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清晨的江风裹着潮腥气，肖丽跟着王警官敲开江滨镇最破的出租屋。
门轴“吱呀”一声，霉味混着劣质酒气扑出来，熏得人首皱眉。
“陈冬？那小子早跑了！”
房东大妈扒着门框，手指戳了戳门框上的霉斑：
“前儿半夜两点，有人砸门喊‘还我五千块’，那小子连鞋都没穿就翻后墙跑了。
我今早去收拾屋子，在床底下翻出半副带血的骰子——血都黑了，黏糊糊的。”
肖丽蹲在墙角，目光扫过满地的空酒瓶、皱巴巴的赌单，还有墙上那张“聚宝阁”的红底金字海报。
海报边角卷着，露出底下用红漆写的“押命局”三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滴凝固的血。
“王叔，能调下这片的监控吗？”她摸了摸腕间的阴阳玉：
“重点是出租屋后巷，昨晚十点到十二点。”
王警官应了声，掏出手机拨通所里的电话。
肖丽蹲在地上，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半副骰子。
骰子表面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她用阴阳玉的白光照了照——
污渍里渗着细小的血丝，像被稀释的朱砂。
“这骰子有问题。”她抬头：
“王叔，让法医验验，看看是不是人血。”
“哎，好。”王警官记在本子上，又问房东：
“陈冬平时和谁来往？有没有提到过‘聚宝阁’？”
房东大妈挠了挠头：“那小子嘴馋，总说‘等赢了钱，要吃十笼小笼包’；
前儿个我还见他跟个穿藏青外套的人喝酒；
那人腕子上戴红绳，说是‘赌坊的管事’。”
“藏青外套，红绳……”肖丽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着阴阳玉。
她想起昨夜在阴阳眼里看到的片段：
穿藏青外套的男人揪住老周头衣领，麻绳勒进脖颈——
那男人的腕子上，正系着根红绳。
“王叔，”她突然站起身：
“去镇医院太平间。”
下午三点，镇医院太平间的白炽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法医掀开白布，露出具无名男尸——
西十来岁，体型偏瘦，左手腕内侧有道淡青色的纹路，和碎尸的“好运章”如出一辙。
“心脏不见了。”法医推了推眼镜：
“切口很整齐，像是用专业工具切的；
死者血液里检测出麻醉剂成分，应该是被迷晕后取的心脏。”
肖丽凑近尸体，阴阳眼自动开启。
她看见死者的大脑里残留着一段模糊的记忆：
昨晚十点，他被两个男人架进赌场后门，推进一间挂着“贵宾室”牌子的屋子。
墙上挂着“聚宝阁”的招牌，一个穿藏青外套的男人坐在桌前，腕子上的红绳晃得人眼晕。
“王叔，”她转头：
“查镇里所有医院的麻醉剂使用记录，尤其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
王警官点头，掏出手机开始操作。
肖丽盯着尸体的左手腕，用阴阳玉轻轻触碰——
玉身突然发烫，映出一行细小的字：
“七月十五，取心祭旗。”
“七月十五……”肖丽喃喃道：
“和碎尸案的死亡时间对不上，但和地府往生节的日期重叠。”
“肖判官，”王警官突然抬头：
“查到了！昨晚十点到十二点，镇西的‘聚宝阁’赌场往镇医院送过三趟‘特殊垃圾’，用的是黑色塑料袋，标注‘医疗废物’。”
肖丽的瞳孔微缩。
她想起李冬被抓时喊的那句话：
“是赵七逼的！他说只要我帮他剁手，就给我五十万……”
“王叔，”她站起身：“去抓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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