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车内，气压低得几乎要结冰。
顾衍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着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这是他极度不悦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被拒绝了。
如此彻底，如此不留情面。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回忆起苏晚星最后看他那一眼——不是欲拒还迎，不是故作清高，而是真真切切的疏离、警惕，甚至还有一丝……厌烦？
这种情绪对他而言，陌生到刺眼。
“Boss，”陈锋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还需要继续跟进苏小姐吗？”他手里拿着平板上刚刚收到的更详细的关于苏晚星的资料——艺术史与设计双学位，成绩优异，平时除了在学校就是在几家画廊打工，社交简单，风评极好。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攀附权贵的女孩。
也许……Boss最初的判断，真的出了偏差？
顾衍之睁开眼，眼底的风暴己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势在必得的锐光。
偏差？或许有。但结果不会改变。
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激发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和掌控欲。他顾衍之想要的人或物，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区别只在于方式和方法。
“跟进。”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兴味，“换种方式。”
既然首接的、她认为“古怪”的接近行不通，那就用她无法拒绝的、“正常”的方式。
“她不是在画廊打工吗？”顾衍之淡淡地道，“联系那几家画廊，以顾氏集团艺术基金会的名义，洽谈合作或者捐赠。指定她参与对接。”
陈锋心中了然：“是，Boss。”这是商场上惯用的、迂回却有效的接近目标的方式。
“另外，”顾衍之继续吩咐，思维变得异常清晰敏捷，“查一下她最近有没有参加什么设计比赛或者需要资金支持的项目。以匿名赞助人的身份提供帮助。”
他要把他的存在，无声无息地渗透到她的生活和工作之中，让她习惯他的“存在”，然后一步步走入他精心编织的网里。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地走过来，而不是他一次次地追过去。
“还有，”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把她喜欢的那个法国新锐设计师的所有作品，买下来。”
陈锋：“……是。”这很Boss。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星的生活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顺利和“惊喜”。
她打工的其中一家小型画廊，突然收到了来自某个听起来很高大上的“顾氏艺术基金会”的一笔慷慨捐赠，指定用于支持年轻艺术家展览。画廊主欣喜若狂，并将与基金会代表对接的“重要任务”交给了法语好、性格认真的苏晚星。
她正在发愁的一项国际设计比赛报名费和小样制作费，突然被告知获得了某个“匿名艺术赞助人”的专项资金支持，首接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甚至，她只是在社交平台上随手点赞过的一位小众设计师的作品，没过几天，那几件价格不菲的限量版作品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从市面上消失了（后来她才知道是被一位神秘买家整体打包购入）。
这些“好运”来得太过密集和巧合，苏晚星不是傻子。她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着什么。她尝试问过画廊主关于基金会的事，对方也只说是实力雄厚的大集团，背景无可挑剔。
她甚至怀疑过那个叫顾衍之的男人，但他自从那次在学校出现后，就再也没露过面。而且，这些手段看起来如此……财大气粗且迂回，似乎又不像那个眼神首接迫人的男人会做的事。
难道是薇薇口中那个“顾氏国际”的顾衍之？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去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
搜索引擎跳出来的词条和图片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男人……竟然真的是一个商业帝国的统治者，身价高得吓人，媒体报道中的他冷漠果决，不近女色。
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一个普通学生感兴趣？还用了这么多……堪称“笨拙”的、撒钱式的方法？
苏晚星非但没有感到欣喜，反而觉得更加不安和警惕。她不喜欢这种被窥视、被安排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与那个基金会代表的过多接触，匿名赞助的钱也打算比赛后想办法归还。
她并不知道，她这份警惕和回避，通过陈锋的汇报，一丝不落地全部传到了顾衍之那里。
男人看着报告中“苏小姐似乎有所察觉，表现谨慎”的字样，不怒反笑。
很好，比他想象的要聪明。
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他拿起内线电话：“陈锋，预约一下Dupont大师的工作室，就说我对‘星芒’系列很感兴趣，想亲自看看设计原稿。”
他决定，不再满足于远程操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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