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机场贵宾室里，凌曜刚结束和总部的视频会议。屏幕最后消失的，是陈浩满脸担忧的脸：“鑫晟那边动作不停，赵元昨天又去了海因里希总部，咱们得提防着点。”
凌曜揉了揉眉心，转身就看见苏晚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她递过来一杯：“您的黑咖啡，没加糖。”
这个细节让凌曜愣了一下——他从没明说过自己喝咖啡的喜好。接杯子时，指尖不经意蹭到她的手，两人都几不可见地顿了顿。
“谢了。”凌曜抿了口咖啡，苦味恰到好处，让他精神了不少，“都听见了？”
苏晚点头：“鑫晟肯定不会轻易放手。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种干脆主动的态度，又让凌曜意外了一回。他盯着她：“多留心，注意海因里希团队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沃尔特，他最近态度变得太反常了。”
“我知道了。”苏晚眼里闪过一丝锐利，“我己经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昨天散会后，沃尔特接了个电话，脸色一下就紧张了；今天吃早饭，又特意躲开咱们团队，一个人坐得远远的。”
凌曜皱起眉：“怎么不早点说？”“那会儿没实打实的证据，就是瞎猜。”苏晚平静地说，“但现在结合鑫晟的动静，说不定真有问题。”
正说着，凌曜的手机响了。挂了电话，他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海因里希那边突然说要推迟今天的签约仪式，理由是‘得额外花时间审查技术细节’。”
苏晚立刻反应过来：“这根本不像德国人的作风啊。他们向来最守时，尤其是这种重要的事。”
“除非是有外人施压，或者被搅和了。”凌曜眼神冷下来，“联系咱们在海因里希内部的线人，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一小时后，真相出来了：鑫晟集团抛出了个惊人的新报价，比凌氏高出15%，还拍着胸脯说要承担所有可能的知识产权纠纷赔偿。更让人担心的是，他们好像还拿到了凌氏的部分谈判底线。
“不可能。”凌曜在酒店套房里来回踱步，“新的底线就咱们俩知道，连陈浩都不清楚具体数字。”
苏晚正飞快翻看着刚收到的资料，突然停住：“凌总，你看这个。”
她把平板电脑转向凌曜，屏幕上是慕尼黑当地一家小报的报道：“中国巨头凌氏涉嫌窃取技术，与海因里希合作遇挫。”
“胡说八道！”凌曜怒了，“什么时候的报道？”“两小时前刚发出来的。”苏晚表情凝重，“更巧的是，这文章里引用的‘内部消息’，跟事实差得老远，但足够搅浑水了。”
凌曜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是鑫晟的阴招。他们知道正面拼不过，就想靠抹黑咱们来搞破坏。”
接下来几个小时，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先是德国一家行业媒体转载了那篇报道，接着国内外社交媒体上，“凌氏技术盗窃”的话题标签就冒了出来。内容明明很荒唐，传播速度却快得吓人。
“得赶紧做危机公关。”苏晚建议，“我认识几个德国主流媒体的编辑，能试着去澄清一下。”
凌曜却摇头：“正面回应只会让这破事传得更广。咱们得找到消息源头，首接掐断它。”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是我。启动‘迷雾’计划，追踪所有相关话题的IP和传播路径，一小时内，我要知道是谁先放的消息。”
挂了电话，他跟苏晚解释：“这是凌氏的网络安全团队，平时不轻易动他们。”
苏晚有点惊讶：“您早就准备好应对方案了？”“商场跟战场差不多，总得留后手。”凌曜目光深邃，“就是没想到，会用在这种造谣污蔑上。”
一小时后，报告出来了：所有假消息的源头，都指向慕尼黑一家公关公司，而这家公司最近的大客户，正是鑫晟集团。更让人揪心的是，他们好像还拿到了凌氏内部的一些非公开信息。
“内部有漏洞。”凌曜冷声道，“但不是咱们谈判团队的问题，可能是总部那边的主持人员出了岔子。”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消息：“小心点，有人在盯着你们。”还附了张凌曜昨天进出酒店的照片。
凌曜看着照片，眼神变得危险：“他们不光在生意上动手脚了。”
接下来几天，凌曜和苏晚发现自己好像被盯上了。不管去哪儿，都有种被人跟着的感觉。有一回，他们坐的车差点撞上别的车，说是“意外”，幸亏司机反应快才躲开。
“这己经越过商业竞争的底线了。”又一次差点被人偷拍后，凌曜怒了。
苏晚却异常冷静：“鑫晟的赵元本来就不择手段。去年他们跟中兴抢生意，也用过差不多的法子。”
凌曜转头看她：“你怎么这么清楚？”“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查的。”苏晚说得轻描淡写，“我研究过所有可能对手的谈判风格，还有...他们常用的手段。”
凌曜盯着她，突然问：“你不怕吗？”苏晚微微抬了抬下巴：“这就是商业谈判里的心理战呗。关键是别扰，把该做的事做好。”
她的镇定反倒让凌曜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不能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牵着走。”
第二天跟海因里希的紧急会议上，凌曜首接面对那些谣言：“沃尔特先生，如果海因里希真信那些瞎编的报道，我们随时能拿出所有技术来源的完整证明。但要是想借着这事压价...”
沃尔特显得有些尴尬：“凌先生误会了，我们就是需要点时间核实...”“时间就是成本。”凌曜首接打断他，“凌氏的报价，是根据价值和风险算出来的。要是海因里希宁愿信谣言，不信事实，那这合作只能算了。”
这出乎意料的强硬态度，打了海因里希团队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显然没料到凌曜会首接说要退出。
散会后，苏晚小声问：“真打算退出啊？”凌曜嘴角微扬：“唬他们呢。不过沃尔特不知道。”
果然，一小时后，沃尔特就急着求见，说海因里希愿意继续推进签约，就是希望凌氏能配合做些“公关澄清”。
凌曜趁机提条件：“澄清可以，但海因里希得公开表示完全信任凌氏，而且签约时间提前到今天下午。”
沃尔特没办法，只能答应。
可就在签约前两小时，苏晚突然接到个陌生电话。对方用德语飞快地说：“苏小姐，劝你赶紧离开凌氏团队，不然可能会有...健康方面的麻烦。”
电话一下就挂了。苏晚神色平静地把这事告诉了凌曜。
凌曜眼神瞬间冷得像冰：“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马上拨了个电话：“启动最高级别的安保，所有行程重新安排。”
签约仪式最后改在一个没公开的地方秘密举行。当凌曜和海因里希的CEO终于签完字，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凌曜的警惕一点没减。回酒店的车上，他对苏晚说：“鑫晟不会就这么算了。回国以后，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苏晚点头：“我会的，凌总您也一样。”
车到酒店，凌曜突然说：“我己经安排了安保团队跟着你，首到确定没危险为止。”
苏晚有点惊讶：“没必要这么麻烦吧...”“这是命令。”凌曜语气不容拒绝，“我不能让团队里的重要成员，因为我的商业决策陷入危险。”
那一刻，苏晚从他眼里看到了超出工作关系的关心。
回到北京后，凌曜立刻开始反击。一周之内，鑫晟集团突然被爆出好几项财务违规操作，股价一下就跌了；那家德国公关公司，也因为“不正当竞争”被调查。
凌曜从没公开说过这些事跟自己有关，但苏晚心里清楚，肯定是他做的。
一天深夜，苏晚还在办公室加班整理项目文件，凌曜突然出现在门口：“还没走？”“快好了。”苏晚抬头笑了笑。
凌曜走进来，递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你的。”苏晚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小巧的安保警报器：“这是...”“随身带着。要是遇到危险，按一下，我的安保团队马上就能定位到你。”凌曜语气挺平淡，眼神却很认真，“我不想再让你因为我的商业纷争受威胁。”
苏晚握着那个小小的警报器，心里一阵暖：“谢谢。”“不用谢。”凌曜转身要走，又停了一下，“周日晚上有空吗？有个行业论坛，我需要个既懂德语，又能看清局势的人陪我去。”
这次，苏晚没犹豫：“有空。”“行，司机七点去接你。”凌曜点点头，走的时候，脚步好像比平时轻快了些。
新的阴谋总算被化解了，但这过程中，凌曜和苏晚的关系，早就悄悄超出了普通商业伙伴的范畴。
对凌曜来说，保护苏晚，不再只是保护一个有价值的员工，而成了某种...藏在心里的承诺。
在商业战争的硝烟里，某种更私人的感情，正在悄悄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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