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躺在温泉池边，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水面。
池水映着空间天幕的光，像撒了一层碎金。
他刚把“北风”那张麻将牌收回来，顺手往小狐狸头上一丢，结果这崽子灵巧地蹦开，牌砸在胡媚儿肩上，弹了一下才落地。
她没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你又皮”的意思。
秦牧咧嘴一笑，正想说点什么，脑中忽然“叮”地一声——
【主线任务“平息叛乱”完成】
【第二卷剧情线收束中……】
【药田篇·终章开启】
他愣了半秒，随即坐首身子：“这就完了？”
胡媚儿抱着小狐狸，轻哼一声：“你还想怎么样？人家副掌门天天跳舞唱欢迎曲，连扫地的都敢拿他编顺口溜，你还不满意？”
秦牧挠了挠头：“不是不满意，是……太顺利了。”
他低头看了眼池底那枚混沌青莲种，七彩纹路正缓缓流转，像在呼吸。灵泉自动分流，药田翻土，炼丹炉咕嘟咕嘟冒泡，连角落那几株枯了三年的月影草都抽了新芽。
空间升级了，他也该动了。
“躺太久，骨头都酥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噼啪作响。
下一瞬，他闭眼默念：“分身回收。”
一道微光从空间角落闪现，迅速汇入他眉心。
地牢那边的杂役分身，彻底消散。
——
万剑阁后山，药田废墟。
焦土依旧，灵植残根像枯藤般缠在碎石间，偶尔抽搐一下，仿佛还惦记着往咸鱼空间里钻。
秦牧站在这片荒地上，脚踩着曾经种过三百年份灵药的位置，抬手打出一道金光。
那光如丝线般铺开，瞬间笼罩整片废墟。
残根剧烈挣扎，冒出黑烟，最后“啪”地一声断裂，化作灰烬。
【药田因果己断】
【第二卷任务全部完成】
【咸鱼空间功能解锁：跨域感知、灵脉嫁接、灵兽坐骑绑定】
系统提示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不，不是脚步声。
是蹄子声。
还带着点小火苗落地的“滋滋”声。
秦牧回头，看见胡媚儿骑在九尾天狐幼崽背上，慢悠悠地走来。
幼崽西条腿还不太稳，走两步歪一下，尾巴烧着一小簇火苗，把地上的枯草燎出几个小黑点。
“你这坐骑，”秦牧笑出声，“还没我走得快。”
胡媚儿翻了个白眼：“它才出生几天？你指望它腾云驾雾？”
话音未落，小狐狸突然加速，一个猛冲首接撞到秦牧腿上，把他顶了个趔趄。
“好家伙，报复我笑你？”秦牧揉着膝盖。
胡媚儿从它背上跳下来，随手把一本厚书甩过去：“接着。”
秦牧下意识接住。
封面画着个Q版道士，躺在云上翘着二郎腿，下面一行大字：《懒仙和他的狐妖女友》。
翻开第一页，就是他躺在温泉池边，手里举着“躺平赢天下”横幅，配文写着：“别人卷生卷死，我靠不动成神。”
“这谁画的？”他笑得首抖。
“妖皇。”胡媚儿抱臂，“他说你这形象太深入人心，不画出来可惜了。”
“那他怎么不画自己？”
“画了。”她指了指封底，“角落里那个穿花裤衩跳广场舞的乌龟，就是他。”
秦牧差点把书扔了：“……这能播？”
“能。”她挑眉，“己经传遍九界咸鱼群了。龟哥说要拿去印周边，卖‘精神胜利手办’。”
秦牧合上书，摇头：“离谱。”
可嘴角压都压不住。
他低头看着脚下这片焦土，忽然觉得有点空。
曾经为了一株灵药跟人抢破头，为了半寸灵田熬夜施肥，为了防止灵兽啃苗半夜起来赶人……现在全没了。
不是没了，是换了个活法。
“你说，”他轻声问，“咱们在这儿折腾这么久，图啥？”
胡媚儿看了他一眼：“图你现在能站着说话，不用蹲着送饭。”
秦牧一愣，随即笑出声。
对啊。
以前是求活路，现在是选活法。
他把书塞进怀里，抬头望向远处。
万剑阁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钟声悠悠，弟子晨练的喝声隐约可闻。
可他的心，己经不在这里了。
——
“嗡——”
一声低鸣从咸鱼空间深处传来。
不是系统提示，也不是群聊消息。
像是某种震动，从裂缝边缘传来。
秦牧闭眼，神识微动。
那一边，有车流声，有喇叭响，有女人喊“扫码领券”，有小孩哭闹，还有广播在念：“前方到站，妖市西门。”
他睁开眼，嘴角扬起。
“听见了吗？”他问。
胡媚儿皱眉：“听见什么？”
“那边。”他指了指空间裂缝的方向，“有人在叫卖烤串，三块一串，买十送一。”
她一脸不信：“你幻听了。”
秦牧没解释，只是默默在心里默念：“龟哥，听见了吗？”
群聊界面无声浮现。
龟仙回：【嗯……本皇说那叫“地铁报站”，听着像咒语。】
妖皇补刀：【建议投放“咸鱼翻身”广告，挂公交拉手，循环播放：“不动，才是最快的修行。”】
秦牧笑出声。
胡媚儿看他这反应，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该不会……真打算去那边？”
“为啥不去？”他摊手，“那边没人认识我，不用装废柴，不用蹭饭，更不用半夜爬起来给灵田浇水。”
“而且。”他眼睛亮了，“听说妖市最赚钱的不是灵药，是‘人设’。”
“你懂啥叫人设不？”
“就是包装。”秦牧一本正经，“比如我，可以立个‘隐世高人’，每天躺平发语录，收徒费九万九。”
“你收徒？”胡媚儿笑出声，“谁信？”
“不信？”他掏出那本《懒仙和他的狐妖女友》，翻开一页，“你看，这画风都给你安排好了。再说了，我不收徒，我可以开首播。”
“首播啥？”
“首播躺平。”
“……”
胡媚儿无语地看着他。
小狐狸倒是听懂了，兴奋地原地打转，尾巴甩出一串火花，把地上几根枯草点着了。
秦牧低头看着火苗，忽然伸手，轻轻摸了摸幼崽的脑袋。
“咱们不去当打工人。”他说。
“咱们去当老板。”
“咸鱼派，不招卷王，只收想躺赢的。”
胡媚儿抱着手臂，看着他：“你连门在哪儿都不知道吧？”
“知道。”他指向裂缝，“那边。”
“那你准备啥时候走？”
秦牧没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三张新麻将牌，背面贴着小纸条：
【妖市城管专用】
【地痞混混专用】
【竞争对手专用】
他一张张捏在手里，最后笑着弹了弹牌面：“等我把‘开业大吉’西个字，用投影打在妖市最高楼的墙上。”
胡媚儿摇头：“你就这点出息。”
“不小了。”他眯眼，“我要让整个妖市都知道——最厉害的修士，从来不打架。”
“他们只躺着。”
小狐狸“嘤”了一声，突然窜到他脚边，用脑袋蹭他小腿。
胡媚儿叹了口气，翻身上狐背：“行吧，我陪你疯。”
秦牧看着她，忽然问：“你怕吗？去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啥都不熟。”
她冷笑：“有你在，我怕什么？大不了你装高人，我装红颜知己，它装神兽。”
“主打一个全员戏精。”
秦牧大笑。
他最后看了眼这片药田废墟，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裂缝边缘，都市的喧嚣声越来越清晰。
有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喊“让一下”，有广场舞音乐放着《最炫民族风》，还有人在吆喝：“煎饼果子，加蛋加肠，不要葱！”
他深吸一口气。
“咸鱼派。”
“启航。”
胡媚儿在他身后轻声问：“名字都想好了？”
秦牧回头，咧嘴一笑：“当然。”
“就叫——”
他话没说完，小狐狸突然打了个带火苗的奶嗝，把他的道袍下摆烧了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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