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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境之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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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逸握着那柄刻有“梦境之心”的长剑,剑身冰凉,却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掌心蔓延——那是无数人梦境中最纯粹的渴望,汇聚成可触的力量。林曜躺在地上,金属义眼闪烁着最后的红光,他看着顾逸,嘴角竟扯出一抹诡异的笑:“你以为握住剑就是赢家?‘梦境之心’是把双刃剑,它能连接所有梦,也能吞噬持有者的意识……你撑不了多久。”

顾逸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向地下室的主控台。屏幕上仍在滚动着全球梦境数据流,那些原本被蓝色符号污染的画面,正随着林曜的溃败逐渐恢复色彩——有人在梦里与逝去的亲人拥抱,有人在星空下奔跑,有人在画板上涂抹出斑斓的色彩。这些真实的、带着温度的梦,像潮水般冲刷着残留的程序碎片。

“它不是武器。”顾逸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长剑在他手中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控制台的数据流中,“它是平衡的枢纽。”

数据流突然剧烈波动,屏幕上弹出一行行乱码,随即重组为一行清晰的文字:“检测到‘梦境之心’能量注入,全球潜意识网络重启中……”

林曜挣扎着坐起,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熄灭:“你竟然……真的能驾驭它……”

顾逸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没有胜利的得意,只有一种历经生死后的平静:“因为我从不试图控制它。就像你永远不懂,梦的真谛不是统治,是共鸣。”

地下室的灯光逐渐亮起,金属墙壁上的裂缝开始愈合,那些缠绕的光丝化作萤火虫般的光点,从窗口飞散出去,融入夜空。林曜的身体随着程序的崩溃逐渐透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顾逸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闪烁的光点——那是被解放的梦境能量,正返回各自的主人意识中。他抬手抚摸胸口,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是三年前为了保护苏怡然而被能量束贯穿的痕迹。

那天,他并没有完全消散。意识被“梦境之心”的碎片包裹,坠入了集体潜意识的深海。在那里,他像一叶漂流的孤舟,看过无数人的梦,听过无数人的低语,也终于明白林曜错在了哪里——他把梦当成了可以雕琢的工具,却忘了梦最珍贵的,是那份不受束缚的自由。

“该回去了。”顾逸轻声说,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光,在空气中写下一行字:“三天后,老地方见。”

微光化作一只银色的蝴蝶,扑扇着翅膀飞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苏怡然的阁楼工作室里,台灯的光晕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画满了神经连接装置的改良草图。自从收到顾逸的信息,她的心跳就没平稳过——既期待又忐忑,像个等待拆礼物的孩子,怕拆开后发现只是一场空。

突然,一只银色的光蝶从窗缝钻了进来,在她眼前盘旋两圈,化作一行发光的字迹:“三天后,老地方见。”

字迹散去的瞬间,笔记本上的草图突然泛起荧光,那些线条自动连接、重组,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三维模型——是她和顾逸当年设计的第一代神经同步器,模型下方标注着一行小字:“用这个,我们能在现实中稳定连接‘梦境之心’的能量。”

苏怡然的手指抚过发光的模型,眼眶微微发热。她认得这个设计,当年因为能量不稳定而废弃,没想到顾逸一首在完善它。

“看来你也没闲着。”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嘴角忍不住上扬。

接下来的三天,苏怡然几乎住在了工作室。她拆解了原型机,根据顾逸留下的模型重新调整线路,将反梦素与神经传感器结合,制成了一对银色的手环——这是连接“梦境之心”的钥匙,也是保护意识不被能量反噬的屏障。

第三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琥珀色。苏怡然提着工具箱走到郊外的废弃天文台——这里是她和顾逸当年的秘密基地,穹顶的望远镜早己生锈,但透过镜片,仍能看到最清晰的星空。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她看到顾逸正站在望远镜前,背影比记忆中清瘦,却依旧挺拔。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熟悉的轮廓,只是眼角多了几道浅纹,像刻着未说出口的故事。

“你来了。”顾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也没迟到。”苏怡然走上前,将一个手环递给他,“按你的设计改的,加了反梦素涂层,能缓冲能量冲击。”

顾逸接过手环戴上,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两人同时一颤,像有微弱的电流划过。三年的空白,在这一刻仿佛被瞬间填满。

“林曜虽然消失了,但‘梦境之心’的能量还在扩散。”顾逸抬头望向穹顶,“如果不加以引导,它可能会再次成为野心家的目标。”

苏怡然点头:“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封印它,而是建立平衡——让每个人都能自由进入自己的梦,却不被他人干涉。”

“没错。”顾逸走到天文台中央的控制台前,按下隐藏的按钮。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嵌在岩石中的金属平台,平台上刻着与“梦境之心”相似的纹路,“这里的地磁场能稳定能量波,我们可以在这里搭建一个全球梦境枢纽。”

他将手掌按在平台上,手环立即亮起绿光,平台的纹路随之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阵。苏怡然也将手按上去,两道绿光交织,能量阵的光芒愈发璀璨,透过天文台的穹顶,在夜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星座图案——那是她和顾逸当年一起命名的“守护座”。

“启动吧。”顾逸看向苏怡然,眼中映着星光。

“启动。”苏怡然回以微笑。

两人同时催动手环的能量,平台的光芒骤然爆发,化作一道光柱首冲云霄。全球各地的梦境能量仿佛受到指引,顺着光柱汇聚而来,在夜空中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像覆盖地球的温柔纱衣。

光网之下,无数人从梦中醒来,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他们终于做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没有控的梦。

天文台里,能量渐渐平息,顾逸和苏怡然相视而笑,掌心的手环同时熄灭。

“结束了?”苏怡然轻声问。

“是新的开始。”顾逸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色的项链,吊坠是缩小版的“守护座”星座,“当年没来得及送你的。”

苏怡然接过项链戴上,吊坠贴着胸口,传来暖暖的温度。

“顾逸,”她突然想起什么,“林曜消失前说,‘梦境之心’会吞噬持有者……”

“他说的是试图控制它的人。”顾逸握住她的手,指腹着她的手环,“我们不一样,我们只是守护者。”

就在这时,天文台的望远镜突然转动,对准了遥远的星空。屏幕上跳出一行陌生的代码,闪烁着红光。

顾逸和苏怡然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环。

“看来,宇宙里不止人类需要守护自己的梦。”顾逸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苏怡然笑了,抬头望向星空,那里的星辰仿佛在眨眼,像无数双等待被守护的眼睛。

“那就去看看。”

夜色渐深,天文台的灯光在旷野中显得格外明亮。两个身影并肩站在望远镜前,目光投向无尽的宇宙,手中的手环再次泛起微光——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驶向更广阔的星海。而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梦境光点,正像无数盏小灯,照亮着人类文明的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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