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酒会的灯光璀璨得有些刺眼。
萧景天站在宴会厅入口处，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结。他今天选了一套深蓝色暗纹西装，剪裁精良的布料贴合着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线。袖口处露出限量版腕表的铂金表圈，在灯光下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但他此刻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装扮，而是身旁的人。
“紧张吗？”萧景天微微侧头，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程度。
沈清文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比实验室发布会好多了。”
他穿着一身墨黑色西装，面料中织入的银丝在灯光变幻下若隐若现，与他那双总是冷静得过分的眼睛相得益彰。沈清文的身形比容砚清瘦一些，但挺拔如竹的气质让他丝毫不显弱势。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那里别着一对蓝宝石袖扣——萧景天送他的二十三岁生日礼物。
“记住，无论记者问什么，不想回答的就交给我。”萧景天自然地伸手，为沈清文调整了一下其实己经很完美的领带。
这是他们首次以伴侣身份出席公开活动。虽然圈内早有关于萧氏集团年轻总裁与那位天才顾问的传闻，但正式公开还是引起了媒体界的轰动。
“萧总，沈顾问，看这边！”
刚步入会场，闪光灯就如暴雨般袭来。萧景天下意识地侧身半步，为沈清文挡去最刺眼的光线。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在场记者的镜头。
“习惯了实验室的安静，这种场合确实令人不适。”沈清文轻声说，语气里没有抱怨，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有我在这。”萧景天的手轻轻在沈清文后腰处停留了一瞬，是一个只有两人能感知的安抚动作。
酒会的主办方迎上来，热情地与二人握手。萧景天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而沈清文则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自持，只在必要时简短地应答。他们像两颗不同轨道却彼此牵引的星球，在喧嚣中自成一体。
“萧总，难得见您携伴出席啊！”一个略显油腻的中年男子举着酒杯靠近，是某家建材公司的老板李总，“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沈顾问吧？久仰大名！”
萧景天礼貌性地举杯示意，却在那人试图太过靠近沈清文时，不着痕迹地移动了半步，隔开了距离。
“李总，上次谈的那个项目进展如何？”萧景天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商业领域，让那人不得不转向他交谈。
沈清文微微松口气，向侍者要了杯气泡水。他不擅长应付这种过于热情的寒暄，更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萧景天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并且自然而然地成为他的屏障。
酒过三巡，更多的媒体被允许进入采访区。长枪短炮立刻围住了这对备受瞩目的伴侣。
“萧先生，您和沈顾问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传闻二位己经同居半年多了，是真的吗？”
“沈顾问，作为萧氏集团最年轻的首席顾问，您觉得这段关系会影响您的工作吗？”
问题如连珠炮般袭来。萧景天保持着商业精英的得体微笑，挑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回答，巧妙地避开了隐私细节。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尖锐的女记者突破重围：“有消息称二位的关系始于三年前沈顾问负责的那个政府与萧氏合作的项目，这是否涉及利益冲突？”
现场顿时安静了几分。这个问题明显带刺，暗示着关系不正当甚至可能违规。
沈清文轻轻按住萧景天的手臂，示意自己来回答。他向前半步，冷静的目光首视提问的记者：
“我与萧先生相识是小时候，而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分开了，也是去年才又开始联系的，但我们的私人关系开始于项目完全结束并通过所有审计之后。事实上，”沈清文的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正是因为我在项目中见识到了萧先生对科技创新的执着投入和对底线的不妥协坚守，才让我对他产生了超越专业范畴的欣赏。”
他停顿片刻，让每个字都沉淀在空气中：“至于利益冲突，所有合作都有完整的公开记录和监督机制。我相信真相比猜测更有说服力。”
沈清文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没有回避问题，又有力地驳斥了暗示性的指控。现场甚至响起几声轻微的赞叹。
萧景天注视着沈清文，眼中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骄傲。在公众眼中，沈清文是那个沉浸在集团的顾问也是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不善交际，沉默寡言。但只有萧景天知道，当需要捍卫重要的人和事时，沈清文的言辞可以锋利如刀，逻辑缜密如他最精密的实验设计。
“精彩。”萧景天在沈清文耳边低语，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一个只有两人能感知的亲昵动作。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场小小的交锋只是暴风雨前的前奏。
酒会后的第三天早晨，萧景天被紧急电话吵醒。电话那头，他的公关总监林薇声音紧张：
“萧总，出事了。《星闻周刊》今天头版刊登了您和沈顾问的一些旧照，配文暗示沉沈顾问曾经有精神健康问题，并且质疑他是否适合担任国家重点项目负责人。”
萧景天瞬间清醒，轻轻抽出被沈清文枕着的手臂，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当看到那些所谓的“证据”时，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报道中出现了几张模糊的照片：一张是沈清文多年前出入某家高端私立疗养院的背影；另一张像是档案资料的局部截图，上面有沈清文的名字和一些医学术语，被故意截去了上下文；最过分的是，他们甚至挖出了沈清文母亲因抑郁症去世的旧事，暗示“遗传性精神问题”。
“荒谬！”萧景天罕见地动了怒，一拳砸在桌面上。
这时沈清文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显然是被吵醒了：“发生什么事了？”
萧景天下意识想隐瞒，但想到他们承诺过永远对彼此坦诚，便侧身让沈清文看到电脑屏幕。
沈清文静静地阅读着报道，表情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情绪。读完最后一行，他轻轻叹了口气：“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没有底线。”
萧氏集团的股价己经开始波动。不到开盘时间，股市交易己经下跌了3.7%。
“我会让律师团队立刻准备起诉书。”萧景天己经开始拨号，但被沈清文按住了手。
“等等，”沈清文的眼神复杂，“报道中关于我的部分...并非完全凭空捏造。”
萧景天愣住了：“什么意思？”
沈清文走向窗边，望着刚刚苏醒的城市：“我确实去过那家疗养院，是在我母亲去世后不久。那段时间我状态很差，表姐坚持要我去做心理咨询。”他转身面对萧景天，眼神坦然却带着一丝脆弱，“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那己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己经走出来了。”
萧景天走近，双手握住沈清文的肩膀：“你不需要为这个道歉或解释。每个人都有艰难的时刻，这不能成为他们攻击你的武器。”
“但他们会利用这个，”沈清文平静地说，“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
他指的是即将公布的国家重点实验室新一轮资助名单。沈清文团队研发的新型能源材料是最有希望获得巨额资金支持的项目之一。
萧景天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沈清文的表姐打来的。显然，媒体己经开始骚扰他们的家人。
沈清文接完电话，脸色更加凝重：“表姐说老宅那边己经有记者蹲守了，甚至有人试图接触我以前的老师同学。”
“我们不能被动应对。”萧景天果断地说，“召集危机公关团队，一小时后办公室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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