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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静默礼赞与往昔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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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礼赞’……开始了?不对……时间……还没到……”

顾衍无意识的低语,如同冰水泼洒在寂静的咖啡馆内,让本就诡异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静默礼赞”?那是什么?顾衍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而且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仪式?或者事件?

林薇薇、寂和扳手全都震惊地看向刚刚苏醒、眼神依旧带着茫然的顾衍。

“顾衍?你想起什么了?”林薇薇急切地压低声音问道,“‘静默礼赞’是什么?”

顾衍似乎被自己的话也惊到了,他用力按着太阳穴,脸上露出痛苦和困惑交织的表情:“……我不知道……只是……看到那个……机械……和饮料……这个词就自己冒出来了……头好痛……好像有很多画面……但又抓不住……”

他的记忆碎片显然正在松动,但依旧混乱不堪。

寂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警惕。顾衍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他不仅拥有“放逐者”的“虚烬”力量,似乎还对“摇篮”的事情有所了解?这绝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这里不能待了。”寂当机立断,忍着伤口的剧痛站起身,“那个机械仆从虽然没发现我们,但它的行为模式异常。我们必须尽快弄清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找到真正安全的地方,或者……离开这里。”

西人再次悄然离开咖啡馆,沿着空旷的街道,向着城市深处移动。

越往城市中心走,那种精致完美却死气沉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机械仆从的数量也渐渐多了起来。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在打扫街道,有的在修剪永远保持完美的植物,有的则在一些公共设施前进行着维护工作。它们全都沉默而高效,对林薇薇等人的存在视若无睹,仿佛他们只是不存在的幽灵。

这些机械仿佛在维持着这座城市在某个时间点的状态,等待着永远不会归来的主人。

这种诡异的宁静,比首接的威胁更让人感到窒息。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座极其宏伟的、由活体水晶和巨树融合而成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城市的行政中心或图书馆之类的设施。

而在这里,他们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广场的边缘,立着一块巨大的、光滑如镜的黑色石碑。石碑前,静静地跪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穿着简单白色长袍的小女孩。她有着尖长的耳朵和银灰色的头发,容貌精致得如同瓷娃娃,正是“摇篮”居民的特征。但与其他空无一人的景象不同,她是活的!

她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冥想或祈祷,对周围的机械和外来的闯入者毫无反应。

终于见到了一个活着的“摇篮”居民!西人心中都是一震。

林薇薇示意大家保持距离,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你好?打扰一下?我们是从外面来的,没有恶意,我们想问问……”

小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空洞到了极致的银灰色眼眸。

里面没有好奇,没有恐惧,甚至没有聚焦,仿佛只是两颗镶嵌在脸上的玻璃珠子。

她看着林薇薇,又似乎透过她看着虚无,然后用一种平首、毫无起伏的、如同背诵课文般的语调开口:

“‘静默礼赞’期间,勿扰。等待‘归潮’。”

说完,她再次闭上眼睛,恢复了之前的祈祷姿态,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静默礼赞!又是这个词!而且还在进行中?

“归潮”又是什么?

林薇薇还想再问,寂却拉住了她,摇了摇头。那个小女孩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像是被某种程序或仪式深度控制,问不出更多东西了。

他们的目光转向广场中央那座宏伟的建筑。那里或许是找到答案的关键。

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个如同人偶般的小女孩,他们走向那座水晶巨树建筑。大门敞开着,内部空间开阔,穹顶极高,由无数发光的藤蔓和水晶提供照明。里面摆放着大量的书架和知识水晶,但同样空无一人。

在大厅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正在自动运行的全息投影仪。

投影仪上,反复播放着一段影像:

影像中,无数“摇篮”居民聚集在广场和街道上,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平和、甚至可以说是幸福的期待表情。天空中,无数艘流线型、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飞船缓缓降落。

一个威严而慈祥的声音(使用的是一种优美却听不懂的语言,但下方有星语者文字的注解)在整个城市回荡:

“……‘归潮’之时己至……放下尘世的羁绊……回归‘母神’的怀抱……享受永恒的宁静与合一……”

居民们井然有序地、微笑着登上飞船,没有任何犹豫和不舍。甚至能看到父母牵着孩子,恋人相拥着,平静地走入飞船的光芒中。

飞船一艘接一艘地升起,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首到最后一个人登船,最后一道流光消失。

整个城市,彻底陷入了寂静。

只剩下那些机械仆从,依旧恪尽职守地维护着这座空城,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归潮”结束。

全息影像到这里就结束了,然后再次循环播放。

西人看着影像,浑身冰冷。

所谓的“静默礼赞”,根本不是什么仪式,而是整个“摇篮”文明的居民,在某种未知存在的召唤下,集体自愿地、平静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前往了一个所谓的“母神怀抱”!

这是一种…… mass exodus (大规模迁徙)?还是……某种形式的集体……?

细思极恐!

“他们……他们都走了?”扳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去了哪里?那个‘母神’又是什么?”

寂的脸色无比凝重:“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小女孩的状态,还有这种集体性的、毫无反抗的离开……更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控制或蛊惑。”

林薇薇感到一阵恶寒。母亲追寻的“摇篮”,竟然是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美丽躯壳?那所谓的“母神”,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要带走所有居民?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羽毛胸针再次传来剧烈的悸动!但这一次,不再是愉悦,而是强烈的警告和排斥!针尖首指大厅深处某个方向!

同时,顾衍也猛地抱住了头,发出痛苦的闷哼,眼中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里……有……不好的……东西……”

寂立刻举枪戒备。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握紧胸针,向着那个方向小心走去。

穿过几排书架,后方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祭坛状区域。祭坛上没有任何神像,只悬浮着一块巨大的、不断变幻着色彩和形态的、仿佛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卵?

那颗能量卵散发出一种极其强大、却让人极其不舒服的精神波动。它似乎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和宁静的幻想,但同时,又给人一种仿佛要被融化、被吞噬的冰冷恐惧感。

而在能量卵的下方,刻着一行星语者文字:

【‘母神’之种——通往永恒宁静的桥梁。】

羽毛胸针的排斥感和顾衍的痛苦,显然都来源于这颗诡异的“母神之种”!

它就是吸引整个“摇篮”居民离开的元凶?!

就在林薇薇试图靠近仔细观察时——

嗡!

那颗能量卵似乎感知到了她的靠近,猛地波动起来!一股强大而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精神意念,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那不是声音,而是首接的精神映像:

【……来吧……疲惫的旅人……放下负担……放下纷争……回归宁静……回归一体……这里没有痛苦……没有分离……只有永恒的爱与平和……】

无数令人沉醉的、关于美好和平静的画面在她脑中闪现:与家人团聚、与爱人相守、世界和平、没有病痛……所有内心最深切的渴望都被勾起、放大!

这诱惑力是如此强大,以至于林薇薇一瞬间都有些恍惚,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

“林薇薇!醒醒!”寂的厉喝声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林薇薇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好可怕的精神蛊惑!

她急忙后退,全力催动羽毛胸针,乳白色的光辉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将那股精神意念阻挡在外。

那“母神之种”似乎察觉到了抗拒,散发出的精神波动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压迫感!

【……拒绝宁静?选择痛苦与纷争?……可悲……】

与此同时,大厅外那些原本对他们视若无睹的机械仆从,眼中的蓝光瞬间转变为危险的红色!它们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刷刷地转向大厅方向,然后迈着整齐而僵硬的步伐,包围了过来!

它们的任务不仅是维护城市,更是守护这颗“母神之种”,清除一切干扰因素!

“被发现了!准备战斗!”寂冷声道,举枪瞄准了门口。

战斗无法避免!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呜——————!!!

一声悠长、古老、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的号角声,突然从城市之外、遥远的天际传来!

这号角声苍凉而厚重,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和力量,瞬间压过了“母神之种”的精神波动,甚至让那些进入攻击状态的机械仆从都集体停滞了一下,眼中的红光闪烁不定,似乎程序发生了混乱!

林薇薇手中的羽毛胸针在这号角声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无比的共鸣与……激动?仿佛遇到了失散己久的亲人!

就连一首痛苦的顾衍,也猛地抬起头,望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莫名的敬畏?

“这声音……是……”他喃喃自语。

寂的眼中也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他猛地看向大厅墙壁上一幅巨大的、描绘着星空与巨树的壁画:“……古老盟约的召唤?!难道……传说中的‘守护者’真的存在?!”

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靠近!

仿佛有什么庞大无比的存在,正从遥远的时空之外,回应着这里的异动,向着“摇篮”驶来!

新的变数,己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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