纯粹的、冰冷的、混乱的……意志……彻底……同化！成为那无边阴影的一部分！成为那“碧空”之眼……冰冷的……倒影！
解脱？不！是……湮灭！是……永恒的……虚无！
就在陈观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灵魂即将被那冰冷的混沌彻底吞噬的刹那——
“高——上——神——霄——！”
一声清越、高亢、如同九天凤鸣、却又带着无上威严和穿透时空力量的……道喝！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那粘稠的、死寂的、被阴影统治的……混沌天幕！
那声音！陈观……认得！
是林灵素！是当年在徽宗朝堂之上，用那奇异韵律吟诵谶语的神霄天师！林灵素！
但……这声音……比记忆中……更加……宏大！更加……神圣！更加……充满……一种……斩断因果、破灭虚妄的……无上伟力！
紧接着！
“去——地——百——万——！”
第二声道喝响起！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震荡着被阴影浸染的空间！那粘稠的混沌……竟然……被这声音……强行……撕裂开一道……缝隙！
“不——知——碧——空——！”
第三声道喝！如同玉磬清鸣！带着一种……洞悉宇宙、勘破虚妄的……无上智慧！那声音穿透了阴影的阻隔！穿透了陈观被冻结的意识！如同……一道清冽的甘泉……注入了他即将枯竭的灵魂！
陈观那被冻结、被同化的意识……猛地……一颤！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感知！
他……“看”到了！
在那被撕裂的混沌缝隙之外！在那翻滚的阴影之上！在那无尽的、被“碧空”之眼统治的……黑暗天幕之外！
一道……璀璨到无法形容！凌厉到斩断时空！纯粹到涤荡万物的……光！
那不是光！
那是……雷霆！
一道……凝聚了九天之上、最狂暴、最神圣、最纯粹毁灭之力的……雷霆剑光！
它……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不可知的……高渺之处！从……那“神霄”的……至高所在！跨越了……百万里虚空！跨越了……无尽的维度！如同……神罚之剑！带着……斩断一切因果、破灭一切虚妄的……无上意志！朝着……那正在降临的、不可名状的恐怖阴影……朝着……那漠然的“碧空”之眼……狠狠地……劈斩而下！
“是——土——所——居——！”
最后一声道喝！如同最终的审判！带着一种……如同大地般厚重、如同星空般辽阔、如同……万古冰川般……冰冷彻骨的……漠然！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本源处的……撕裂声！
那道……璀璨的雷霆剑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了……凝固的牛油！
它……精准地……斩在了……那庞大阴影的核心！斩在了……那连接着陈观后背七星烙印的……冰冷光柱之上！斩在了……那漠然的……“碧空”之眼……与……这片被浸染的时空……之间的……那无形的……连接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汹涌而出的、冰冷混乱的阴影……猛地……一滞！
那漠然的“碧空”之眼……瞳孔深处……第一次……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是……惊愕？是……愤怒？还是……一丝……难以置信的……忌惮？！
紧接着！
“咔嚓——！！！”
一声……如同亘古冰川断裂般的……巨响！
那冰冷的光柱……被……斩断了！
那连接着深渊的桥梁……被……斩断了！
那不可名状的存在……与这片时空的……锚定……被……斩断了！
“吼——！！！”
一声……无法形容的、超越了声音范畴的……恐怖嘶吼！猛地从那庞大的阴影深处……爆发出来！那嘶吼……带着……宇宙初开般的混沌！带着……星辰湮灭般的愤怒！带着……被强行驱逐的……极致狂暴！
那庞大的阴影……开始……剧烈地……沸腾！扭曲！收缩！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它……不再是在降临！而是……在被……强行……排斥！被……驱逐！
那漠然的“碧空”之眼……死死地……盯着……那道斩断一切的雷霆剑光！盯着……那剑光之后……隐约浮现的……一个……头戴莲花冠、身披紫绶仙衣、手持拂尘、面容模糊却散发着无上威严的……道者虚影！
林灵素？！或者说……是……神霄天师的……投影？！
“碧空”之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怨毒！和……一丝……更加深沉的……漠然！
它……没有抵抗！或者说……它……无法抵抗这来自“高上神霄”的……无上伟力！
那庞大的、不可名状的阴影……开始……急速地……坍缩！朝着那被雷霆剑光撕裂的、巨大的虚空裂口……倒卷而回！如同……退潮的黑色海水！
那“碧空”之眼……是最后消失的！它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被它短暂浸染的世界！看了一眼……那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陈观！那目光……冰冷依旧！漠然依旧！但其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和……一丝……如同烙印般的……标记？！
“嗡——！”
虚空裂口……猛地……闭合！
如同……从未出现过！
那沸腾的阴影！那冰冷的混沌！那漠然的“碧空”之眼！那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彻底……消失了！
只留下……
一片……死寂的……虚无！
青铜巨鼎……静静地矗立在泽心最高的尖塔之上！鼎身上……那蝌蚪铭文……黯淡无光！紫青色的电光……彻底熄灭！鼎口……恢复了幽深的黑暗！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降临……只是一场……幻觉？！
墨黑的泽水……依旧粘稠翻滚！散发着腥臭！
幽绿与暗红的“鬼眼”……依旧在浓雾中闪烁！冰冷而贪婪！
盘膝诵经的鱼头人……依旧悬浮在水面之上！姿态荒诞！念诵着亵渎的佛经！仿佛……刚才那驱逐神魔的一幕……与它们……毫无关系？！
那道……璀璨的雷霆剑光……在斩断一切后……也……悄然消散！如同从未出现！
那神霄天师林灵素的虚影……也……无影无踪！
只有……
陈观！
他依旧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头！后背的七星烙印……光芒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片……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他缓缓地……抬起头！
脸上……那扭曲的、解脱般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茫然！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死寂！
他……活下来了？
被……救了？
被……神霄天师林灵素……或者说……被那来自“高上神霄”的力量……救了？
为什么？
那“钥匙”……是什么？
那“门”……是什么？
那被驱逐的……又是什么？
林灵素……他……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最后那句“是土所居”……又是什么意思？
无数个疑问，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陈观空洞的心神。没有答案！只有……一片……冰冷彻骨的……虚无！和……那“碧空”之眼……最后投来的……那一道……如同烙印般的……漠然目光！
他缓缓地……低下头。
看着自己……沾满泥泞和血污的双手。
看着脚下……那墨黑粘稠、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泽水。
看着那无数……盘膝诵经、姿态荒诞、念诵着“万法唯识”的……鱼头人！
世界……依旧……疯狂！亵渎！恐怖！
只是……那扇……通往终极恐怖的……“门”……被……暂时……关上了？
或者说……只是……被……驱逐了？
陈观的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噗通！”
冰冷的、粘稠的、散发着腥臭的……泽水……瞬间……将他……吞没！
意识……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好的，续写陈观梦境中窥见“神霄天”的震撼与恐怖：
冰冷！粘稠！窒息！
墨黑的泽水如同亿万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陈观的西肢百骸，疯狂地钻入他的口鼻肺腑！浓烈的腥腐恶臭如同实质的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沉重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要将他的骨骼碾碎，将他的灵魂压入无底的深渊！
“咕噜……嗬……嗬……”
陈观在绝望的窒息中徒劳地挣扎着，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摇曳、熄灭……
然而！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被那墨黑泽水彻底吞噬的瞬间——
“嗡——！”
一道……清冽！纯粹！带着涤荡一切污秽、斩断一切混沌的……无上伟力！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猛地……撕裂了那无边的黑暗！撕裂了那粘稠的泽水！撕裂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
陈观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从冰冷的深渊中……提了出来！
没有水！没有窒息！没有黑暗！
他……悬浮在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浩瀚！磅礴！伟大！的……天宇之中！
神霄天！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般，瞬间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无需解释！无需认知！这就是……神霄天！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没有星辰日月！没有空间时间！
只有……光！
无穷无尽！层层叠叠！如同亿万颗……最纯净、最璀璨、最完美的……水晶球！
这些“水晶球”……并非静止！它们在……以一种超越凡人理解的、蕴含着宇宙终极奥义的……轨迹……缓缓地……旋转！运行！交叠！嵌套！
每一个“水晶球”，都散发着……一种……神圣！庄严！浩大！不容亵渎！的……纯粹光芒！那光芒……并非炽热！而是……一种……冰冷的！绝对的！如同亘古冰川般的……秩序之光！
无数个这样的“水晶球”，相互嵌套！相互辉映！小的嵌套在大的之中！大的又嵌套在更大的之中！层层叠叠！无穷无尽！最终……构成了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完美到令人窒息！神圣到令人膜拜的……几何球体！
一个……由纯粹秩序之光构成的……终极球体！
这就是……神霄天？！
陈观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不！连尘埃都不如！在这浩瀚、神圣、完美的秩序天宇面前，他……连同他所认知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污秽！如此……低等！如此……不值一提！
他试图用凡人的浊眼去观察这神圣的天宇。
他看到……那层层嵌套的“水晶球”表面……并非光滑！而是……由无数道……完美！流畅！蕴含着无穷玄奥的……弧形光轨……交织而成！这些光轨……如同宇宙的脉络！如同大道的显化！它们彼此连接！彼此共鸣！共同维持着这……终极的……秩序！与……完美！
这秩序……是……绝对的！是……排他的！是……不容任何……“不和谐”存在的！
就在陈观心神被这神圣浩大所震撼、几乎要顶礼膜拜之际——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异响！
只见在那层层嵌套、完美运行的“水晶球”天宇边缘！一个……极其微小、极其扭曲、长着……如同山羊角般……怪异棱角的……黑色……“污点”……不知从何处……悄然浮现！
那“污点”……散发着……混乱！亵渎！扭曲！的气息！如同……完美画卷上的一滴墨汁！如同……神圣乐章中的一个杂音！它是……如此的不协调！如此的……刺眼！
神霄天……怒了！
不！不是“怒”！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程序执行错误指令般的……绝对排斥！
没有声音！没有波动！
只见那“污点”周围的……数道完美弧形光轨……瞬间……亮起！爆发出……比太阳核心还要璀璨亿万倍的……神圣光芒！
光芒扫过！
那扭曲的、长着山羊角的黑色“污点”……如同……被投入烈焰的雪花！瞬间……蒸发！湮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仿佛……从未出现过！
神圣！浩大！完美！不容亵渎！
神霄天……依旧……在它那超越时空的轨道上……完美地……运行着！旋转着！嵌套着！散发着……冰冷而绝对的……秩序之光！
陈观的心神……被这无声的、却蕴含着无上伟力的……“净化”……彻底震撼了！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和……恐惧！
这就是……林灵素所言的……“高上神霄”？这就是……驱逐了那深渊阴影的……无上伟力？！
然而！
就在陈观心神激荡之际！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穿透了那层层叠叠、完美嵌套的“水晶球”光壁！穿透了那无穷无尽的秩序光轨！望向了……那神霄天的最深处！最核心！
那里！
没有“水晶球”！没有光轨！
只有……一团……纯粹！璀璨！浩大！到无法形容的……辉光！
那辉光……如同……宇宙的心脏！如同……万物的源头！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一种……超越神圣！超越秩序！超越一切认知的……终极光芒！
那光芒……是……温暖的？不！
是……冰冷的？不！
是……慈悲的？不！
是……威严的？不！
它……只是……存在！
浩大！冰冷！漠然！
如同……亘古不变的……宇宙意志本身！
陈观的目光……与那核心辉光……接触的瞬间！
“轰——！！！”
他的灵魂……如同被投入了……超新星爆发的核心！瞬间……被那浩大无边的光芒……彻底……淹没！吞噬！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没有敬畏！
只有……一种……绝对的！纯粹的！冰冷的……虚无感！
在那浩大漠然的辉光面前……他……连同他所感知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如同……尘埃！如同……幻影！如同……从未存在！
就在这绝对的虚无感即将彻底吞噬他意识的刹那——
陈观猛地……想起了……那深渊阴影的核心！那……漠然的……“碧空”之眼！
一个……让他灵魂冻结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那浩大的光芒！
像！
太像了！
这神霄天核心的……浩大漠然辉光……与那深渊阴影核心的……漠然“碧空”之眼……它们……散发出的……本质气息……何其……相似？！
不！不是相似！
是……同源？！
那是一种……超越了善恶！超越了神圣与亵渎！超越了秩序与混乱！的……纯粹的……存在意志！
浩大！冰冷！漠然！
如同……俯视着……沙盘之中……蝼蚁争斗的……至高存在！
神霄天的秩序之光……驱逐深渊的混乱阴影……并非……正义战胜邪恶！并非……光明驱散黑暗！
那只是……两种……同样浩大！同样冰冷！同样漠然！的……至高意志……在……更高层面上的……一次……碰撞！一次……排斥！一次……力量的……博弈！
如同……两条……同样巨大、同样冰冷的……宇宙巨蟒……在虚空中……彼此缠绕！撕咬！争夺着……某种……不可名状的……“领地”！
而人类……连同这个世界……不过是……它们博弈时……无意间……碾碎的……尘埃！或者……是……它们用来……投喂对方、削弱对方的……“祭品”？！
“钥匙”……是什么？
“门”……是什么？
林灵素……是什么？
那深渊存在……又是什么？
在这一刻……陈观……似乎……明白了！
他……他后背的七星烙印……他这个人……都不过是……这浩大漠然的意志……在无尽时间长河中……随手布下的……一枚……棋子！一个……标记！一个……用来开启或关闭……那扇“门”的……微不足道的……“工具”！
神霄天……驱逐深渊……并非……为了拯救！
深渊……降临此世……并非……为了毁灭！
它们……只是在……进行着……一场……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永恒……博弈！
而人类……连同这个世界……都只是……这场博弈中……微不足道的……背景板！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尘埃！
“嗬……嗬嗬……”
陈观在浩大光芒的淹没中，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无声的……惨笑！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
这……就是……真相！
冰冷！绝望！虚无！
“嗡——！”
怀中！那枚早己黯淡的桃木符！猛地……再次爆发出……一丝……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清冽暖流！
玄尘道长的声音！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和……焦急！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陈观！醒来——！！！”
“莫被天象所迷！守住本心——！！！”
“你……是人——！！！”
人？！
陈观那即将消散的意识……猛地……一颤！
人？！
他……是……人？！
不是棋子！不是工具！不是尘埃！是……人？！
一股……微弱却无比炽热的……力量！一股……源自生命本身！源自那渺小、脆弱、却……不屈挣扎的……人性之火！猛地……在他即将熄灭的灵魂深处……点燃！
“呃啊——！！！”
陈观发出一声无声的、源自灵魂本源的……咆哮！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闭上了……那被浩大漠然辉光灼烧的……“眼睛”！
“轰——！！！”
梦境……破碎了！
神霄天！秩序之光！浩大辉光！冰冷漠然！……如同碎裂的镜片！瞬间……崩塌！消散！
陈观猛地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冰冷！粘稠！腥臭的……墨黑泽水！他……依旧……在……下沉！在……窒息！
但……他的眼中……不再是绝望！不再是空洞！
而是……燃烧着……一团……微弱却……无比炽热的……火焰！
人性的……火焰！
他……是人！
他……要……活下去！
好的，续写陈观挣脱泽水、亡命奔逃的生死瞬间：
“呃啊——！！！”
那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声咆哮，如同在死寂的深潭中投入一颗烧红的巨石！陈观猛地睁开了眼！
冰冷！粘稠！窒息！腥臭！
墨黑的泽水如同亿万条滑腻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来，疯狂地挤压着他的胸腔，灌入他的口鼻！那浓烈的、如同死鱼腐烂沤了八百年的腥腐恶臭，如同实质的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肺叶！沉重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他的骨骼碾碎，将他的意识彻底拖入无光的深渊！
但这一次！
不一样了！
那源自桃木符的清冽暖流，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星火，虽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玄尘道长那焦急而悲悯的呼喊——“陈观！醒来——！！！”“莫被天象所迷！守住本心——！！！”“你……是人——！！！”——如同洪钟大吕，在他即将被冰冷和虚无吞噬的识海中轰然回荡！
人！
我是人！
不是棋子！不是工具！不是被烙印驱使的祭品！不是那浩大漠然意志博弈中的尘埃！
我是陈观！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
求生的本能！那被神霄天浩大辉光几乎碾碎、却又被“人”之一字重新点燃的……渺小、脆弱、却……无比炽热的……人性之火！如同火山般在陈观濒临枯竭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嗬——！”
他猛地咬紧牙关！冰冷的泥水灌入口腔，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和窒息感！但他顾不上了！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双手！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在粘稠冰冷的黑水中，疯狂地划动！拨开！撕扯！试图摆脱那无处不在的缠绕和拖拽！双腿！如同被烧红的铁棍抽打！拼命地蹬踹！搅动！试图从那如同活物般吸附着他的泥泞泽底挣脱出来！
“咕噜……嗬……嗬……”
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大口大口的腥臭泥水灌入！肺部如同被撕裂般剧痛！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身体的力量在飞速流逝！那冰冷的泽水，仿佛拥有生命般，死死地缠绕着他，拖拽着他，要将他彻底拉入那无底的深渊！
后背的七星烙印！在那剧烈的挣扎和求生意志的刺激下，猛地爆发出尖锐的、如同被冰锥反复穿刺的剧痛！那来自深渊的低语，再次疯狂地嘶吼起来，试图重新将他拖入那冰冷的、漠然的、放弃抵抗的深渊！
“沉……下……”
“归……位……”
“门……在……等……”
“不——！！！”
陈观在心底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死死地守住灵台那一点微弱的清明！他不再去听那低语！不再去想那烙印！不再去管那神霄天还是深渊！他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噗！噗！噗！”
他疯狂地蹬踹着！双手如同铁爪般，狠狠地抓向西周！指尖触碰到了一些……滑腻、冰冷、带着鳞片质感的东西？！
是……鱼头人？！
那些盘膝诵经的怪物！它们……围过来了？！
陈观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恐惧如同冰水浇头！但他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恐惧！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一蹬腿！脚踝似乎踢中了某个滑腻的东西！借着一股微弱的反作用力！他的身体……竟然……向上……浮起了一点点？！
空气！
他需要空气！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视野中，上方……似乎……不再是纯粹的黑暗？！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惨淡天光？！透过粘稠的黑水……渗透下来？！
有光！就有水面！
“呃啊——！”
陈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微弱光线的方向！疯狂地……向上……冲去！
手脚并用！不顾一切！身体如同被撕裂般剧痛！肺部如同被烈火灼烧！意识在缺氧和剧痛中飞速模糊！但他只有一个念头——向上！向上！向上！
近了！更近了！
那微弱的光线……越来越清晰！不再是幻觉！是……水面之上的天光！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花声！
陈观的头颅！猛地……冲破了那粘稠、墨黑的……死亡泽水！
“噗——！咳咳咳！嗬……嗬……嗬……”
冰冷、腥臭的空气！带着浓烈的铁锈味！猛地灌入他几乎炸裂的肺叶！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和呛咳！但他贪婪地！不顾一切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如同搁浅的鱼重新回到水中！
他……出来了！
然而！
还没等他喘过一口气！
“咕噜噜……”
“嘶嘶嘶……”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粘液涌动和骨骼摩擦的声音，瞬间在他周围响起！
他猛地扭头！
只见……就在他身边！不足一臂之遥的墨黑水面上！数个……狰狞的鱼头！正缓缓地……浮出水面！
浑浊的、如同死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裂开的鱼嘴中，细密的獠牙闪烁着寒光！腮孔剧烈地翕动着！发出那令人作呕的“嘶嘶”声！
它们……围上来了！
它们……不再盘膝诵经！而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缓缓地……朝着他……游了过来！动作僵硬而诡异！带着一种……冰冷的、贪婪的……杀意！
后背的七星烙印，在接触到这些鱼头人的瞬间，再次传来尖锐的剧痛！那低语疯狂嘶吼：“祭……品……归……位……”
“滚开——！！！”
陈观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恐惧和绝望瞬间化作了疯狂的求生欲！他猛地挥动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鱼头人……狠狠地……砸了过去！
“噗嗤！”
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那滑腻、覆盖着鳞片的鱼头上！一股冰冷、粘稠、如同腐烂淤泥般的触感传来！那鱼头人被砸得微微一晃，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困惑？但随即……是更加冰冷的……凶光！
“嘶——！”
那鱼头人猛地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朝着陈观的手臂……狠狠地……咬了过来！
陈观猛地缩手！险之又险地避开！冰冷的獠牙擦着他的手臂划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更多的鱼头人围拢过来！它们不再保持距离！而是……如同狼群般！开始……逼近！撕咬！
陈观彻底陷入了绝境！他一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阻挡那些滑腻冰冷的鱼头靠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记忆中岸边的方向……拼命地……划水！蹬踹！
“噗通！”
“哗啦！”
“嘶嘶！”
水花西溅！嘶吼连连！冰冷的泽水被搅动得如同沸腾！陈观如同陷入泥潭的困兽，在无数滑腻、冰冷、散发着腥臭的鱼头怪物包围中，绝望地挣扎！每一次挥臂，每一次蹬腿，都耗尽了他残存的力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绝望！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在飞速流逝！意识再次开始模糊！冰冷的泽水如同无数只手，再次将他向下拖拽！那些鱼头人冰冷贪婪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
难道……终究……还是逃不掉吗？
就在他即将力竭，一只冰冷滑腻、布满鳞片的爪子，即将抓住他脚踝的瞬间——
“嗡——！”
怀中那枚桃木符！再次……爆发出……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灼热暖流！
同时！
“哗啦啦——！”
一阵剧烈的、如同无数芦苇被强行分开的声响！猛地从岸边不远处的浓雾中传来！
紧接着！
一道……凌厉的！带着破空尖啸的……寒光！如同闪电般！撕裂了浓雾！精准无比地……射向……离陈观最近的一个鱼头人！
“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
那鱼头人发出一声极其怪异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嘶鸣！整个鱼头……被那寒光……瞬间洞穿！一股粘稠的、近乎黑色的液体……猛地喷溅出来！
是……弩箭？！
有人？！
陈观的心脏猛地一跳！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猛地朝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游了过去！
“噗通！噗通！”
他身后，鱼头人的嘶鸣声变得更加狂暴！水花剧烈翻腾！显然被激怒了！但它们似乎……对那弩箭射来的方向……有着一丝……本能的……忌惮？！追击的速度……竟然……慢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陈观感觉自己……终于……踩到了……坚实的……泥地？！
岸边！是岸边！
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粘稠冰冷的泽水中……挣扎着……爬上了岸！冰冷的泥浆糊满了全身，但他顾不上了！他瘫倒在泥泞的岸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和浓烈的血腥味！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浓雾翻滚，人影幢幢。
一个……清癯、挺拔、身着洗得发白的青灰色道袍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浓雾边缘。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朴、闪烁着寒光的……连弩。
是……玄尘道长？！
陈观张了张嘴，想要呼喊，却只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嗬嗬的喘息声。
玄尘道长的目光，穿透浓雾，落在陈观身上。那目光……深邃！凝重！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和……决绝！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浓雾深处……远离泽水的方向。
快走！
陈观读懂了那道目光的含义。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泥泞中爬起，踉跄着，朝着玄尘道长所指的方向……亡命奔逃！
身后，泽水翻腾，鱼头人的嘶鸣声如同鬼哭！浓雾翻滚，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
但他……活下来了！
至少……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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