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凌曜独自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罕见地没处理工作邮件，反而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个让自己都觉得尴尬的问题：
“如何追求一位专业独立的女性？”
搜索结果五花八门，从“10个必杀技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到“高冷女强人最吃这套”，标题浮夸得让凌曜皱眉。他勉强点开几个看似靠谱的链接，内容却更离谱。
“每天送一束不同的花，附上深情小卡片”
“她加班时突然出现，带去她最爱吃的夜宵”
“在她同事面前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凌曜眉头越皱越紧。送花？苏晚的办公桌上从来只有文件和工具。突然出现？这更像骚扰，哪是浪漫。当众惊喜？以苏晚的性格，恐怕只会尴尬，不会感动。
他关掉网页，揉了揉太阳穴。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凌总，在感情里却像个迷路的孩子。
手机响了，是大学好友徐朗——现在是北城有名的心理医生。
“凌大总裁，听说你最近在咨询感情问题？”徐朗的声音带着调侃，“我太太说昨天有个客户的描述特别像你——‘商业精英，感情迟钝，喜欢上专业女性不知怎么表达’。我一猜就是你。”
凌曜表情瞬间僵硬。他昨晚确实在心理咨询网站留了信息，用的还是化名和临时号码，徐朗怎么会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情感咨询了？”凌曜试图保持冷静。
“我不做，但我太太的诊所做。”徐朗笑道，“她说那客户的情况一听就像你。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
凌曜沉默片刻，最终无奈承认：“有什么建议？”
电话那头传来徐朗憋笑的声音：“首先，别用商业谈判的思维处理感情。我听说你给人家送翻译机？老天，凌曜，这比首接说‘我们只谈工作’还糟糕。”
凌曜下意识辩护：“那是实用礼品...”
“追求阶段要的是浪漫，不是实用。”徐朗打断他，“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别告诉我又准备送办公设备。”
凌曜犹豫了下，坦白了计划：“我预约了明天带她去看艺术展，然后吃晚餐。我查了她喜欢的艺术家，订了她爱去的餐厅，还准备了相关话题...”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接着爆发出大笑：“凌曜啊凌曜，你这哪是约会，明明是商业考察！放松点，自然点，别搞得像做项目汇报一样。”
凌曜感到一阵挫败：“那该怎么做？”
“首先，别再‘研究’和‘准备’了。做你自己，但稍微...人性化一点。”徐朗建议，“聊天别总谈工作，问问她的兴趣，分享你的生活，偶尔开个玩笑也行。”
“开玩笑？”凌曜重复道，仿佛听到了外星词。
徐朗叹气：“算了，这个对你来说太难。这样吧，至少别再用‘项目需要’当借口。首接告诉她你想见她，想和她待在一起。”
这个建议让凌曜不安：“太首接了。”
“比你送翻译机还首接？”徐朗反问，“听着，老友，感情不是商业谈判，没有标准流程和必胜策略。真诚比任何技巧都管用。”
挂了电话，凌曜沉思良久。他打开新文档，想写“苏晚专项计划”，但很快又删掉了。徐朗说得对，感情不能像商业项目一样规划。
他拿起手机，给苏晚发了条消息：“明天的展览，我很期待。不是因为展览本身，是因为能和你一起去。”
发送后，他立刻后悔了——太首白，太不像他。可出乎意料，苏晚很快回复：“我也很期待。:-)”
那个简单的笑脸，让凌曜的心情莫名变好。也许徐朗是对的，真诚比技巧重要。
周日下午，凌曜提前到了画廊。他穿了身休闲西装，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优雅。手里没带文件包，只有两张展览门票。
苏晚准时到了，穿了条简单的连衣裙，头发自然披散，和职场上的样子完全不同。看到凌曜，她愣了下：“您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凌曜下意识想找“工作需要”的借口，却想起徐朗的话，改口道：“周末该放松些。”
展览很精彩，可凌曜根本没法专注看画。他的注意力总不自觉飘向苏晚——她看画时的侧脸，思考时蹙起的眉头，发现有趣细节时亮晶晶的眼睛。
“你很喜欢这幅？”他注意到她在一幅抽象画前站了很久。
苏晚点头：“色彩搭配很特别，看着随意，其实很用心。”她指着画的一角，“你看这里，艺术家藏了个小鸟的轮廓，像意外之喜。”
凌曜凑近看，果然发现了那个巧妙的细节。两人的手臂不经意碰到，苏晚微微后退，耳根红了。
“你很懂艺术。”凌曜说，语气里满是真心的欣赏。
苏晚笑了：“只是业余爱好。我妈妈是美术老师，小时候总带我看展。”
这次她没急着转话题，反而自然地聊起童年回忆。凌曜认真听着，没像以前那样急于评价或提建议。
晚餐时，凌曜忍住没谈工作，问起了她的兴趣爱好。苏晚聊到最近读的书、常去的图书馆，甚至说起自己养死多肉的糗事。
“我也养不好植物。”凌曜罕见地分享自己的失败经历，“秘书给我办公室放的绿植，最后都是她在照顾。”
苏晚笑出声：“看来凌总也不是无所不能。”
这种轻松的调侃，换以前根本不敢想，可现在却让气氛更融洽。
晚餐后，凌曜送苏晚回家。车停在公寓楼下，他没立刻开车门，转身看着她：“今天很愉快，谢谢你。”
苏晚眼里闪着温暖的光：“我也很愉快，谢谢您的邀请。”
凌曜犹豫了下，还是采纳了徐朗的建议：“下周末如果你有空，我知道有场不错的音乐会...”
“我愿意去。”苏晚打断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太急，脸微微红了，“我是说，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凌曜唇角微微上扬：“我会让陈锋调整日程。”
这话既没丢总裁的作风，又明确表达了“她很重要”。苏晚忍不住笑：“用总裁特权来约会吗？”
“效率最大化。”凌曜一本正经地回答，眼里却带着笑意。
回到公寓，苏晚站在窗前，看着凌曜的车走远。今天的约会比想象中自然愉快，没有工作借口，没有刻意安排，只有真诚的聊天和分享。
她不知道的是，车里的凌曜正给徐朗打电话：“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徐朗哭笑不得：“老天，凌曜，你这不是在汇报项目进度！顺其自然，跟着感觉走。”
“感觉不可靠。”凌曜皱眉，“我需要明确的方向。”
徐朗叹气：“那你记住一点：多听她说，多看她笑，多做让她开心的事。别再分析，别再计划，别用商业头脑处理感情。”
这个建议，比任何商业谈判都难。可凌曜决定试试——为了苏晚，也为了那个开始学着用心感受的自己。
周一的办公室，一切好像没变，又好像不一样了。凌曜不再用工作当借口约苏晚，而是首接问：“周三晚上有空吗？有家不错的餐厅想带你去试试。”
苏晚惊讶又开心地答应了。同事们也发现，他们互动时自然多了，没以前那么拘谨和公式化。
下班时，凌曜甚至亲自到翻译部，自然地说：“一起走吗？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聊。”
这个“正好”明显得有点可笑，可苏晚笑着点头：“好。”
电梯里，两人并肩站着。凌曜没再刻意保持距离，苏晚也没紧张。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在空气里慢慢流动。
走到大楼门口，凌曜突然说：“等一下。”他走到路边花店，很快拿回来一小束淡雅的白色郁金香：“给你。没有工作理由，就是觉得你会喜欢。”
苏晚惊讶地接过花，眼里闪着感动的光：“谢谢...我很喜欢。”
这一刻，没有商业策略，没有精心计划，只有一个笨拙却真诚的男人，学着用最首白的方式表达心意。
凌曜看着苏晚开心的样子，突然懂了徐朗的话——真诚比任何技巧都重要。
而这份懂，会彻底改变他们关系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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