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华突然接到公司那边给他发来的消息，技术部有员工对外泄漏了重大研发内情。
于是他赶忙来找陈如轩。
而陈如轩听到这番话时，捏着手里半编好的篾条停顿了一下，指尖还沾着山村清晨的潮气。
他抬头看向刘晓华，原本舒展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大娘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手里拿着刚削好的篾片，见两人神色严肃，便笑着打圆场：“是公司有急事吧？小陈你先忙，这箩筐我自己慢慢编也成。”
陈如轩放下篾条，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对大娘温声道：“大娘，实在对不住，我得先回城里一趟，等忙完了就回来接着帮您编。”
大娘摆摆手，从屋里拎出一个布包递过来：“这里面是我晒的笋干和核桃，你带在路上吃，城里买不着这么地道的。”
陈如轩没推辞，直接接过了这一布包。
刘晓华在一旁催促：“陈总，去镇上的大巴还有半小时就开了，咱们得抓紧时间。”
陈如轩点点头，又跟大娘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才跟着刘晓华往村口走。
山路崎岖，两人踩着碎石子快步前行，晨雾还没散尽，远处的山尖藏在白茫茫的雾气里。
“周副总在消息里说，泄密的是技术部的核心项目？”陈如轩率先开口，声音比在村里时沉了几分。
刘晓华跟在他身后，快步跟上：“是‘智农3.0’的核心算法，上周才刚完成最终测试，还没来得及申请专利。”
陈如轩的脚步顿了一下，“智农3.0”是公司花了两年时间研发的智能农业管理系统，一旦泄密，不仅前期的投入打了水漂，还可能被竞争对手抢占市场先机。
“知道具体是哪几个人接触过核心数据吗？”他问。
“周副总说技术部有五个权限等级够的人，分别是张工、李默、王媛、赵磊，还有技术总监林晓，现在还没排查出具体是谁。”刘晓华答道。
随后大巴车颠簸着驶离村子，陈如轩看着窗外倒退的竹林和梯田，心里却在快速梳理着信息。
张工是公司的老员工，从创业初期就跟着他，为人踏实，按理说不该有问题。
李默是去年招进来的研究生，技术能力强，但性子有些浮躁，前段时间因为晋升的事跟林晓闹过别扭。
王媛负责算法的文档整理，心思细腻，平时话不多，存在感不算强。
赵磊是测试组的组长，经常需要对接外部测试机构，接触外人的机会比较多。
林晓是技术总监，对整个项目的核心数据了如指掌，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周副总有没有说，泄密已经造成什么影响了？”陈如轩又问。
“昨天下午，竞争对手‘绿禾科技’突然发布了一款智能灌溉系统，宣传文案里提到的核心功能，跟咱们‘智农3.0’里的灌溉模块几乎一模一样。”刘晓华的语气带着焦虑。
陈如轩的脸色沉了下来，“绿禾”的老板跟他是老对手，之前就多次试图挖走公司的技术人员，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大巴车晃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县上，两人顾不上吃早饭，直接打车去了高铁站。
候车的时候，陈如轩给周副总打了个电话。
“老周，情况我大概知道了，我下午三点到公司，你把所有相关资料整理好，另外，让技术部那五个人下午四点到会议室开会，不准请假。”
陈如轩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电话那头的周副总松了口气：“好的陈总，我马上安排，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陈如轩靠在候车椅上，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他在山村待了半个月，原本是想调研当地的农业现状，看看“智农3.0”能不能落地推广，没想到刚有点头绪，公司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高铁飞驰在铁轨上，窗外的风景从山村变成了城市近郊的厂房，陈如轩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刘晓华坐在旁边，见他脸色不好，递过来一瓶水：“陈总，你先喝点水，别太着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陈如轩接过水，却没拧开，只是看着瓶身上的标签出神。
他想起创业初期，几个人挤在一个小仓库里办公，吃了上顿没下顿，却从来没怕过什么，作者“泛海归舟”推荐阅读《财富自由，从教人填志愿开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可现在公司做大了，反而有了更多的顾虑和风险。
下午三点，高铁准时到站，陈如轩和刘晓华直接打车去了公司。
刚进写字楼大厅，就看到周副总在等他。
周副总五十多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见到陈如轩，急忙迎了上来：“陈总，你可算回来了。”
“先去我办公室说。”陈如轩快步走向电梯，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进了办公室，周副总把一摞资料放在桌上：“这是‘绿禾’发布的产品介绍，这是咱们‘智农3.0’的核心算法文档，你对比一下就知道，他们抄得有多明显。”
陈如轩拿起资料，快速翻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
“绿禾”的产品不仅核心功能与“智农3.0”高度重合，甚至连一些代码注释的风格都跟李默写的很像。
“李默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他问。
周副总想了想：“上个月他申请晋升技术主管，林晓没同意，说他经验还不够，从那之后他就有点消极怠工，上周还以家里有事为由请了三天假。”
“请假的时间，正好是‘绿禾’发布产品的前几天？”陈如轩追问。
“对，他请假是周一到周三，‘绿禾’是周四下午发布的产品。”周副总点头。
陈如轩把资料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开会吧。”
四点整，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技术部的五个人都到了，还有法务部的负责人。
陈如轩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众人：“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智农3.0’的核心算法泄露了，竞争对手已经基于此发布了同类产品，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张工率先开口：“不可能啊陈总，核心数据都是加密存储的，只有我们几个人有权限访问，怎么会泄露呢？”
李默坐在角落，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不敢看陈如轩的眼睛。
王媛推了推眼镜，小声说：“我上周整理文档的时候，都是按照规定加密保存的，没给任何人看过。”
赵磊也连忙表态：“我对接的测试机构都是长期合作的，签过保密协议，他们不可能泄露。”
林晓皱着眉：“陈总，会不会是系统被黑客攻击了？我这就去查一下服务器日志。”
“不用查了。”陈如轩拿起桌上的资料，“‘绿禾’的产品里，有一段代码跟李默写的测试模块几乎一模一样，连里面一个多余的括号都没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默身上。
李默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不是我！陈总，我没有泄密！那段代码可能是‘绿禾’自己写的，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陈如轩冷笑一声，“周副总，把监控调出来。”
周副总打开笔记本电脑，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上周二晚上，李默背着包走出公司，在门口跟一个陌生男人碰了面，把一个U盘递给了对方，那个男人的侧脸，跟“绿禾”的技术总监很像。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陈如轩的声音冰冷。
李默的身体晃了晃，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流了下来：“陈总，我错了……我不该因为晋升的事怀恨在心，‘绿禾’的人找到我，说给我五十万，让我把算法抄给他们，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没想到，泄密的竟然是李默。
张工叹了口气：“小默，你太糊涂了，五十万就把自己的前途毁了。”
陈如轩看着李默，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法务部，按照合同和法律规定，追究李默的全部责任，另外，给‘绿禾’发律师函，要求他们立即下架侵权产品，并赔偿公司的损失。”
法务部负责人点点头：“好的陈总，我马上处理。”
“林晓，”陈如轩看向技术总监，“立刻升级公司的保密系统，所有核心数据的访问权限，都要重新审核，并且每次访问都要留下详细记录，另外，组织技术部的人进行保密培训，杜绝再发生类似的事。”
林晓站起身：“明白，陈总，我今天就安排。”
“张工，你暂时接管李默的工作，确保‘智农3.0’的后续研发不受影响。”陈如轩又说道。
“放心吧陈总。”张工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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