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傍晚，苏晚正整理最后一份文件，内线电话突然响了。凌曜的声音还是平时那样平静：“欧洲项目有个细节得聊聊，一起吃个晚饭？我让陈锋在‘云顶’订好位置了。”
苏晚手指微微一紧。“云顶”是北城最难订的餐厅之一，以浪漫的氛围和能看到全城夜景出名——这哪是普通的“工作晚餐”。
“好的，凌总。”她维持着专业的语气，“需要带什么资料吗？”
“不用。”凌曜顿了顿，“带上你的专业想法就行。”
一小时后，苏晚站在“云顶”的观景电梯里，看着脚下的城市一点点变小。电梯门一开，侍者首接领着她往最好的位置走——是个私密的半包间，正对着整面落地窗，北城的夜景全收在眼底。
凌曜己经到了。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平时的严肃，多了点慵懒的松弛感。
“抱歉让您等了。”苏晚在他对面坐下。
凌曜轻轻点头：“我也刚到。”他递过菜单，“这儿的法餐很正宗，鹅肝是招牌。”
苏晚注意到菜单上有几道菜用铅笔轻轻标了记号，全是她爱吃的口味。这种藏在细节里的用心，让她心里暖了一下。
点完菜，凌曜果然开始聊工作，问了几个欧洲项目的专业问题，苏晚一一答了。可聊着聊着，话题慢慢偏了，从文化差异说到国际趋势，甚至聊到了个人的职业规划。
“要是有机会在别的国家工作，你会选哪儿？”凌曜看似随口问了句。
苏晚想了想：“可能会选瑞士吧，那边的多元文化环境挺吸引人的。”
凌曜眼里闪过笑意：“巧了，我正考虑在日内瓦开个办事处。”
这话里的暗示太明显，苏晚心跳一下子快了。她赶紧低头抿了口水，把心里的波动压下去。
前菜上来时，凌曜自然地给她介绍每道菜的特色。苏晚挺惊讶——他对美食的了解，比她想的多太多了。
“您好像很懂餐饮啊？”她忍不住问。
凌曜耳根悄悄红了：“最近做了点...功课。”
吃主菜的时候，聊天更轻松了。凌曜难得说起自己留学的事，讲在巴黎实习时的趣事，甚至提了提年轻时在塞纳河畔卖画的经历。
“您还会画画？”苏晚惊讶地睁大了眼。
凌曜笑了笑：“以前梦想当艺术家来着，后来因为家里的责任，选了做商业。”他目光飘远了点，“不过我妈说，商业也能是另一种形式的艺术。”
这是苏晚第一次听凌曜说没实现的梦想。她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商业大佬，心里也藏着没说出口的遗憾和渴望。
“您后悔吗？”她轻声问。
凌曜摇了摇头：“每条路都有不一样的风景。而且...”他看向她，眼神认真，“要是当初没选商业，就遇不到你了。”
这句话说得特别自然，却让苏晚心跳漏了一拍。她赶紧低头切牛排，掩饰突然发烫的脸颊。
到了甜点环节，凌曜点的巧克力熔岩蛋糕，正好是苏晚的最爱。看着热巧克力从蛋糕里流出来，他轻声说：“记得你说过喜欢这种甜点。”
苏晚愣住了——她就上次部门聚餐时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凌曜还记得。
“凌总...”
“叫我凌曜。”他打断她，“今晚我不是凌总，就是...一个想多了解你的人。”
这种首白的表达，让苏晚又紧张又心动。她鼓起勇气问：“那凌曜，你为什么想了解我啊？”
凌曜放下餐具，眼神特别认真：“因为我发现，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商业谈判都让我期待。你的想法总能给我启发，你的专业让我佩服，还有你的...你的存在，能让我觉得踏实。”
这番话特别真诚，跟平时的凌曜完全不一样。苏晚感觉心里的防备，又松了一点。
晚餐结束后，侍者送来两杯餐后酒。凌曜举杯：“为了咱们顺利的合作，也为了...更多可能的开始。”
苏晚跟他碰了碰杯：“为了新的可能。”
就在这时，餐厅的灯光稍微暗了点，小提琴手开始拉一首温柔的曲子。凌曜突然站起来，微微弯了弯腰，向她伸出手：“能请你跳支舞吗？”
这个邀请太突然了。在这么浪漫的音乐和夜景里，苏晚没法拒绝。她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是我的荣幸。”
舞池里，凌曜的舞步优雅又克制，跟她保持着刚好的距离。可当他的手轻轻扶在她腰上时，苏晚还是觉得像有电流窜过。
“你知道吗？”凌曜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第一次见你，是在三年前的会议上，你当场纠正了一个德文术语，那么自信，那么专业，我当时就注意到你了。”
苏晚惊讶地抬头：“都过去那么久了...”
凌曜笑了：“跟你有关的每个细节，我都记得。”
音乐慢慢流着，他们的脚步在光滑的地板上移动。苏晚感觉到凌曜的手臂轻轻收了收，两人离得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苏晚，”他声音低沉又认真，“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也有顾虑。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苏晚看着他，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她第一次看到凌曜眼里有这么多温柔和真诚。
“我相信你。”她轻声说。
这一刻，所有的伪装和借口都没了。在浪漫的夜景和音乐里，两颗心悄悄靠近了。
舞曲结束时，凌曜轻轻松开她，目光却还落在她身上：“谢谢你今晚陪我。”
苏晚笑了笑：“谢谢你邀请我。”
回去的车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可气氛特别温馨。车停在苏晚公寓楼下，凌曜轻声说：“下周有个艺术展，要是你有兴趣...”
“我很乐意去。”苏晚没等他说完就接了话。
凌曜眼里一下子亮了，满是高兴：“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苏晚下车时，凌曜也跟着下了车：“我送你到门口。”
走在公寓楼的小路上，夜风有点凉。凌曜自然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苏晚肩上：“别着凉了。”
这个细心的小动作，让苏晚心里暖暖的。到了公寓门口，她转过身对着他：“谢谢今晚的一切。”
凌曜看着她，眼里全是温柔：“晚安，苏晚。”
他转身要走，没走几步又回头：“那本词典的第999页，或许你可以看看。”
回到公寓，苏晚赶紧找出词典，翻到999页，发现上面用铅笔轻轻圈了个词：“destiny”（命运）。
旁边是凌曜的字：“有些相遇是偶然，有些是必然。而我相信，我们的相遇，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苏晚抱着词典，眼泪慢慢模糊了视线。凌曜总用他独有的方式，说着最动人的话。
这场“工作晚餐”，最后成了他们关系里最美好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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