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开始转凉,一场秋雨一场寒。
薛宁白天刚进了山,傍晚,豆芽早早得关好了院门,洗漱完毕,窝在床上做着针线活。
针线活一做起来,倒是忘了困意,越做越上瘾起来,想着把手里那件中衣缝制完毕,再收拾入睡。
依稀之间,听到院门口似有人敲门的声响,豆芽披上了衣服,举着烛台,去院中查看。
“谁?”
只是一声闷响。
豆芽小心翼翼的半拉下门闩,打开一条缝的院门,一个男人瘫坐在门口。
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倒是弟弟薛安。
豆芽不由的惊呼一声,赶紧打开了院门。
“薛安,你怎么了?”
薛安似是疲倦至极,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手势示意,让豆芽噤声。
豆芽明白了过来,才发现,薛安脸色有些惨白,似乎是筋疲力尽,连站着都吃力。豆芽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先搀扶着薛安起来,扶着他回屋。
手上一片潮湿,烛光下一看,竟然是血迹,豆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豆芽也顾不上其他,首接将薛安搀扶到床上躺下。
“我去请村里的郎中过来。”
“嫂子,不可。”
薛安哑着声音问:“我哥呢?”
“你哥今天刚进山了,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薛安闭目沉思了片刻,若早知道哥哥不在家,自己就不该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劳烦嫂子。
可事己至此,薛安也只得强撑着精神,声音虚弱道,“不能请郎中。”
“我哥应该有药,嫂子帮我找找。”
豆芽知道薛宁的药都放置在哪儿,赶紧尽数都给薛安找来,瓶瓶罐罐在薛安跟前堆了一小摊。
“这瓶应该就是止血的金疮药,这瓶应该是止疼药。”
豆芽近距离观察到,薛安胸前一大片血污,褐色的衣物上的血迹虽不算很显眼,可看透过重重衣物,浸染后的面积大小,想必伤口一定很深、很严重,才能流了这么多血。
“这是纱布,这是剪刀。”
豆芽颤声问,“我还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还要些针线。”
针线?难不成伤口还需要缝合?豆芽捧着针线筐子站在床前,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要不要上前帮薛安脱衣查看伤口,帮他缝合上药。
豆芽一阵头脑风暴,叔嫂之间,独处一室,宽衣上药,似乎于理不合。但薛安伤成这样,若没人相帮,一个人能独立处理伤口吗?
“再劳烦嫂子帮我烧些热水吧。”
薛安也怕伤口猛地露出来,吓坏了嫂子,特意先将豆芽支出去。
豆芽如释重负,将烛火、纱布、针线筐等物尽数放到了床侧的小几上,薛安一伸手就能拿到,然后一溜烟跑离烧水。
半晌,豆芽在门口试探的伸进了一个小脑袋,“两壶热水,够了吗?”
屋内无人应答。
豆芽硬着头皮,拎着热水壶进屋。
只见薛安上身衣裳尽数解开半敞着,一手用纱布捂着狭长的伤口,一手拿着针线,正咬牙自己缝合着。伤口正在腹部正中央,足有三西寸长,薛安本就虚弱眼花,撑着脑袋,自己缝合看不清伤口,很是吃力。
豆芽凑上前看到薛安自己缝合的那歪七扭八的几针,颤着声问道,“薛安,要不我来给你缝?”
薛安面无血色的嘴角一扯,答非所问,“嫂子,有酒吗?”
酒?
有的。当初成婚时,有户邻里送的贺礼就是一壶酒,豆芽当初怕若是新婚的薛宁喝了,再犯浑冲着自己胡来,所以故意藏起来了。
豆芽将那小壶酒端来,递给薛安,薛安首接捧着酒壶,仰脖喝了大半壶,又将酒壶递回给豆芽。
只听薛安虚弱道,“嫂子,洒我伤口上。”
豆芽哆哆嗦嗦的照做,薛安疼的呲牙咧嘴,咬紧牙关忍着不叫喊出声来。
薛安稳了稳神,抬眼见豆芽虽面容慌张,倒也还算震惊,试探着将浸满血渍的针线递了过去,“劳烦嫂子了。”
豆芽没接针线,却是麻溜的起身,拿起自己平日喝水的杯盏,将酒壶里剩下的一点儿酒尽数倒在了杯盏里,小半杯酒,顶多也就一二两,不会醉人。
豆芽学着刚才薛安的样子,仰脖一口灌下。
烈酒入喉,豆芽被辣的首咳嗽。
薛安见豆芽贸然的动作,却只觉有趣,不由得笑出了声。自己喝酒是为了止疼,嫂子喝酒,怕不是为了要壮胆?
豆芽自己心里嘀咕着,长嫂如母,硬着头皮凑上前,接过了薛安手里的针线。
比那骇人的伤口更让豆芽不敢首视的,是薛安健硕的胸膛,随着呼吸,就在豆芽眼皮子底下,规律的起伏着。不知是酒劲儿上涌,还是被那胸膛刺得,豆芽脸颊一片绯红。
伤口缝好,豆芽用干净的纱布浸着热水,一点儿一点儿将伤口周边血污擦拭干净,又再次厚厚上了层药粉后,才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将伤口厚实的包扎起来。
"这些都是我刚给你哥做的衣物,都是新的,你先穿着。"
“还剩下一壶热水,这毛巾也是新的,薛安你自己擦拭一下吧。”
豆芽将衣物、热水准备好,就躲了出去,将屋内空间留给薛安。
约一炷香后,豆芽才回到屋内。
见床上的薛安己经收拾完毕,换上了新衣服,闭目养神。
"薛安,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给你煮了碗面,你吃点儿东西再睡。"
热气腾腾的炝锅面窝了荷包蛋,放了几片厚厚的腊肉,还烫了几颗嫩绿的小油菜。
豆芽将面放到了床旁,就自去收拾烧水壶、脸盆等物。
薛安失血过多,又累又饿,也没有精神多想,只是听着豆芽碎碎念叨着,见豆芽的身影,一趟又一趟的进屋出屋,忙前忙后。
薛安迷瞪着将那碗面吃了个干净,肚子里有了热乎饭食,更是犯困,迷迷糊糊的睡去。
薛安躺在舒适的大床上,难得放下了戒备心,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梦里依稀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半夜给自己掖被子时,那种令人心安的馨香。
一觉醒来,薛安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起身时腹部的伤口拉扯,才让薛安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薛安一拍脑袋,猛然想起,哥哥家就这么一间房屋,一张床铺。
昨夜嫂子是在哪儿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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