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今天都是因为你！你害得筱筱晕倒，住进了医院！”约翰的呼吸粗重，“你们夫妻两个，都不得好死！”
“咳咳……咳咳咳！”陈白芷被勒得剧烈咳嗽起来。
或许是约翰怕惊动楼下的人，手臂上的力道松了一点点。
就那么一点点，却足以让陈白芷吸入一口空气。
陈白芷强忍着喉咙的痛楚，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昨天……咳……昨天在柳筱病房里……的人，是我。”
她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陈白芷继续趁热打铁：“所以……你对柳筱说的话……我、我都听到了。”
她喘了口气，声音依旧沙哑：“我听得出来，你对柳筱……是有感情的。”
果然，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暂时撬开了约翰疯狂的外壳。
他箍着她脖子的手臂虽然没有完全松开，但力道明显又轻了几分。
“但是，”陈白芷话锋一转，敏锐地捕捉着身后男人的细微反应，“柳筱……柳筱给我的离婚起诉证词里，却写着……你对她长期家暴。”
“家暴？！”
这两个字瞬间再次点燃了约翰的愤怒！
他没有再次收紧手臂，但陈白芷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因为激动而颤抖。
“她胡说！”约翰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就是为了跟徐墨怀在一起！所以才编这种理由！想尽快摆脱我！这个该死的女人！”
陈白芷顾不上脖子上的痛感，她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
她必须问出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你，”她追问，“到底有没有家暴过柳筱？”
身后沉默了几秒。
这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陈白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
两个字，从约翰的嘴里斩钉截铁地吐出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有？
陈白芷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约翰说的是实话，那柳筱这个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可以这样颠倒黑白。
她还想再追问些什么，比如柳筱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噔噔噔——
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越来越近！
糟了！有人上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陈白芷的脑海。
她压低了声音，用最快的语速对身后的约翰说道：“快！你先去五楼那边躲起来！”
五楼是VIP病房的顶层，结构比下面几层稍微复杂些，如果约翰熟悉，或许能暂时避开。
她为什么要帮他？
陈白芷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刚才那句坚定的没有。
现在被抓住，对约翰，对她，都没有好处。
约翰显然也听到了脚步声，他勒着陈白芷的手臂下意识地松开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白芷的侧影，然后一言不发，迅速转身，消失在通往五楼另一侧消防通道的入口。
陈白芷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差点软倒在地。
她强撑着站稳，对着天台入口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
“救命啊——！”
话音刚落，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冲到了天台入口！
“陈小姐！”
几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冲了进来，为首的是徐墨怀安排的保镖队长。
得把他们引开，给约翰争取更多的时间。
她不能让约翰现在就被抓住，至少，不能在她问清楚所有事情之前。
陈白芷立刻露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我……我好害怕……刚才好像有人……我什么都没看清……你们快送我回病房……快！”
她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就往天台出口方向跑。
那几个保镖本来就是徐墨怀派来二十四小时轮班保护陈白芷和柳筱安全的，此刻见她这副模样，自然不敢怠慢。
“陈小姐，您慢点！”
“我们这就送您下去！”
几人立刻跟了上去，警惕地打量着天台四周，但除了夜风，什么也没发现。
陈白芷却根本不给他们细看天台的机会，小跑着，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而去。
保镖们面面相觑一眼，也只能紧紧跟在她身后，护着她进了电梯。
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三楼的VIP病房区。
电梯门一开，陈白芷一眼就看见柳筱的病房门口，居然也守着好几个黑衣保镖，个个神情肃穆，站得笔直。
而柳筱那间VIP病房的门，此刻正虚掩着一条缝隙。
门缝里，清晰地传来了柳筱那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要见墨怀！徐墨怀！你们听见没有？！”
“把他给我叫过来！快点叫他过来啊！”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吗？！”
柳筱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的抽泣。
有意思。
陈白芷的脚步顿了顿，挑了挑眉。
听柳筱这气急败坏的动静，徐墨怀这是……一直没接她电话，也没过来看她？
这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那个把柳筱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的徐墨怀，竟然能忍住不来？
门口那几个保镖却像是木头人一样，对柳筱在病房里的叫嚷充耳不闻，依旧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口。
陈白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快步走过柳筱的病房，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灯。
她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
从天台下来，又在电梯里耽搁了一会儿，都这么长时间了，约翰应该已经顺利离开医院了吧？
希望他机灵点，别被抓住了。
陈白芷关上窗，走到床边，慢慢躺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起刚才在天台上和约翰的对话。
尤其是约翰在回答她到底有没有家暴过柳筱时，那斩钉截铁的没有两个字。
难道，柳筱真的在撒谎？
为了离婚，为了嫁给徐墨怀，她竟然能编造出长期家暴这种谎言来污蔑自己的丈夫？
如果约翰说的是实话……
这个认知，让陈白芷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柳筱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还要没有底线。
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可以这样颠倒黑白，不择手段。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约翰的出现，将是她揭开柳筱真面目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这个官司，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让柳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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