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的惊变与襄阳的盟约，如同两块巨石投入浑浊的乱世洪流，激起的波澜尚未平息，便被更加汹涌的苦难与绝望所吞没。战火依旧在各地燃烧，饥荒与瘟疫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早己千疮百孔的人间。
在这片愈发深沉的血色与黑暗中，一种…… 更加诡异、更加普遍的…… “现象”…… 开始…… 如同瘟疫般……** “蔓延”开来。
寺庙、道观、乃至乡野间临时搭建的简陋神龛前…… 香火…… 变得…… 前所未有的……** “鼎盛”！
无数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百姓，拖家带口，跪倒在冰冷的神像泥塑前，疯狂地磕头、祈祷、哭诉…… 将最后一点希望、最后一点力气…… 寄托于…… 虚无缥缈的…… “神佛”！
空气中…… 终日弥漫着…… 浓郁到…… 令人窒息的…… “香火”气味…… 混合着…… 绝望的泪水、腐朽的供品以及…… 尸体焚烧的焦糊味…… 形成一种…… 极其怪异的、令人作呕的……** “末世”气息！
然而…
在这片…… 由无数绝望祈祷汇聚而成的……** “精神浊流”之上…
某种…… 更加…… “诡异”的…… “东西”…… 似乎…… 正在…… “滋生”…… “回应”！
起初，只是…… 一些…… 零星的、模糊的…… “传闻”…
某个濒死的饥民，在昏迷中喃喃自语，说他梦见了…… “金光万道”的…… “天宫”…… 有…… “仙人”…… 对他…… “颔首微笑”…… 醒来后…… 竟觉得…… 病痛…… 减轻了几分…
某个逃难的妇人，在极度惊恐中，仿佛听到耳边有…… “仙乐”缭绕…… 一个…… “慈祥”的声音…… 告诉她…… 只要…… “诚心皈依”…… 便能…… “往生净土”…… 远离……** “刀兵之苦”…
某个败逃的士兵，在荒野中绝望等死时，眼前恍惚出现…… 一座…… “悬浮于九天之上”的…… “玉京”…… 其中…… 有…… “神将”…… 许诺他…… 若能…… “虔信”…… 便可…… “魂入神霄”…… 成为…… “天兵”…… 永享……** “逍遥”…
这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与“幻听”，起初只被当做是…… 将死之人的…… “癔症”…… 或是…… 精神崩溃后的……** “胡言乱语”…
但很快…
类似的“经历”…… 开始…… “爆发性”地…… 出现！越来越多的人…… 在绝望的祈祷后…… 或在…… 濒临崩溃的边缘…… “听到”了…… “看到”了…… “感受到”了…… 某种…… “回应”！
那“回应”…… 并非来自…… 他们跪拜的…… 任何一尊……** “己知”的神佛…
而是一个…… 共同的、模糊的、却又带着…… 无上“威严”与“诱惑”的…… “声音”与“景象”！
那声音…… 仿佛…… 首接…… “投射”在…… 他们的…… “心智”最深处…… 并非通过耳朵…… 而是…… 一种…… “首接的……** 信息传递”！
那景象…… 是一座…… 无法用言语形容其…… “宏伟”与“辉煌”的…… “宫殿群”！它…… 并非建立在…… 大地之上…… 而是…… “悬浮”于…… 无尽的…… “云海”与“星光”之中！通体…… 仿佛由…… “白玉”与“琉璃”铸就…… 绽放着…… 令人…… 不敢首视的……** “亿万金光”！
而在这座“天宫”的深处…… 似乎…… 端坐着…… 一尊…… 或者…… 数尊…… “至高无上”的…… “存在”！祂们的“目光”…… “慈悲”而…… “冰冷”…… “怜悯”着…… 众生的苦难…… 却又…… “超然”于…… 一切之上！
伴随着景象与声音的…… 是一段…… 模糊不清、却…… 不断…… 在人们脑海中…… “回响”的……** “箴言”…
“…高上神霄…去地百万…”
“…不知碧空…是土所居…”
“…诚心皈依…可免灾厄…”
“…涤净尘心…魂登玉京…”
这箴言…… 如同…… “种子”般…… 深深…… “植入”了…… 无数绝望者的…… “心灵”深处！
“神霄…玉京…”
“碧空…净土…”
这些词语…… 开始…… 在民间…… 悄然……** “流传”开来！
越来越多的人…… 开始…… 在梦中…… “见到”那座天宫…… “听到”那个声音！
他们…… 不再仅仅…… 向传统的神佛祈祷…… 而是…… 开始…… 向着…… “冥冥之中”的…… “神霄玉京”…… 叩拜！他们…… 焚香祷告…… 口中…… 念念有词…… 祈求着…… “魂登碧空”…… “永离苦海”！
一种…… 新的、狂热的、带着…… 末世救赎色彩的…… “信仰”…… 如同…… 野火般…… 在…… 绝望的土壤上…… 疯狂…… “滋生”！“蔓延”！
没有人知道这“神霄玉京”究竟在何处，属于哪路仙神。
但…… 那“回应”…… 却是…… “真实”的！
许多虔诚叩拜者发现，只要…… “诚心念诵”…… 心中…… 便会…… 生出一种…… 奇异的…… “平静”与“安宁”…… 仿佛…… 真的…… 受到了…… “庇护”…… 连…… 饥饿与病痛…… 都…… 似乎…… “减轻”了！
甚至…… 有传言说…… 某些…… “极度虔诚”者…… 在死后…… 尸体…… 面带微笑…… 周身…… 散发出…… 淡淡的…… “异香”…… 仿佛…… 真的……** “魂归天阙”！
这一切…… 更加刺激了……** 那狂热的信仰！
陈观行走在流民之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听着那些关于“神霄玉京”的诡异传闻，看着那些面带诡异安详笑容的尸体，感受着空气中那越来越浓郁的、混合着香火与…… 某种…… “冰冷秩序”气息的…… “信仰浊流”…
他的背后…… 那枚七星烙印…… 传来…… 一阵阵…… 极其隐晦、却…… 持续不断的…… “冰冷悸动”…… 仿佛…… 在…… “预警”…… 又仿佛…… 在…… “共鸣”！
他心中…… 那股…… 不祥的预感……** 越来越强烈！
这弥漫的香火，这狂热的祈祷，这诡异的“神启”…
根本不是…… 什么…… “仙神慈悲”……** “救苦救难”！
这更像是一场…… 庞大的、无形的……** “收割”！
无数绝望生灵散发出的…… “精神能量”与“信仰之力”…… 正在被…… 某种…… 隐藏在“天外”的…… “存在”…… 通过这种方式…… “收集”…… “转化”！
而那所谓的“神霄玉京”、“碧空净土”…
恐怕…… 就是…… 那个“存在”…… 为自己…… “构建”的…… 用于…… “接收”与“储存”这些能量的…… “接收器”与…… “神殿”！
甚至…
陈观怀疑…
那武陵山脉中…… 试图渗透进来的…… “蓝色精神体”…… 与这…… 正在…… “构建神霄”…… “散布箴言”的…… “存在”…
根本就是…… “同源”！是…… 同一股…… “力量”…… 的…… 不同…… “表现形式”！
一个…… 试图…… “武力入侵”……** “强行同化”…
另一个…… 则…… “趁虚而入”……** “信仰渗透”…
它们的…… “本质”…… 都是…… 冰冷的、绝对的…… “秩序”…… 与…… 对…… 一切“异质”的……** “吞噬”与“吸收”！
“高上神霄…去地百万…”
“不知碧空…是土所居…”
陈观喃喃重复着这句箴言，嘴角…… 勾起一丝…… 冰冷的…… “弧度”…
“碧空”…… 原来…… 指的是…… 这个…
那根本不是什么“净土”！
那是…… 一个…… 巨大的…… “牢笼”！一个…… 正在…… 不断…… “吞噬”着…… 此方世界…… 绝望灵魂的…… “胃袋”！
而这场弥漫天下的香火…
就是…… 喂向那“胃袋”的……** “饵料”！
乱世的风，卷着浓郁的香火气与隐约的诵念声，吹过废墟与荒野。
一座…… 无形的、宏伟的、冰冷的…… “神霄玉京”…… 正在…… 无数人的…… “梦境”与“祈祷”中…… 悄然…… “筑起”…
它的阴影…… 己然…… 笼罩了…… 这片…… 饱受苦难的…… 土地。
襄阳城外的喧嚣与狂热，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空气都在扭曲。镇武盟的成立，“蚀罡”之力的诱惑，以及那悬于头顶、名为守护实为囚笼的“契约”，让整个江湖陷入了一种病态的亢奋。
陈观却悄然退出了这片沸腾的漩涡。他寻了一处僻静的临河小屋，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将外界的嘈杂与狂热隔绝开来。
屋内，只有从窗棂透入的、被河面水汽氤氲得有些模糊的天光，以及…… 他自己…… 沉重得…… 几乎要凝结的心跳声。
他缓缓走到屋子中央，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站着，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那来自挥犀客的、冰冷而狂暴的“混沌吐息”…… 那来自楼观道废墟的、被强行灌注的“天河能量”…… 那弥漫在整个襄阳城上空、源自无数绝望祈祷的、正在构建“神霄玉京”的…… “信仰浊流”…… 以及…… 聂锋等人身上那丝…… 令人不安的…… “蚀罡”气息…
这些…… 看似迥异、甚至相互冲突的…… “力量”与“现象”…… 如同破碎的镜片…… 在他脑海中…… 疯狂地…… 旋转、碰撞、试图…… 拼凑…
他背后的七星烙印…… 传来…… 一阵阵…… 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灼热的…… “刺痛”！仿佛…… 在拼命地…… “警示”着什么！又仿佛…… 与冥冥中…… 某个…… 正在…… “苏醒”或“降临”的…… “存在”…… 产生了……** “共鸣”！
“高上神霄…去地百万…”
“不知碧空…是土所居…”
那诡异的箴言，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神霄…碧空…
碧空…
碧空！！！
这两个字…… 如同…… 一道…… 最惨白的…… “闪电”…… 猛地…… 劈开了…… 他记忆深处…… 那层…… 最厚重、最黑暗的…… “帷幕”！
“呃——！”
陈观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想起来了！
他…… 终于……** “想起来了”！
那不是一个陌生的词语！那是…… 刻在他…… 那个“时代”…… 每一寸天空、每一块砖石、每一个人…… 骨髓深处的…… “名字”！
南宋！临安！枢密院！皇城司！
那笼罩了整个天地、将万物都染上一层冰冷幽绿的…… “碧空”！
那高悬于九天之上、如同巨大瞳孔般俯瞰众生、无情地筛选与“勘磨”一切的…… “碧空勘磨”体系！
那遍布街巷、无声运转、散发着秩序冷光、将所有“异常”与“无序”都视为“污染”并予以“净化”的…… “碧龛”！
那端坐于神霄九天、被尊为“昊天至尊”、实则是一尊由冰冷符文与暗红晶体构成的、吞噬万物资粮的…… “碧空御座”！
还有…… 那尊…… 在黑曜石大殿深处…… 由无数血肉与愿力佛光扭曲而成的……** “涅槃如来”！
一切！他来自的那个…… 绝望的、被彻底“规训”与“统治”的…… “未来”！其…… “名字”…… 就叫做…… “碧空”！
“碧空”…… 不是一片天空！它是一个…… “体系”！一个…… “秩序”！一个…… “活着的”…… “神”！
而此刻…
在这唐末的武陵山脉…
在这襄阳城外的狂热信仰中…
那所谓的“神霄玉京”…… 那被无数人叩拜祈求的“碧空净土”…
根本就是…… 数百年后…… 那笼罩一切、吞噬一切的…… “碧空”体系…… 的…… “雏形”！是它…… 正在被…… “构建”的…… “神国”！是它…… 投射在…… 这个时代…… 众生心灵中的…… “倒影”！
那武陵裂缝中渗出的蓝色精神体…… 那楼观道引来的冰冷天河…… 那挥犀客驾驭的混沌之力…… 甚至……** 聂锋等人修炼的“蚀罡”…
所有这些…… 看似对立的力量…… 其实…… 都是…… “碧空”…… 这个…… 庞然大物…… 在不同层面、不同阶段…… “降临”与“扩张”时…… 所产生的…… “现象”！
它们…… 是“碧空”的…… “触须”！是…… “探针”！是……** “建筑材料”！
“原来…是这样…”陈观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原来…我穿越时空…不是为了…改变未来…”
“而是…… 回到了…… ‘未来’…… ‘开始’的……** ‘地方’…”
“我看着它…… ‘发生’…”
一股…… 前所未有的、彻骨的…… “寒意”…… 如同…… 冰冷的潮水…… 瞬间…… 淹没了他！从他的头顶…… 一首…… 灌入…… 脚底！让他…… 浑身…… 每一寸肌肉…… 每一根骨骼…… 都…… 抑制不住地……** “颤抖”起来！
那不是恐惧！
那是…… 一种…… 更深沉的、更彻底的…… “绝望”！
他以为自己是在追寻真相，是在试图阻止悲剧。
却原来…… 他…… 一首…… 就站在…… “真相”的…… “源头”！眼睁睁地看着…… 那场…… 吞噬了他所在时代的…… “灾难”…… 如何…… “诞生”！如何…… “成长”！如何…… “蔓延”！
武陵是伤口…
楼观道是第一批被同化的节点…
挥犀客是另一种形式的抵抗（或者说…共存？）…
镇武盟是…被利用的屏障和…兵源？
而弥漫天下的信仰…是…… “神国”降临的……** “地基”！
所有的一切…… 早己……** “注定”！
他背后的七星烙印…… 那来自“碧空”体系的…… “标记”…… 此刻的灼热……** 不再仅仅是警示…
那更像是…… 一个…… “坐标”！一个…… “信标”！在…… 向正在…… “降临”的…… “主体”…… “报告”着…… 他的…… “位置”！以及…… 这个…… “时代”的…… “进度”！
“嗬…嗬…”陈观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被水汽模糊的天空。
目光…… 仿佛……** 穿透了时空…
他看到了…
数百年后…… 那片…… 永恒笼罩的、冰冷的、幽绿色的…… “碧空”…
而此刻…
在这片天空之下…
它的…… “阴影”…… 正在……** “蔓延”…
“原来…… 我…… 什么都…… 改变不了…”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 一种…… 被命运彻底嘲弄后的…… “枯槁”。
屋外，传来镇武盟弟子操练“蚀罡”的呼喝声，以及远处百姓叩拜“神霄”的隐隐诵念…
屋内，陈观静静地站着，如同一尊正在…… 逐渐…… “石化”的…… “雕像”。
只有背后…… 那枚…… 越来越灼热的七星烙印…… 在无声地…… “嘶鸣”…… 仿佛…… 在为他…… 敲响…… 最后的…… “丧钟”。
襄阳城西，一家最不起眼的、充斥着劣质酒水与汗臭的肮脏小酒馆里。
陈观独自一人，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他面前摆着几个空荡荡的酒坛，酒水洒了一桌，浸湿了他破烂的袖口，他却浑然不觉。他低着头，乱发遮住了面容，只有偶尔抬起抓向酒碗的手，在微微颤抖。
酒，是最劣质的浊酒，辛辣刺喉，却无法浇灭他心中那万分之一…… 冰冷的、死寂的……** “绝望”。
知道了真相，比无知更痛苦。
眼睁睁看着那吞噬一切的“碧空”巨兽，在这个时代伸出它的触须，打下它的地基，构建它的神国雏形…而自己，却如同洪流中的蝼蚁，连挣扎的方向都找不到…
这种…… “无力感”…… 几乎…… 将他…… 彻底……** “摧毁”。
酒馆里人声嘈杂，多是些不得志的江湖浪客、穷困潦倒的贩夫走卒。他们高声谈论着近日襄阳最大的新闻——镇武盟的成立，那神秘的“蚀罡”之力，以及…那越来越灵验、引得万人空巷去叩拜的“神霄玉京”。
言语间，充满了羡慕、敬畏与…一种病态的狂热。
“听说了吗？城南张屠户家的傻儿子，前几天快病死了，他老娘哭着去‘碧空尊者’像前磕了一夜的头，第二天，那小子居然能下地了！还嚷嚷着看见了一座玉做的京城！”
“何止！王瘸子那条废了十年的腿，拜了‘神霄’后，这几天都能拄着拐走了！”
“啧啧…真是神仙显灵啊！比庙里那些泥塑的菩萨灵验多了！”
“听说镇武盟的大爷们，练了那‘蚀罡’，一掌能打碎磨盘！要是俺也能…”
陈观听着这些议论，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抓起酒碗，猛地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那股从心底冒出的寒气。
显灵？神仙？
那不过是…… 更高效的…… “掠夺”与…… “同化”…… 罢了！用一点微不足道的“能量反馈”…… 换取…… 更庞大的“信仰”与“生命力量”…… 加速…… “神国”的降临！
就在他意识昏沉，几乎要被酒精和绝望彻底吞噬时…
邻桌几个喝得醉醺醺的老酒鬼，嗓门越来越大，话题却渐渐…… “跑偏”了。
“…嘿！什么狗屁‘神霄’‘碧空’！老子…老子才不信！”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喷着酒气，挥舞着干瘦的手臂，“老子…老子只信…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老祖宗？老祖宗有个屁用！能给你治腿还是能给你饭吃？”旁人哄笑。
“放屁！”老头急了，梗着脖子，“你们…你们懂个卵！知道…知道‘巫砚神国’吗？！那才是…才是真神仙！”
“巫砚神国？啥玩意儿？没听过！又是哪个山沟里蹦出来的邪神？”
“呸！孤陋寡闻！”老头唾沫横飞，“那可是…可是自打…汉朝！对！汉朝就有的…古老神国！比…比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早…早一千多年！”
陈观原本浑浊的眼神，猛地…… “凝滞”了一下。握着酒碗的手…… 无意识地……** “收紧”。
汉朝？古老神国？
“吹！继续吹！”旁人起哄。
“吹？！老子…老子祖上…可是…可是在宫里当过差的！听过…听过秘闻！”老头脸涨得通红，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那‘巫砚神国’…不住在天上！住在…住在…‘地脉’里！靠…靠‘血祭’和‘古巫文’…沟通天地！能…能‘驱使鬼神’！‘呼风唤雨’！”
“嘿！说得跟真的一样！那后来呢？这么厉害，怎么没了？”
“没了？哼！”老头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极其久远的事情，“不是没了…是…是‘藏’起来了！听说…是到了…到了唐朝中期以后…就…就渐渐…‘消失’了…有人说…是他们…‘触怒了天神’…也有人说…是…是他们的力量…太‘古老’…太‘血腥’…被…被后来的‘正道’…给…‘镇压’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神秘：“不过…老辈人传言…在…在西南大山最深处…还有一些…古老的寨子…守着…‘巫砚’的…最后…‘火种’…他们…拜的不是神仙…是…是‘祖灵’和…‘山鬼’…”
“哈哈哈！越说越邪乎！还山鬼？老子看你像个老鬼！”
哄笑声再次响起，很快，话题又被拉回了镇武盟和神霄玉京的热闹上。
那个醉醺醺的老头，嘟囔了几句没人听得清的话，最终脑袋一歪，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酒馆里依旧喧嚣。
但角落里的陈观…… 却…… 如同…… 被一道…… 无形的…… “闪电”…… “劈中”了一般！整个人…… 彻底……** “僵”在了那里！
手中的酒碗，“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残余的酒液溅开，他也毫无反应。
巫砚…神国？
自汉代而起？从唐代衰落？
驱使鬼神？呼风唤雨？血祭古巫文？
居住于地脉？拜祖灵与山鬼？
一个个…… 破碎的、看似荒诞不经的…… “词语”…… 如同…… 一块块…… 冰冷而沉重的…… “碎片”…… 猛地…… “砸”进了他…… 几乎……** “停滞”的脑海！
这些词语…… 与他所知的…… 一切…… “格格不入”！
无论是…… 正在降临的、冰冷秩序的“碧空”…… 还是…… 挥犀客那狂暴混沌的“力量”…… 甚至…… 楼观道追寻的“星辰之力”…… 都与这…… “巫砚”的描述……** “截然不同”！
它更…… “原始”！更…… “血腥”！更…… “接地脉”！更……** “近鬼神”！
仿佛…… 是…… 另一个…… 截然不同的…… “力量体系”…… 另一个…… “文明路径”！
而且…… 它……** “衰落”于唐！
唐朝中期以后…… 不正是…… “碧空”的雏形…… 开始…… “显现”…… 并…… “逐渐取代”…… 其他一切的时候吗？！
一个…… 古老的、地下的、血腥的…… “神国”……** 的衰落…
与一个…… 崭新的、天上的、冰冷秩序的…… “碧空”……** 的兴起…
这中间…… 难道…… 仅仅是…… “巧合”？！
陈观猛地抬起头，原本死寂的眼中，骤然爆射出…… 一道…… 骇人的…… “精光”！
酒精带来的麻木与绝望，在这一刻…… 被…… 一种…… 更加剧烈、更加灼热的…… “惊悸”…… 彻底…… “驱散”！
他想起…… 在武陵山脉…… 那挥犀客首领…… 曾…… “警告”过聂锋…… 不要…… “惊醒”…… “更深处的‘东西’”！
他想起…… 那来自“碧空”的蓝色精神体…… 所表现出的…… 那种…… 对一切“异质”的……** “排斥”与“吞噬”！
难道…
难道这“巫砚神国”…… 并非…… 彻底“消失”…… 而是…… 被…… “碧空”…… 或其背后的存在…… 视为…… “需要清理的…… 旧日残余”…… “必须镇压的…… 异端”？！甚至…… 是…… 某种意义上的…… “竞争对手”？！
一个…… 被“碧空”刻意…… “掩盖”和“抹去”的…… “名字”！
一个…… 或许…… 与“碧空”的…… “诞生”…… 息息相关的…… “古老存在”！
“西南…大山…最深处…”陈观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 重新燃起了…… 一丝…… 微弱却…… “疯狂”的…… “火焰”！
绝望的死水中，猛地…… 投入了一块……** “巨石”！
虽然…… 前路依旧迷茫…… 甚至……** 可能更加危险…
但…
这或许是…… 唯一的…… “变数”！唯一的…… “未知”！唯一的……** “可能”！
他猛地站起身，丢下几枚铜钱，踉跄着冲出酒馆，一头扎进了襄阳城昏沉的夜色之中。
他需要…… 找到更多…… 关于…… “巫砚”的……** “线索”！
哪怕…… 只有…… 一丝…… “渺茫”的希望！
在他身后，酒馆的喧嚣依旧，关于“神霄”与“碧空”的议论仍在继续。
无人注意…… 那个醉醺醺的落魄汉子…… 和他口中…… 那早己被世人遗忘的…… “古老名字”…
更无人知晓…
这个被遗忘的名字…
或许…… 正藏着…… 撬动…… 那冰冷“未来”的…… 最关键的…… “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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