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将设计图仔细整理了一遍，每一根管道的位置、每一个接头的型号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她把图纸卷成筒状，对小德子说：“我需要向内务府申请一批管道和过滤材料。”
小德子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沈师傅，您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内务府的孙公公管着物资，那老头子最是刻板。”小德子摇头，“他连多给冷宫一根柴火都要计较半天，更别说您这么多东西了。”
沈妙妙收起图纸：“不试试怎么知道？”
内务府位于宫廷中央，雕梁画栋，气派非凡。沈妙妙走到门口，守门的小太监打量了她一眼：“冷宫来的？找什么人？”
“找孙公公，有事禀报。”
小太监进去通报了一番，出来时脸色古怪：“孙公公说让您进去，不过…”
“不过什么？”
“您自己小心点吧。”
孙公公坐在太师椅上，五十多岁，满脸褶子，眼神锐利得像老鹰。他瞄了沈妙妙一眼，声音尖细：“冷宫的沈美人，有什么事？”
沈妙妙展开设计图，恭敬地递上去：“孙公公，我想修建一套自来水系统，改善冷宫环境。这是设计图。”
孙公公接过图纸，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他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看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什么东西？”孙公公将图纸重重拍在桌上，“奇技淫巧！”
“孙公公，这个系统能…”
“能什么？”孙公公打断她的话，“冷宫妃嫔安分守己就是本分，搞这些歪门邪道做什么？”
沈妙妙深吸一口气：“这不是歪门邪道，是实用技术。能节约人力，改善环境。”
“宫规有云，妃嫔不得擅自兴建工程。”孙公公冷笑，“你一个冷宫贱人，也敢违背祖制？”
“皇上不是己经赏赐了工具材料，说明认可我的做法。”
“那是皇上开恩，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孙公公的声音更加尖锐，“而且现在物资紧缺，哪有多余的管道给你折腾？”
沈妙妙看着孙公公的表情，心中明白了。这老头子不是守规矩，而是怕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冷宫妃嫔如果能首接从皇帝那里得到物资，内务府的地位就尴尬了。
“孙公公，这个系统一旦建成，能大大提高效率，对整个宫廷都有好处。”
“好处？”孙公公站起身，“我看你是想借机生事，博取皇上注意。告诉你，这种小心思早就被人看穿了。”
他走到沈妙妙面前，压低声音：“我劝你安分一点，冷宫妃嫔就该有冷宫妃嫔的样子。多管闲事的下场，你应该清楚。”
沈妙妙平静地收回设计图：“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孙公公重新坐回椅子，“以后这种无理要求，就不要再提了。”
沈妙妙行了个礼，转身离开。走出内务府，她的心情并没有太大波动。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小德子等在门口，看到沈妙妙出来，连忙迎上去：“沈师傅，怎么样？”
“如你所说，碰壁了。”
“那现在怎么办？”
沈妙妙看了看天色，嘴角微微上翘：“条条大路通罗马，内务府不给，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
她想起了废弃古井旁的那些陶管，还有宫中到处可见的竹筒。既然走正门不行，那就走偏门。
“沈师傅，您又要折腾什么？”小德子有些担心。
“做我们该做的事。”沈妙妙收起图纸，“孙公公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在这个地方，光有技术是不够的，还要有手段。”
这次交锋让她彻底明白了宫廷的游戏规则。明着不行，那就暗着来。反正她的目标很简单：让冷宫通上自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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