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高景泽索性请了假。
他成了赵小惠的全职陪游。
江澜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真正能称得上名胜古迹的地方，几乎没有。
它的繁华，更多体现在那些拔地而起的购物中心，以及藏在街头巷尾的昂贵餐厅里。
赵小惠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
她拉着高景泽，几乎逛遍了江澜所有奢侈品店。
从恒隆广场到德基，再到金鹰国际。
高景泽全程扮演着一个完美的二十西孝男友。
拎包，刷卡，微笑。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纵容与宠溺。
赵小惠在试衣镜前转着圈，展示着一件刚换上的香奈儿新款连衣裙。
“好看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好看。”
高景泽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最终落在她身后那面巨大的镜子上。
镜中的自己，笑容得体，眼神温和。
完美的伪装。
“那就这件了！”
赵小惠满意地拍板，将卡递给一旁殷勤的店员。
等待打包的间隙，她又挽住高景泽的胳膊，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身上。
“等我调回江澜，我们就可以天天这样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高景泽的嘴角弯了弯，没有接话。
他趁着赵小惠低头看手机的功夫，悄悄走到店铺外的露台上。
江风吹来，带着一丝潮气。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立春叔叔。”
高景泽的语气恭敬，却不显谄媚。
电话那头传来赵立春沉稳的声音。
“景泽啊，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小惠的事。”
高景泽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她这次来江澜，跟我聊了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嗯，她跟我说过了，想回汉东省工作。”
赵立春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思量。
高景泽笑了笑。
“立春叔叔，我觉得，这对小惠的长远发展，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
“哦？”
“小惠在京北部委待久了，虽然位置不错，但终究是缺少了基层工作的历练。”
高景泽的声音不疾不徐，条理清晰。
“如果想在仕途上走得更远，基层经验是必不可少的。”
“您看，能不能趁这次机会，让她下去锻炼两年？”
“这对她未来的履历，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赵立春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高景泽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赵立春是个聪明人，更是一个对女儿前途极为看重的父亲。
自己的这番话，听起来完全是为了赵小惠好。
“你说的有道理。”
终于，赵立春开口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
“景泽，谢谢你。这件事，我会安排的。”
“立春叔叔您太客气了，小惠也是我的家人。”
高景泽的语气真诚无比。
挂断电话，他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
一阵微风吹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三月二十号，上午。
高景泽开着车，载着赵小惠前往江澜国际机场。
这几天的高强度陪伴，让他身心俱疲。
车里的空气有些沉闷。
赵小惠一路都靠在他的肩膀上，抓着他的手臂，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分开。
车子平稳地停在出发层的入口。
高景泽替她拿下行李箱。
两人并肩走向安检口。
今天的赵小惠，一身剪裁合体的米色风衣，衬得她身姿高挑，气质出众。
高景泽则穿着一套深灰色的私人定制西装。
手腕上那块与赵小惠同款的劳力士金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俊男靓女的组合，吸引了周围不少旅客的目光。
安检口前，赵小惠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猛地抱住了高景泽。
“我不想走。”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不舍。
高景泽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很快就能再见了。”
“你到了京北，记得给我打电话。”
赵小惠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眼眶泛红。
“你也是，不许跟别的女人勾三搭西，听见没？”
“尤其是那个钟小艾！”
“知道了，我的小醋坛子。”
高景泽刮了刮她的鼻子，脸上满是宠溺的笑。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周围的目光愈发密集，甚至有人拿出手机，似乎想拍下这偶像剧般的一幕。
赵小惠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安检通道。
高景泽一首站在原地，微笑着朝她挥手。
首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的拐角。
他脸上的笑容还保持着那个完美的弧度。
一秒。
两秒。
三秒。
高景泽缓缓放下了挥动的手臂。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张英俊的脸上，温柔和宠溺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咧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真开心啊。
他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向停车场。
那步伐，带着一种压抑许久后终于得到释放的雀跃。
坐进车里，他甚至哼起了小曲。
发动汽车，导航的目的地却不是江澜大学。
也不是他的住处松江雅苑。
他将方向盘一打，车子汇入车流，朝着市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自由了。
终于他妈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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