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如同凝脂般的布丁入口即化。
王海己经做好了被毒死、被冻僵、或者听到脑内嚎叫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可怕味道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极其强烈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苦涩！
那苦味并非来源于舌头，而是仿佛首接作用于灵魂深处！
瞬间将他拉回到了不久前在那座恐怖医院里的所有经历。
被哀嚎护士追赶的绝望、被低语怨灵侵蚀心智的恐惧、面对解剖医生骨锯时的魂飞魄散……
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恐惧和绝望，被无数倍地放大、提纯，然后化作这汹涌澎湃的苦海，瞬间将他的意识淹没！
“呃啊——！”王海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太苦了！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苦涩，比任何肉体上的痛苦都要难以承受百倍！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苦楚吞噬！
一旁的江林看得心惊肉跳。
我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难道做失败了？要把人苦死了？
就在王海感觉自己即将崩溃的瞬间！
那极致的苦味如同潮水般达到顶峰，然后……
毫无征兆地，开始褪去。
一丝极其微弱的、但却无比清晰的甘甜，从那苦海的废墟之中悄然滋生。
如同绝望深渊里透进的一缕微光。
那丝回甘起初很微弱，但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抚慰力量。
温柔地冲刷着被苦涩蹂躏过的灵魂。
它所过之处，那些被放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开始缓缓消融、平复。
痛苦被抚平，紧绷的神经得以松弛，混乱的心绪渐渐归于宁静。
王海颤抖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
涌出的眼泪也不再是因为痛苦，而更像是一种情绪剧烈宣泄后的释放。
他闭着眼睛，沉浸在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极端情绪转换中。
脸上残留着泪痕，表情却从极致的痛苦逐渐变为一种茫然，再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混杂着震惊、后怕、以及一丝……
愉悦过后的平静。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体验！也从未感觉自己的大脑如此清晰、如此放松过！
之前盘踞在脑海中的那些恐怖画面带来的持续不断的精神压力和心悸感，竟然在那苦涩之后的回甘中，被极大地缓解了！
仿佛有人用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将他从噩梦的深渊里捞了出来，并轻轻抚平了他灵魂上的褶皱。
这……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桌上那杯只剩下一点的【悲鸣布丁】，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看起来诡异无比的布丁，竟然真的……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虽然过程痛苦得让人想死，但结果却好得超乎想象！
他又猛地抬头看向江林，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敬畏、感激、困惑、以及深深的好奇交织在一起。
“江老板……这、这布丁……”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
江林看到王海终于缓过来了，而且看起来效果似乎还不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好家伙，这情绪冲击力也太强了，看把大叔给苦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他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高深莫测的淡定，微微一笑。
“怎么样？味道挺特别吧？是不是感觉精神好多了？”
“何止是好多了！”王海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我感觉……感觉像是重获新生一样！刚才那些吓死人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虽然还是怕，但好像……没那么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脑子里也清亮了很多！江老板，您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布丁到底是什么做的？”
面对王海连珠炮似的发问，江林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商业机密。独家配方，恕不外传。你觉得有效果就好。”
他总不能说这是用哀嚎护士的核心做的吧？
那估计王海能当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王海见江林不肯说，虽然好奇心像猫抓一样，但也不敢再多问。
大佬的秘密岂是他能随意窥探的？
他连忙点头。
“明白明白！机密！绝对是机密！江老板您放心，我绝对不乱说！”
他现在对江老板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
不仅能打怪，还能用不知道什么神奇材料做出拥有如此神奇效果的食品！
这位江老板，绝对不是普通人！绝对是隐藏在都市里的奇人异士！
强烈的感激之情涌上心头，他站起身，对着江林又是深深一鞠躬。
“江老板！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帮我……
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后顾之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吸收到强烈情绪能量：震惊、后怕、感激。】
【能量转化中……】
【获得基础情绪能量：+25！】
系统的提示音在江林脑海中响起，比之前收集食材时获得的能量要多得多！
江林心中一喜。
果然！食客品尝美食产生的极致情绪，才是系统能量的大头！
这比辛辛苦苦打怪收集那点边角料要高效多了！
他看着激动不己的王海，仿佛看到了一個可再生的情绪能量提供机……
呃，是尊贵的回头客。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江林心情大好，态度也和蔼了许多。
“以后要是觉得不舒服，或者……嗯，有缘的话，可以再来坐坐。”
“一定！一定！”王海连连点头，他现在己经把江林当成隐世高人了，能抱上大腿当然求之不得！
他甚至开始琢磨，以后是不是得经常来“光顾”一下，哪怕只是为了这种能安抚精神的神奇食品？
贵点也值啊！
他又再三道谢，这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餐馆。
推开门的瞬间，他感觉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夜晚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送走了王海，餐馆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江林看着桌上那杯被吃掉一大半的【悲鸣布丁】，又感受了一内增长了一截的【基础情绪能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一单生意，虽然没收钱，但收获的能量颇丰，而且看起来效果不错。
这【深夜食堂】，似乎大有可为啊！
他拿起王海用过的勺子，看着杯底残留的一点布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舀了一点点，放进了嘴里。
极致的苦涩瞬间爆发！甚至因为量少，那苦味更加集中尖锐，呛得他差点咳嗽出来！
“蛤......tui...tui”
“卧槽……这么苦？！”江林脸都皱成了一团，赶紧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去。
“怪不得王海反应那么大……这玩意儿以后得提醒客人小口品尝……”
至于那丝回甘和精神抚慰效果？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嗯，好像有那么一丢丢？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果然，系统说的没错，他自己吃这些美食，效果极微，主要就是尝个味道，还是极其糟糕的味道。
“得，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厨师吧。”江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收拾吧台。
虽然自己享受不到，但看到食客们提供的丰厚“情绪食粮”，他还是很有动力的。
看来以后要多准备准备食材了，让自己的“手艺”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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