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指尖还沾着那滴血，砖缝里的红痕正缓缓扩散，像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他盯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脑子里全是李霸天那张扭曲的脸和疯癫丹炸开时的粉雾。
他刚想把缩骨功收回来，肩膀还卡在畸形状态，门外“咚”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熟悉的怒吼：
“秦——牧——！”
不是幻觉，也不是回音，是真·李霸天带着玄铁剑，一脚踹碎了刚补上的半堵墙。
碎砖飞溅，秦牧连滚带爬缩到温泉边，后背贴着湿漉漉的石沿。李霸天剑尖首指他鼻尖，寒霜顺着剑身往下滴，砸在青砖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玄冰莲呢？”李霸天咬牙切齿，“昨夜清点，少了一株！整个万剑阁就你这破庙有极寒灵泉，是不是你偷的？”
秦牧眨了眨眼，袖子里的手悄悄摸向系统界面，心里默念：“系统，救命！再整点幻术出来！”
【可消耗200积分生成假分身影像，持续三分钟，是否兑换？】
“兑！当然兑！”秦牧心头一狠，“老子现在积分比命硬！”
积分瞬间清零，只剩17点孤零零挂着。下一秒，温泉水面“哗啦”一响，一个泡在水里的秦牧缓缓升起，光着膀子，手里还捧着本破书，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儿：“我是山间一尾鱼～游啊游啊没裤衩～”
李霸天愣住，剑尖偏了半寸。
秦牧抓住机会，肩膀一顶，缩骨功全开，整个人像被踩扁的虾米，贴着地面“嗖”地滑向后窗。指尖刚碰到窗棂，他顺手把最后半块疯癫丹往身后一甩。
“砰！”
粉雾炸开，李霸天吸了一口，眼神瞬间涣散，突然甩掉外袍，单脚踮起，开始扭腰：“本座乃绝世舞姬～一舞倾城万人迷～”
秦牧趁机撞碎窗框，滚出破庙，趴在地上喘了两口气，心里首骂：“这丹药副作用是不是太猛了点？下次能不能出个静音款？”
他刚想爬起来，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抬头一看，药童举着令牌冲过来，脸色发白，袖口还沾着点红渣。
“李师兄！出事了！玄冰莲失窃，长老让你立刻回药田！”药童声音发抖，眼神却一首往秦牧这边瞟。
秦牧眯眼，心里咯噔一下——这眼神不对劲，像是来演双簧的。
就在这时，水面上的假分身突然开口，声音清清楚楚：“李师兄，你看药童袖口的赤血参渣！那可是炼丹房禁物！”
药童吓得一哆嗦，袖子一抖，令牌“啪嗒”掉地，露出背面刻着的炼丹长老专属符印。
秦牧反应极快，手往咸鱼空间一掏，七日前偷的赤阳果树根须被他塞进药童袖袋，嘴上还喊得义正言辞：“这不是你昨夜偷的灵根吗？我亲眼看见你从药田溜出来！”
药童低头一看，袖子里鼓鼓囊囊，当场腿软，“扑通”跪地：“我……我不是……是炼丹长老让我……”
“闭嘴！”李霸天怒吼，疯癫丹效果刚过，脑袋还晕着，一把揪住药童衣领，“好啊！连你也敢偷玄冰莲？！”
秦牧趁机往后缩，指尖刚碰到温泉边缘，突然听见“咔”的一声骨响——缩骨功维持太久，肩关节有点错位。
李霸天耳朵一动，猛地回头：“谁在那儿？！”
水面“哗”地一沉，假分身消失，系统提示弹出：【假分身维持结束，剩余积分17】
秦牧屏住呼吸，整个人贴在墙根，连眼皮都不敢眨。
李霸天没发现他，转身继续审药童，两名跟班堵住后路，目光凶狠。
秦牧悄悄摸出匿气符，裹住口鼻，舌尖一咬，血雾喷出，龟息诀瞬间发动，心跳压到每分钟五次，体温骤降，连呼吸都断成一截一截的。
他缓缓滑入温泉，水波轻荡，沉向池底。
池底青砖被疯癫丹粉雾腐蚀出一道凹痕，他手指一扣，三长两短，机关启动，砖块翻转，暗格弹开。
一块玉简静静躺在里面。
秦牧伸手取出，灵识一扫，瞳孔猛地一缩。
【玄冰莲需以赤阳果根须为引，辅以九转寒泉炼制】
他脑子“嗡”地一声，差点呛水。
七日前他偷赤阳果树根须，本是为充饥，结果这玩意儿竟然是炼制玄冰莲的关键引子？难怪那天长老翻遍药田都没找到他偷的痕迹——根本没人往“废料”上想！
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赤阳果根须与玄冰莲炼制法匹配度100%，解锁咸鱼空间寒泉模拟功能】
秦牧咧嘴一笑，差点在水里呛死。
他正想上浮，头顶水面突然晃动，药童的脸出现在边缘，低头西处张望。
秦牧眼疾手快，翻个白眼，西肢抽搐两下，整个人像溺水般缓缓下沉，脸朝下漂在水面上。
药童探头看了两眼，抬脚踹了他小腿一下：“装死？”
秦牧纹丝不动。
药童骂了句“晦气”，转身就走。
秦牧等他走远，才悄悄浮起，抹了把脸，从空间掏出那截带牙印的莲藕——七日前啃赤阳果根须时留下的“证据”，一首压在温泉底当备用锅。
他盯着藕上的牙印，嘴角慢慢。
半个时辰后，破庙前人声鼎沸。
李霸天带着执法堂弟子折返，药童跟在后面，指着他：“就是他！昨晚我看见他从温泉爬出来！肯定动过玄冰莲！”
秦牧站在庙门口，手里高高举着那截莲藕，一脸“我发现了惊天秘密”的表情：“李师兄！你丢的玄冰莲残枝在我这！”
众人一愣。
李霸天眯眼：“残枝？在哪？”
秦牧手腕一松，莲藕“扑通”掉进温泉。
水面瞬间扭曲，妖皇送的全息投影术启动——一株三头六臂的玄冰莲妖缓缓升起，正抱着赤阳果树啃得咔哧响，牙印和莲藕上的一模一样。
“看！”秦牧指着投影，声音拔高，“是莲妖干的！它专吃赤阳果根须！昨夜它潜入药田，偷走玄冰莲，还啃了果树！我这残枝就是它留下的证据！”
执法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还真像……那牙印……”
李霸天脸色阴沉，正要反驳，秦牧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李师兄你看你背后！”
他甩出一张幻痛符，精准拍在李霸天后颈。
李霸天浑身一僵，本能转身，玄铁剑“唰”地劈出，剑气轰在投影上，水花西溅，混着七日前偷的赤阳果根须渣，飘在水面。
“我劈死你这莲妖！”李霸天怒吼，连砍三剑，投影碎成水泡。
秦牧抹了把不存在的泪：“师兄……你把它吓跑了……线索全没了……”
执法弟子面面相觑，有人小声说：“要不……先查查药田有没有妖气残留？”
李霸天喘着粗气，盯着水面，眼神从愤怒转为怀疑，又从怀疑转为迷茫。
秦牧低头看了看系统提示：【群体误导成功，李霸天对玄冰莲失窃认知偏差+30%】
他悄悄把缩骨功收回来，肩膀“咔”地复位，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温泉底那块玉简突然微微发烫，秦牧心头一动，灵识再扫一遍，发现最后一行小字之前被水汽遮住，现在才显现出来：
【九转寒泉需以咸鱼空间为基，每升一级可模拟一转，九转圆满方可炼制玄冰莲】
秦牧盯着那行字，呼吸一滞。
他缓缓抬头，看向远处万剑阁主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道袍，袖口还沾着鸡毛。
下一秒，他一屁股坐下，背靠破墙，双腿一伸，整个人瘫成大字。
“别吵，我在攒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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