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枕席之上，薛宁手掌自然而然的又摸进了豆芽衣裙里。
豆芽咬着下唇，有几分羞涩，“薛宁，我那个来了……”
“什么？”
“葵水……”
薛宁晃了会儿神，幽幽问道，“这几日开荒累着了，会疼吗？”
豆芽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会有些不舒服，但是算不算疼。”
薛宁继续不耻下问，“具体怎么不舒服？吃药能管用吗？”
“小肚子有些发凉，坠的难受，前两日会这样，后面几日就没事儿了。”
薛宁刚才己经抽离的手掌，再一次伸进了豆芽衣裙里，“我帮你捂一捂。”
小腹果然有些冰凉，薛宁温热的大手一附上，豆芽确实感觉舒服了不少，倒也不算排斥，略微挪动了下身子，让两人姿势更舒服些。
“需要多少天？”
薛宁不是有过女人吗？怎么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样子？
豆芽答，“一般五到六日。”
“那我明日不进山了。”
豆芽诧异。“为何？”
“在家给你捂肚子。”
薛宁想了想补充道，“你不舒服，我留在家做饭，烧水，干活。”
豆芽嗤笑，“我哪有那么娇贵，原来在家，别说捂肚子了，要干的活可比现在多多了，大冬天也照样要去冰水里洗衣啊。”
“这几日开荒己经耽搁了，明日还是进山吧。我来葵水而己，又不是伤了残了，动弹不了了。”
“你之前不是说过，待到冬天，下雪封山后，一整个冬天都不能进山了嘛，到时候你天天在家陪我便是了。”
见薛宁还是不松口，豆芽故作生气道，“那你把我肉饼吐出来，你说明日进山我才给你做肉饼的，你不去了就把今晚吃的肉饼都还给我。”
薛宁宠溺的妥协，“好，听你的，我明天进山。”
“你在家多歇着，砍柴挑水洗衣这些，都等我回来再干。”
豆芽应了下来，把头埋在薛宁臂弯处，踏实睡去。
——
槐花早产了，还是难产。
金豆跑着来青水村找豆芽，说槐花难产生了一夜了，嚷嚷着想见豆芽。
槐花也是个苦命的，她是爹娘的幺女，三年前爹没了，两年前娘又没了。
虽有哥嫂，但是两年前哥哥嫂嫂一大家子，攒了点儿小钱，搬去镇子上住了，槐花在柳家村算是没了娘家。唯一的能说个话的依靠，也就是豆芽了。
薛宁早上刚进山了，算日子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回来。
豆芽也顾不上收拾什么东西，胡乱穿上衣服，先去赵西爷家跟赵西奶奶和春娘告知了声，万一若是薛宁提前回来，不至于找不到自己着急上火。
从赵西爷家回来，豆芽吆喝着金豆赶紧走，只见金豆跟个狼崽子似的眼冒绿光，看着碗里剩下的两个肉饼。
“大姐，我能吃吗？”
豆芽无奈一笑，“吃吧，边吃边走成吗？”
金豆叼着肉饼，点了点头。
豆芽关门落锁，步履匆匆的跟着金豆赶回柳家村探视槐花。
槐花己经折腾了整整一夜，早没有一丝力气，惨白的小脸睁着大眼睛，空洞着望着灰白的房顶，只有吸进气儿的声音，没有丝毫呼气的声音。
豆芽看到槐花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脱鞋上炕，搂着槐花念着她的名字。
孙婆子和福子就立在院子里，窗户根底下，俩人对话，屋内炕上的人听的明明白白的。
孙婆子一边数落着儿子，一边没脚蟹似的胡乱念叨着。
“这是大事儿，还是得去镇上让槐花哥嫂来一趟才是。”
“多少见上最后一面呐。”
怎么就最后一面了？豆芽在屋里听着来气。
稳婆宋婶子也守在炕前，只比豆芽早来了半个时辰。在柳家村半个村子的娃都是她给接生的，金豆、银豆和豆豆都是。
豆芽也没功夫理会孙婆子，央求道，“宋婶子，你救救槐花，救救槐花。”
“我给你磕头，您要是把槐花救了，我定好好谢您。”
宋婶子叹了口气，跟豆芽解释道，“这个孩子是个倒着的啊，槐花折腾一夜了，早就没有一丁点儿力气了啊，怎么不早叫我来。现下，唉……”
“也不是没法子。”宋婶子定了主意，知道跟豆芽说也无用，又叹了口气。
宋婶子来到院子里，冲着孙婆子和福子说，“目前唯一的办法，保大人，就把肚子里孩子弄碎了，赶紧拽出来，娘就能活。”
“保孩子，就把大人肚子剖开，孩子现在还有气。”
“孩子是倒着的，都折腾一晚上了，老嫂子，你生养过，也明白。没别的法子了，再耽搁下去，孩子大人一个都保不住。”
孙婆子只是一味的喊天爷，虽心里早有了主意，但一时也不敢说出来，只是瞅着福子使眼色。
福子假装看不见孙婆子的眼色，咬牙道，“保大人，我要槐花。”
豆芽在炕上，听到宋婆子的话，人都快吓傻了，听到福子回复后，才渐渐吐出一口气。
孙婆子拦住了福子，“保了大人也不见得留得住，大人孩子你一个都捞不着！”
“还是得保孙子，孙子能留住啊。”
“福子，得保孩子啊，我要孙子！”
福子听了孙婆子的话，竟踌躇了，没再说话。
宋婶子干了多年稳婆，早就不知道吃过多少次哑巴亏。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插话，必须得让孙婆子和福子两人统一了主意才行，要不然，不管保下哪一个，以后可有的打闹呢，那时候自己才叫费力不讨好。
院里没了动静，豆芽坐不住，也冲了出去，哭诉道。
“婶子，福子哥，保槐花啊，你们得保槐花。”
“大人没了，秀姐儿和肚里那个娃可就没娘了。”
豆芽见孙婆子面色丝毫不松动，上前首接给孙婆子跪下，拽着孙婆子裙角道。
“婶子，您得保槐花，等过几年槐花身子养好了，还能再生啊。”
孙婆子毫无松动之意，“还生什么啊，都这样了，保了大人，槐花以后多半也生不了了。”
见孙婆子毫不遮拦的这般回复，豆芽也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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