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从自己的屋子里往外看，菜园子里的宋凝正拿着水瓢给豆角浇水，那些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摇摆，看起来生机勃勃。
“该死！”她咬牙切齿地放下窗帘。
原本以为克扣物资能让宋凝吃点苦头，谁知道这女人不但没有求饶，反而过得比以前更滋润。昨天她还看到宋凝给其他宫人分菜，那些人一个个笑得眼睛都眯了。
“嬷嬷，您怎么了？”小太监李德子端着茶壶进来。
“没事。”陈嬷嬷接过茶杯，脑子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她在冷宫管事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嫔妃没见过。有哭天喊地的，有自暴自弃的，有暗中勾结的，就是没见过宋凝这样的。
“李德子，你说一个贵人在冷宫里种菜，这正常吗？”
“这……”李德子挠挠头，“奴才觉得挺奇怪的。”
“何止奇怪，简首是闻所未闻。”陈嬷嬷放下茶杯，“你想想，哪个贵人会亲自下地干活？这分明是装疯卖傻，想引起上面的注意。”
李德子点点头：“嬷嬷说得对。”
“还有啊，她那菜园子也邪门得很。”陈嬷嬷压低声音，“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菜能长得那么好。就她那几把破种子，还有那些烂菜叶子，怎么可能种出那么茂盛的菜？”
“确实奇怪。”李德子想起自己路过时看到的景象，“那些菜比御花园里的花还绿。”
陈嬷嬷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我看这宋凝不简单，说不定是妖邪附身，不然怎么解释她这些古怪的行为？”
“妖邪附身？”李德子吓了一跳。
“你想想，正常的贵人谁会在冷宫里种菜？还种得那么好？”陈嬷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德子的表情，“她平时也不争不抢，表面上装得很佛系，实际上心机深着呢。”
李德子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毕竟宋凝的行为确实超出常理。
“嬷嬷，那咱们怎么办？”
“你先别声张，我再观察观察。”陈嬷嬷摆摆手，“不过你可以跟其他人提一嘴，让大家都留个心眼。”
李德子领命而去，陈嬷嬷独自坐在房间里，嘴角露出冷笑。
接下来的几天，李德子按照陈嬷嬷的指示，有意无意地在其他太监面前提起宋凝的“怪异”行为。
“你们说奇不奇怪，冷宫里的宋贵人居然自己种菜。”
“种菜？贵人种菜？”
“不仅种菜，还种得特别好。我昨天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些菜绿得发亮，比御花园里的花还好看。”
“这确实奇怪。”有人点头，“贵人怎么会种菜呢？”
“我听说她还把那些烂菜叶子堆在一起，说是要做肥料。”李德子压低声音，“你们想想，正常人谁会做这种事？”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不太寻常。
“该不会是疯了吧？”有人猜测。
“疯了倒好说，我就怕是别的什么东西。”李德子故作神秘，“你们没听说过吗？有些地方阴气重，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一出，几个太监都打了个寒颤。
谣言就这样开始传播。从太监到宫女，从宫女到嬷嬷，每个人都会在传播的过程中添油加醋。
“听说冷宫里的宋贵人疯了，天天在地里刨土。”
“不是疯了，是邪门。她那菜园子一夜之间就冒出了绿芽，你说正常吗？”
“我听说她还会做一些奇怪的食物，香味特别浓，说不定是什么妖法。”
“真的假的？那咱们以后路过冷宫可得小心点。”
而宋凝对这些传言一无所知，她正忙着研究怎么做腌萝卜。
“小翠，你把这些萝卜切成细丝，加点盐腌一下。”她一边说一边洗菜，“腌好了就是很好的下饭菜。”
小翠乖乖地切萝卜，偶尔瞥一眼窗外。最近她总觉得有人在偷看她们，但每次回头看都没发现什么。
“贵人，您说咱们这样种菜，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宋凝头也不抬，“种菜又不犯法。”
“倒不是犯法，就是……”小翠欲言又止。
“别想那么多，安心过咱们的日子就行。”宋凝拍拍她的肩膀，“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咱们一个冷宫贵人，能有什么大事？”
陈嬷嬷此时正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她己经听说谣言在宫中低层传开了，是时候向上面的人禀报了。
“等着吧，宋凝。”她看着远处的菜园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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