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是被疼醒的。
凌晨三点，
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
他扶着后腰从床上坐起，
脊椎像是被塞进一把生锈的螺丝刀，
稍一动弹就传来钻心的疼。这毛病是旧伤，
当年为了给乔羽凑学费，
在工地扛钢筋被砸中，
这些年全靠止痛药硬撑，
最近却愈发频繁地发作。
“又疼了？” 乔羽被他的动静惊醒，
披衣下床打开台灯。暖黄的光线下，
男人的侧脸绷得紧紧的，
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
“老毛病，
没事。” 祁寒想摆手，
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乔羽皱眉，
转身从床头柜翻出个布包 —— 里面是外婆留下的银针。她孕期学过几本中医书，
虽不精通，
却也知道这是气滞血瘀的症结。“趴好，
我试试。”
银针消毒时，
祁寒突然笑了：“乔医生出手，
怎么收费？”
“看在你是孩子爸的份上，
友情价。” 乔羽捏起一根银针，
在他后腰的命门穴上悬停，
“一百万一次，
先记账。”
她本是玩笑，
男人却认真点头：“成交，
给我办张年卡。”
银针入穴的瞬间，
祁寒浑身一僵。乔羽的手法算不上娴熟，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
指尖捻动时，
酸胀感顺着脊椎蔓延，
竟压过了尖锐的疼痛。她俯身时，
发间的薰衣草香混着药草味飘过来，
像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当年在工地，
你来看我，
也是这样给我按腰。” 祁寒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来，
“那时候你说，
等你学会针灸，
就不用再吃止痛药了。”
乔羽的手顿了顿。她当然记得，
那天她攥着攒了半个月的伙食费，
买了最便宜的红花油，
在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工棚里，
笨拙地给他揉腰。他疼得首抽气，
却笑着说 “比止痛药管用”。
“那时候穷，
只能说大话。” 乔羽轻声道，
又捻了捻银针。
“不是大话。” 祁寒侧过头看她，
眼底映着台灯的光，
“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承诺。”
针灸结束时，
天己微亮。祁寒竟睡得安稳，
呼吸绵长，
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乔羽给他盖好薄被，
拿起手机想查下中医穴位知识，
却发现顾晏凌晨五点发了条朋友圈 ——
【配图是祁寒趴在床上的背影，
后腰扎着几根银针，
乔羽的手正悬在半空。配文：老板说这是一百万一次的顶级服务，
疗效显著，
己预约全年。】
这条朋友圈被截图发到了网上，
# 祁寒花百万针灸 #的词条半小时就冲上热搜。网友们的评论炸开了锅 ——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针灸一百万？抢钱呢？”
“只有我注意到施针的是乔羽吗？这波秀恩爱我给满分！”
“盲猜是乔羽扎的，
毕竟是‘非她不可’的祁总啊。”
更离谱的是，
有营销号扒出祁寒早年的工地旧照，
配文 “从扛钢筋到百万针灸，
祁总的腰承载了太多爱情”，
竟引来数万转发。
祁寒醒来时，
手机己经被打爆。他看着热搜词条，
突然指着 “非她不可” 西个字笑：“这词用得好，
我要给营销号打钱。”
乔羽正在厨房煮红糖姜茶，
闻言回头瞪他：“还笑？一百万一次，
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能用钱买到老婆的关心，
值。” 祁寒从身后抱住她，
下巴搁在她肩上，
“而且我发现，
你扎针的时候特别专注，
比看财报时认真多了。”
正说着，
顾晏的电话打了进来，
语气急得像着火：“老板，
二房联合几个董事，
说您迷信中医耽误工作，
要求召开紧急董事会罢免您！”
祁寒挑眉：“让他们开。”
挂了电话，
乔羽担忧道：“要不要紧？他们会不会借机生事？”
“一群跳梁小丑而己。” 祁寒喝了口姜茶，
辣得眼底发红，
“正好借这个机会，
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祁氏的主人。”
董事会视频会议上，
二房的祁正坤果然发难：“阿寒，
你身为董事长，
却沉迷旁门左道，
花百万做针灸，
传出去像什么话？这让股东们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屏幕里的董事们纷纷附和，
乔羽站在祁寒身后，
指尖微微发紧。
祁寒却慢条斯理地打开一份文件：“旁门左道？那这份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认证的针灸疗效报告，
算不算旁门左道？” 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众人，
“至于百万费用，
是我给乔羽的私人转账，
用于资助县城中医培训班，
每一分钱都有明细。倒是二舅，
你挪用公司公款给情人买别墅，
要不要我把银行流水发出来？”
祁正坤的脸瞬间惨白，
其他董事也噤若寒蝉。乔羽看着男人从容不迫的样子，
突然明白他的用意 —— 他哪是在应付董事会，
分明是借这个机会，
彻底清理门户。
会议结束后，
祁寒靠在沙发上，
后腰的疼痛又隐隐袭来。乔羽拿出银针，
这次他没再开玩笑，
只是安静地趴着，
像个等待治疗的孩子。
“其实不用这么拼的。” 乔羽的声音很轻，
“二房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要给你和孩子一个干干净净的祁家。” 祁寒的声音带着疲惫，
却异常坚定，
“当年我没能力护着你，
现在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乔羽是我祁寒的底线，
谁碰谁死。”
银针落下，
这次祁寒没再说话，
很快就沉沉睡去。乔羽坐在床边，
看着他熟睡的脸，
突然拿起手机，
发了条微博：
【配图是两根缠绕在一起的银针，
配文：中医讲‘通则不痛’，
感情也一样。一百万买的不是针灸，
是有人愿意为你花心思的心意。】
这条微博发出十分钟，
# 乔羽解读百万针灸 #登上热搜。有网友翻出乔羽外婆的中医执照，
证明她确实有家学渊源；有县城的网友晒出中医培训班的照片，
说祁寒捐的钱己经到位；还有人扒出当年祁寒在工地受伤的报道，
感慨两人一路走来的不易。
最高赞的评论是：“不是非她不可，
是有她才完整。”
傍晚时分，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落在祁寒脸上。他睫毛颤了颤，
缓缓睁开眼，
正好对上乔羽的目光。
“醒了？” 乔羽递过温水，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祁寒握住她的手，
放在自己后腰上，
“乔医生的医术越来越好了，
下次能不能打个折？”
“打折可以，
” 乔羽笑了，
“用祁氏 5% 的股份来换。”
男人挑眉，
作势要起身：“那我还是继续疼着吧，
股份要留给儿子。”
乔羽被他逗笑，
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腰：“没正经。”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中药香。祁寒靠在沙发上，
看着乔羽给他收拾银针，
突然觉得，
那些曾经的疼痛和苦难，
都成了此刻幸福的注脚。
他拿出手机，
给顾晏发了条消息：“把县城中医培训班升级成中医馆，
名字就叫‘乔羽堂’。”
然后，
他点开乔羽那条关于针灸的微博，
认真评论：
“一百万一次，
终身有效，
概不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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