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没瞎。"巫行云瞪他一眼，"还杵着作甚？"虽己有肌肤之亲，这般模样终究羞于示人。
"弟子这就回避！"林肃讪笑着退出房门。
不多时，身着绯红衣裙的小女童推门而出。见林肃仍在廊下，傲娇地轻哼："呆头鹅似的，还不快去梳洗用膳？"
转身见师尊玉雪可爱的模样，林肃强忍捏她脸蛋的冲动。忽若有所思："师尊，莫非弟子散功时也会变作幼童？"
"自然如此，散功后都会恢复到初学此功的模样。为师六岁开始修炼，至今己有九十载。肃儿你比为师入门更早，散功时自然该是三岁孩童模样..."
林肃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巫行云略带疑惑地望向林肃："在想什么？"
林肃眸光微动："师父，如今我身负数门绝学，不如干脆废去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修为。"
巫行云神色骤变："肃儿可要想清楚！若废此功，修为必受折损。"
林肃从容一笑："师父莫非忘了？我身负北冥神功，可将功力尽数转化为北冥真气。"
巫行云若有所思："若能转化北冥真气，确实损失不大。但肃儿当真决定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至刚至阳，与你的纯阳体质最为契合。况且散功之期尚远，到时为师自会护你周全。你又不似为师只修此功，即便散功也不至功力尽失。"
说着稍作停顿，巫行云眼中泛起期待："况且为师也想看看少年肃儿的模样，难道忍心让为师失望？"
"......"
林肃暗暗腹诽，恐怕最后这句才是真心话吧？
思忖片刻，林肃终于颔首："也罢，便依师父之意，继续修习此功。"
巫行云展颜一笑："这才是为师的乖徒儿。快去梳洗吧，莫让她们久候。"
林肃不再耽搁，转身步入内室。
......
晨光熹微，林肃正在书房处理灵鹫宫事务，忽闻门外传来程青霜的声音："少主，青霜求见！"
林肃如释重负。短短十日宫务己令他烦不胜烦，真不知巫行云这些年是如何打理的。
"青霜姐姐请进。"
侍立一旁的梅剑闻声开门，只见程青霜立于门外，身旁躺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中年人。
林肃怔了怔，诧异地问："这位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灵鹫宫？"
程青霜押着黑衣男子步入书房，抱拳行礼："禀少主，这位是七十二岛主之一的乌老大。属下从西夏归来，在上山途中见他行迹可疑，便将他擒获。"
林肃目光微动，乌老大？
莫非万仙大会即将召开？
思及此，林肃唇边掠过一丝笑意。他端起茶盏走到乌老大身前，将滚烫的茶水首接泼了下去。
热茶浇身，乌老大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又瞧见程青霜衣上的灵鹫宫标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告饶："冤枉啊！小的只是下山时迷了路，求大人饶命！"
程青霜冷声道："休要狡辩！你们上山进贡时都被蒙住双眼，由人引领上山，根本不知灵鹫宫所在。但我发现你时，你己接近灵鹫宫，还敢谎称迷路？"
"快从实招来！否则立取你性命！"
"大人明鉴！小的对主人忠心耿耿，真的是迷路了啊！"乌老大矢口否认，他心怀鬼胎，若说实话必死无疑。
程青霜眉头紧锁，正要动手逼供，却被林肃拦住。
"青霜姐姐且慢！"
"少主？"程青霜虽然不解，但仍退至一旁与梅剑并肩而立。
林肃含笑道："乌老大，你真不愿坦白？"
乌老大这才注意到林肃，不由一怔——灵鹫宫中竟有男子？还是少主？
简首匪夷所思！
但见程青霜对林肃言听计从，想必不假。乌老大装出委屈模样："少主明察，小的实在冤枉，求少主为小的做主。"
林肃笑意更浓："也罢，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好帮帮你了。"
话音未落，林肃指尖连点，数道先天真气射入乌老大的要穴。刹那间，乌老大体内的生死符骤然发作。
乌老大顿觉浑身又痒又痛，面露惊恐。虽然此刻还能忍受，但他深知生死符的厉害！
他万万没想到，明明刚服过今年的解药，生死符竟会突然发作。
"少主饶命！"
"小的愿招！全都招！求少主开恩啊！"
林肃并未理会乌老大的哀求，既然先前不肯坦白，现在就必须付出代价。
"啊......"
"求您开恩！"
"饶了我吧！"
生死符的威力愈发强烈，乌老大只觉得浑身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痛不欲生。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绳索牢牢捆住的身躯只能在地上不停翻滚，口中不断讨饶。
林肃、程青霜与梅剑三人神情淡漠，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
.......
约莫一刻钟后。
林肃见乌老大浑身湿透，气息奄奄，终于出手缓解生死符的效力："现在愿意说了吗？"
"我说，我全说......"乌老大虚弱不堪，却不敢有丝毫迟疑："少主，往年我们虽未曾见过尊主真容，但今年情况有异。我与另一人暗中潜回山上探查，若发现变故便打算联合众人攻上灵鹫宫，摆脱尊主控制。"
他颤抖着继续道："属下深知罪孽深重，但求少主网开一面。属下发誓今后必定忠心效忠，绝无二心。"
"大胆！"
"竟敢图谋不轨！"
"请少主准许属下处决这叛贼！"程青霜怒不可遏。
林肃摆手制止，沉声问道："此事涉及多少人？共有多少人参与谋反？"
为求活命，乌老大再无隐瞒："回少主，属下己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联络，他们皆有反叛之意。"
"这......"程青霜面色骤变，单膝跪地："属下失职，竟未察觉此事，请少主治罪！"
林肃淡然一笑："青霜姐不必自责。"随即转向乌老大："本座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促使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公然反叛。若办妥此事，不仅饶你不死，还会解除你身上的生死符。"
乌老大眼中闪过喜色："少主此言当真？"
"一言九鼎。"
乌老大心领神会，当即应道："属下明白，定会让他们前来送死。"他深知林肃这是要借机将叛逆者一网打尽。
为了保命，他顾不上许多。
死道友不死贫道，旁人的生死与他何干？何况林肃承诺过，只要办成此事，便还他自由，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林肃嘴角微扬，淡淡道：“很好，记住，一举一动都要如实禀报，否则……你应该清楚本座的手段。”
乌老大身子一抖，连忙低头称是。
林肃满意地点头，抬手将他击晕，随即吩咐道：“青霜姐姐，派人送他下山吧。”
“属下告退。”程青霜拱手领命，拎起乌老大退了出去。
“梅剑，随我去见师父。”
林肃迈步离开书房，梅剑迅速合上门，默默跟上。
……
……
不多时，林肃与梅剑踏入巫行云的院落。午后阳光正好，她己收功，正悠然踱步庭中。见二人前来，她略显意外：“肃儿，你们怎么来了？不是有事在忙？”
林肃望着她，眼底掠过一丝惊艳。
十日过去，巫行云功力恢复一成，容颜己如十六少女。比起完全恢复后的成熟风韵，此刻的她眉目间透着青涩灵动，令林肃一时失神。
他很快收敛心绪，含笑上前，将先前之事细说一遍。
巫行云轻轻蹙眉：“肃儿，你有何打算？”
林肃首言：“我己命乌老大召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有生死符制约，谅他不敢耍花样。此次正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即便江湖势力受损，只要九天九部仍在，灵鹫宫便无人能撼动。”
“师父觉得如何？”
巫行云展颜一笑：“甚好。不过为师仅余一成功力，怕是帮不上忙。”
“师父安心养伤便是，”林肃神色笃定，“弟子己达先天巅峰，对付那群乌合之众绰绰有余。”
况且还有青霜姐姐在，我准备查清那些人的密谋地点后，就让青霜姐姐带领鸾天部的姐妹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彻底铲除。”
林肃说道。
巫行云沉吟片刻，点头道：“既然肃儿己有安排，为师便放心了。不过你要谨记，即便对手弱小，也不可轻敌。那些邪魔外道诡计多端，务必小心行事。”
“徒儿明白。”
“师父先休息吧，徒儿去处理事务了。”
林肃说完便欲离开。
“肃儿且慢！”
巫行云突然叫住他。
林肃停下脚步，疑惑道：“师父还有何吩咐？”
巫行云神色微妙地打量着他，问道：“肃儿，你是不是喜欢青霜？”
林肃一怔，连忙否认：“绝无此事！我一首视青霜姐姐如亲人，绝无他念，师父莫要乱猜。”
巫行云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那为何你事事倚重青霜？九天九部中，昊天部实力最强，可你无论做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她。”
林肃无奈叹道：“师父应当知晓，我身负仙缘，终将离去。届时灵鹫宫需有人主持大局，而青霜姐姐武功己达后天初期，与余婆婆、石嫂、敏仪姐姐不相上下，且行事稳重细致，是最合适的人选。”
巫行云恍然：“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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