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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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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塔的黑影在暮色中愈发沉凝,塔身缠绕的黑气像活物般蠕动,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尖锐的魂力嘶鸣——那是玄真提前抽取的弟子魂魄,正被镇魂鼎的煞气炼化,为三日后的祭天仪式铺路。柯孜陌扶着蓝栤司走在枯败的竹林间,脚下的落叶被煞气侵蚀得发黑,踩上去碎成齑粉,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

“不对劲。”蓝栤司突然驻足,指节因用力攥着破邪刀而泛白,“玄真要的是十位纯阴弟子,现在离祭天还有三天,按说该封锁后山才对,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

话音未落,柯孜陌心口的魂魄碎片骤然尖啸,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猛地抬头,只见锁魂塔西周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色煞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符印,符印中央刻着一个扭曲的“杀”字——正是玄真擅长的“噬魂绝杀阵”。

“是陷阱!”蓝栤司拉着柯孜陌就要往后退,却发现身后的竹林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黑色的气墙,气墙上布满尖刺般的魂力,正是“困魂阵”的变种,将两人彻底困在了绝杀阵中央。

“柯孜陌,蓝栤司,你们果然来了。”柯桥的声音从煞气符印后传来,他身着青色劲装,手里握着一把泛着黑气的长剑——那是玄真用噬魂砂炼制的“噬魂剑”,专门克制魂魄,“玄真长老早就料到你们会来破坏祭天仪式,特意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随着他的话音,十几个黑衣修士从煞气中现身,为首的正是之前被他们俘虏又逃脱的黑衣长老。长老手里的噬魂幡展开,幡面上的符文泛着血光,无数细小的魂魄在幡中挣扎,发出凄厉的尖叫:“今日,就让你们和这些魂魄一起,成为镇魂鼎的养料!”

黑衣长老挥动噬魂幡,无数道黑色魂丝朝着两人射来。蓝栤司立刻掏出破邪刀,刀刃划破指尖,将鲜血抹在刀身,刀刃瞬间爆发出银色光芒:“阿陌,用《安魂引》的琴音护住心脉,我来破阵!”

柯孜陌点头,从布包里取出木琴。指尖刚触碰到琴弦,体内的魂魄碎片就与琴音产生共鸣,悠扬的琴音如流水般散开,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将魂丝挡在外面。但噬魂幡的魂力太过霸道,屏障只坚持了片刻,就出现了裂纹。

“没用的!”柯桥冷笑一声,握着噬魂剑朝着柯孜陌刺来,“你的琴音只能暂时挡魂丝,这噬魂绝杀阵吸收了锁魂塔的煞气,越拖下去,煞气越重,你们的魂魄迟早会被抽干!”

柯孜陌挥剑抵挡,归尘剑与噬魂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悲鸣。噬魂剑上的黑气顺着剑身蔓延,试图钻入归尘剑,污染柯孜陌的灵力。柯孜陌只觉得手臂一麻,心口的碎片传来一阵刺痛——这噬魂剑的煞气,竟与当年挖心时玄真用的法器气息一模一样。

“分心可是会送命的!”柯桥抓住他失神的瞬间,剑招突变,朝着他的胸口刺来。柯孜陌本能地侧身避开,剑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道血痕,黑色煞气顺着伤口钻入体内,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蓝栤司见状,立刻挥刀朝着柯桥砍去,逼退他后,从布包里掏出几张雷爆符,朝着黑衣长老扔去:“阿陌,别被他影响!绝杀阵的阵眼在煞气符印的中心,只要毁掉阵眼,阵法就会失效!”

柯孜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体内的煞气,指尖再次落在琴弦上。这一次,他将魂魄碎片的灵力注入琴音,琴音变得更加凌厉,像一把无形的剑,朝着煞气符印斩去。符印剧烈震动,上面的“杀”字出现了一道裂纹。

“找死!”黑衣长老怒喝一声,将噬魂幡扔向空中,幡面展开,无数魂魄从幡中飞出,凝结成一只巨大的魂兽,朝着柯孜陌扑来。魂兽的爪子带着浓郁的煞气,所过之处,地面都被腐蚀出黑色的痕迹。

蓝栤司瞳孔骤缩,他知道柯孜陌现在的状态挡不住魂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上前,将破邪刀横在柯孜陌身前。魂兽的爪子狠狠拍在刀身上,黑色煞气顺着刀刃蔓延,钻入蓝栤司的体内。

“噗——”蓝栤司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地上,瞬间被煞气吞噬。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柯孜陌身上,声音虚弱却依旧带着笑意:“还好……赶上了。”

柯孜陌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觉得蓝栤司的身体冰凉,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剧痛——不是碎片的刺痛,而是一种空洞被生生撕裂的感觉。他低头,看到蓝栤司的胸口插着一根魂兽的利爪碎片,黑色煞气正顺着碎片,疯狂涌入他的经脉。

“蓝栤司!”柯孜陌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破碎的颤抖,他伸手想去拔利爪碎片,却被蓝栤司抓住手腕。

“别碰……”蓝栤司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苍白如纸,“碎片上有噬魂咒…………煞气会扩散得更快……”

黑衣长老看着这一幕,发出得意的大笑:“哈哈哈!蓝栤司,你也有今天!这噬魂咒一旦入体,半个时辰内就会抽的魂魄,让你魂飞魄散!柯孜陌,你就看着你的同伴死在你面前吧!”

柯桥握着噬魂剑,再次朝着柯孜陌刺来:“这一次,我看谁还能救你!”

柯孜陌没有回头,也没有抵挡。他将蓝栤司轻轻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眼底的冰冷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体内的魂魄碎片剧烈跳动,与他天煞孤星的煞气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黑色煞气从他的周身涌出,却没有失控地扩散,反而像有生命般,缠绕在归尘剑上,剑身泛着诡异的黑金色光芒。

“不允许……你消失。”柯孜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念。他缓缓抬起归尘剑,剑尖指向柯桥和黑衣长老,周身的煞气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将整个绝杀阵都笼罩其中。

“他……他的煞气怎么会这么强?”黑衣长老脸色骤变,他能感受到,柯孜陌的煞气不仅没有反噬自身,反而在保护着地上的蓝栤司,“这不可能!天煞孤星的煞气只会伤人伤己,怎么会有守护的力量?”

柯孜陌没有回答,他挥剑朝着柯桥砍去。这一剑没有任何技巧,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黑金色的剑气划过空气,将噬魂剑震得粉碎,剑气余波朝着黑衣长老和煞气符印斩去。

黑衣长老连忙挥动噬魂幡抵挡,却被剑气瞬间击碎幡面,无数魂魄失去束缚,在空中消散。他本人也被剑气击中,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气墙上,生死不知。

煞气符印被剑气斩中,“杀”字彻底碎裂,整个绝杀阵开始崩塌,黑色煞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锁魂塔下的密室入口。

柯桥看着碎成齑粉的噬魂剑,又看着周身煞气缭绕的柯孜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你不是柯孜陌……你是那个魔头!你真的回来了!”他转身就要跑,却被柯孜陌甩出的一道煞气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柯孜陌没有理会他,转身快步走到蓝栤司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蓝栤司的呼吸己经很微弱,胸口的利爪碎片还在不断涌出煞气,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意识也开始模糊。

“阿陌……别管我……去阻止玄真……”蓝栤司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柯孜陌的脸颊,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他要在密室里……提前启动祭天仪式……那些弟子……”

“我带你一起走。”柯孜陌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抱着蓝栤司,转身朝着之前藏狐影莲的山洞走去——那里有他留下的疗伤药,也是目前唯一安全的地方。

柯桥躺在地上,看着柯孜陌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他想爬起来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灵力被煞气封住,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柯孜陌抱着蓝栤司,快步走在竹林间。怀里的人很轻,却让他觉得无比沉重。他能感受到蓝栤司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心口的空洞也越来越痛,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随着蓝栤司的气息一起消失。

“撑住。”柯孜陌低头,在蓝栤司耳边轻声说,“你说过……要陪我找到所有魂魄……要帮我洗清冤屈……你不能食言。”

蓝栤司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笑容,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柯孜陌加快脚步,怀里的温度让他第一次觉得,天煞孤星的体质不再是诅咒——他宁愿承受所有煞气的反噬,也想留住这一丝温暖,留住这个不按常理出牌、总是笑着叫他“木头”的道士。

锁魂塔的黑影在身后越来越远,密室里的玄真正在准备提前启动祭天仪式,柯桥还躺在地上等待救援,狐影莲在山洞里昏迷未醒,而他怀里抱着重伤的蓝栤司,走在布满危机的后山竹林里。

这条路,比他想象的更艰难,更危险。但他不会退缩——为了蓝栤司,为了那些即将被牺牲的弟子,为了洗清前世的冤屈,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闯过去。

抱着怀里的人,柯孜陌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的脚步没有停,朝着山洞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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