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司令部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弥漫着方才酒宴的饭菜香气，但此刻的气氛却截然不同。陈大雷听见叶凡那话，先是一怔，随后叉腰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震得屋檐下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对！老刘，你啊，把这些东西全给拿去吧！”他转身朝外吼了一嗓子，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三营长！听见没有？咱们换下来的那些枪支弹药，也统统给老刘带上，让他们全搬走！”
刘强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一张脸上写满震惊与茫然。“嗬，老陈……”他好不容易挤出句话来，“你这是日子不过了呀？”话音未落，他猛地想起进庄子时看到的景象——六分区战士们肩上挎的，几乎清一色都是乌黑锃亮的冲锋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一下子抓住陈大雷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老陈，你这是发财了呀？！我说怎么一路看来觉得不对劲……你的人几乎人手一把冲锋枪啊！这枪射速快、吃子弹像喝水，你养得起吗？你哪来这么多弹药？就算端了鬼子的军火库，也不带这么阔的吧！”
刘强越说越激动，满脸的困惑与难以置信。陈大雷却不答话，只是笑得更加畅快，眼角褶子都堆了起来，露出一口被旱烟熏得微黄的牙齿。
这时，叶凡微笑着走上前，语气平和地说：“老刘，你不是一首纳闷，我怎么会当上六分区的参谋长吗？”
刘强扭头看他，下意识点头：“是啊！我还想陈大雷这小子哪找来这么一位高人，我以前可从没听过你名字……”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眼睛渐渐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这些装备，是你带来的？”
叶凡还没回答，一旁的翰林就忍不住插嘴，语速快得像撒豆子：“刘司令您放心，武器弹药咱这儿要多少有多少！咱参谋长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陈大雷也叉着腰，挺首腰板，声音里满是自豪：“对！老刘，别跟咱们客气。小凡这儿，装备堆成山，你敞开了拿！”
可刘强仍旧一脸将信将疑，眼神在叶凡和陈大雷之间来回移动，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破绽。叶凡见状，也不多言，只抬手一挥——
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蓦地出现在院中，马蹄轻踏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马鬃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泽，鼻中喷出白色的雾气。
刘强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缩，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像是被雷劈中一般。
叶凡再一挥手，又是几匹马接连出现，安静地立在院中，低头嗅着地面，偶尔甩动尾巴驱赶蚊蝇。
“哐当”一声，刘强猛地从凳子上跌坐下来，手指发抖地指着叶凡与陈大雷，声音嘶哑而惊恐：“你们……是人是鬼？！怪不得能打赢那么多鬼子……老陈，你、你早就没了，对不对？！”
他面色惨白，浑身打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陈大雷、翰林和三营长再也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翰林一边捶腿一边喘着气说：“刘司令……您、您这想的也忒离谱了！”陈大雷也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嘲弄道：“老刘啊老刘，我头回见都没你这么怂！当时我虽然也吓了一跳，可没把咱们当成孤魂野鬼啊！”
叶凡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刘强的手臂，用力握了握：“老刘，别慌，这只是些小手段。我们不是鬼，更不是厉鬼。就算是，打的也是鬼子，你怕什么？”他语气温和却坚定，手上传来的温度也让刘强稍稍回神。
刘强被他搀起来，重新按回凳子上，仍有些惊魂未定，颤声问：“你……你是神仙？”
叶凡笑了笑：“算是吧。”
刘强眼神一滞，忽然涌上一股酸楚，喃喃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话音落下，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几人都沉默不语，只有马匹偶尔打响鼻的声音。
叶凡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所以我现在来了，我来帮你们了。”
刘强一怔，连忙想解释。叶凡却摆手打断：“客气话不多说。我看你们缺马，先给你们弄两百匹。另外，你们队伍里有没有会开车的？”
“还、还有汽车？！”刘强眼睛又一次瞪大了，今天的惊喜一波接一波，让他应接不暇。
“当然有，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没有小卡车，只有特别大的大家伙，我怕你们开不走，也容易暴露。”
“有多大？”
叶凡想了想，用手比划着：“大概三米多高，十米来长。一辆就能把这院子占得满满当当。”
几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环顾这个还算宽敞的院子，想象着那样一个庞然大物该是何等壮观。陈大雷看向刘强：“老刘，你那儿有会开车的人吗？”
刘强略一思索，转头喊道：“三营长，麻烦你跑一趟，叫我参谋长集合队伍，到打谷场问问，有没有会开汽车的！”
“是！”三营长快步跑出院子，脚步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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