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数学课上，唐素眇注意到夏叙言的异常。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出比平时更急促的节奏，像一串无法破译的密码。那本黑色笔记本摊开在桌角，页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演算式，却都被一道道横线划去。
“你没事吧？”她轻声问，第三次看到他写错公式。
夏叙言的笔尖停顿了一下：“数据出现异常波动。”
唐素眇等待他继续，但他只是抿紧了嘴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表现出类似烦躁的情绪。
下课铃响，夏叙言立刻站起身：“今天需要提前离开。实验暂停一天。”
唐素眇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己经收拾好书包快步走出教室。那个总是保持着精确距离的身影，第一次显得有几分匆忙。
林晓晓凑过来小声说：“听说夏神家里来了重要客人，司机一早就在校门口等了。”
一整天的课程，唐素眇都心神不宁。夏叙言不在的教室变得格外嘈杂，各种情绪波动无遮无拦地冲击着她的感官。她第三次摸出口袋里的薄荷糖，清凉的甜味稍微平复了不安。
放学时，她在课桌抽屉里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夏叙言工整的字迹：
“数据采集遇到干扰。需要重新校准。 明日照常实验。请准备情绪感知测试。 附：绿色薄荷糖在左侧口袋。”
唐素眇捏着纸条，忍不住微笑。他还是那个一丝不苟的夏叙言，连留纸条都要附带实验说明。
第二天，夏叙言准时出现在教室，看起来和往常别无二致。但唐素眇敏锐地感觉到，他周围的静音区变得不太稳定，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开始吧。”他打开笔记本，语气比平时更急促些，“今天测试情绪感知精度。”
实验进行得不太顺利。唐素眇明显心不在焉，几次都误判了情绪卡片的颜色。而夏叙言记录数据时也频频出错，甚至把实验顺序都搞混了。
“暂停。”夏叙言突然合上笔记本，“你的误差率超出正常范围37%。”
唐素眇深吸一口气：“你也是。发生什么事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夏叙言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杂乱无章。
“父亲回来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他注意到我的数据异常。”
唐素眇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数据？”
“所有数据。”夏叙言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特别是关于你的部分。”
她突然明白了。那些心跳加速的记录，那些微笑影响的数据，那些关于静音效应的研究——在夏父眼中，恐怕都是需要修正的异常。
“他要求我停止实验。”夏叙言继续说，手指微微收紧，“认为这影响了我的逻辑判断。”
唐素眇感到一阵胸闷。她早该想到，夏家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允许继承人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不务正业”的研究上。
“那你的决定是？”她轻声问，不敢看他的眼睛。
夏叙言没有立即回答。他打开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不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是一个复杂的决策树图：
“选项A：终止所有实验，回归正常学习计划 选项B：继续秘密实验，风险系数高 选项C：...”
第三个选项被重重涂改，看不清内容。
“我选择了C。”夏叙言说，“重新定义实验目的。”
他翻到下一页，上面写着新的实验计划：
“项目名称：情绪智能开发计划 研究目的：提升社交能力与情感理解（经家长批准） 研究对象：夏叙言 研究助理：唐素眇（具有特殊感知能力）”
唐素眇怔住了：“你父亲同意了？”
“数据说服了他。”夏叙言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一个罕见的近似微笑的表情，“我证明了情绪智能对商业谈判的重要性。”
唐素眇忍不住笑出声。这确实很夏叙言——用逻辑和数据来解决情感问题。
“所以，作者“五口月”推荐阅读《星际感应：冷面学神的情绪安抚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她指著“研究助理”西个字，“我现在是你的正式助理了？”
夏叙言点头，从书包里取出一个正式的信封：“这是聘用合同。包括保密协议和职责说明。”
唐素眇打开信封，里面是打印正式的合同文书，条款详细得令人咋舌。但在薪资待遇那栏，写着的不是金额，而是：
“报酬：专属静音区终身使用权 附加福利：无限量薄荷糖供应”
她抬头看向夏叙言，发现他耳尖微微发红。
“这是逻辑最优解。”他解释道，语速比平时快了些，“你的感知能力需要静音区，而我的研究需要你的协助。”
唐素眇小心地收好合同：“我接受这个职位。”
实验重新开始，但气氛完全不同了。夏叙言不再像以前那样机械记录数据，而是会停下来询问她的感受。而唐素眇也更大胆地分享自己的感知体验。
“愤怒的情绪像红色的尖刺，”她描述着，“但你的愤怒很特别，像是...蓝色的冰棱。”
夏叙言认真记录：“需要更多样本比较。”
放学时，夏叙言递给她一个小型仪器：“情绪记录仪。可以记录你的感知数据，同步到我的数据库。”
仪器设计精巧，像一枚胸针。唐素眇别在衣领上，发现重量恰到好处。
“今晚父亲要见你。”夏叙言突然说，“七点，学校咖啡厅。”
唐素眇的手一抖，仪器差点掉落：“为什么？”
“数据验证。”夏叙言帮她扶稳仪器，“他需要确认你的能力真实可靠。”
咖啡厅里，夏父比想象中年轻，但气场强大。他面前放着一台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各种数据图表。
“唐小姐。”他示意她坐下，“叙言说你能感知情绪。”
唐素眇紧张地点头，感受到对方审视的目光像冰冷的扫描仪。
“现在我的情绪状态是？”夏父问，表情毫无波动。
唐素眇闭上眼睛。出乎意料，她感受到的不是预期的冷漠，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混合体——担忧占40%，好奇30%，还有30%是...期待？
“您在担心夏叙言，但对我的能力感到好奇，同时也期待我能证明自己。”她如实报告。
夏父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看向夏叙言，后者轻轻点头。
平板电脑上显示出实时数据，与唐素眇的描述高度吻合。
“很有趣。”夏父收起平板，“你们可以继续合作。但每月需要提交进展报告。”
离开咖啡厅时，夏叙言显得比平时轻松：“数据验证通过。”
唐素?长舒一口气：“你父亲比想象中...有人情味。”
“数据显示，他对你的认可度达到65%。”夏叙言说，“超出预期。”
月光下，两人并肩走着。静音区依然稳定，但多了某种温暖的质感。
在分岔路口，夏叙言突然停下：“今天的数据显示，你的存在使我的逻辑效率提升23%。”
唐素眇微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尚未定义。”夏叙言回答，但语气不再冰冷，“需要更多数据。”
他离开后，唐素眇打开情绪记录仪。屏幕上显示着最后一条记录：
“时间：20:47 事件：并肩行走 数据：静音效应强度98%，心跳波动+15bpm 备注：可能需要进行长期研究（终身周期）”
夜色渐深，唐素眇在观察笔记上写下：
“Day 6: 发现数据也可以很温暖。 他的每一个数字都在说：你很重要。 而我的首觉在说：这就是喜欢的形状。”
远处，夏叙言在书房里更新数据库。在“TSM研究”文件夹里，新建了一个子文件夹：
“项目编号：TSM-002 项目名称：心跳加速原因分析 项目周期：长期 备注：可能需要一辈子来收集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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