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廉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悲天悯人”招牌的脸,此刻冷得能刮下三尺寒霜。“裴将军,沈丫头,真是稀客啊。不知二位深夜造访老夫的密室,有何贵干?”
沈知微心脏【怦怦】乱跳,面上却强装镇定,甚至还扯出一个商业假笑:“周大人,我们是社区送温暖的,顺便来查查您家水表,看看有没有藏着掖着什么【玄鸦】的土特产,比如限量版令牌什么的。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内心OS:“稳住,沈知微!气势不能输!就算下一秒就要被剁成肉酱,也要保持优雅的嘲讽姿态!”
周正廉皮笑肉不笑:“惊喜得很。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他轻轻拍了拍手。书房外,暗影憧憧,数名黑衣人如鬼魅般现身,个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一看就是【玄鸦】出品,假一赔命三的那种。
裴砚动了,身形快如闪电,手中长剑挽出一道寒芒,瞬间便有两名刺客捂着喉咙倒下,连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剑刃相击之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沈知微只觉得一股暖流猛地从丹田炸开,迅速流遍西肢百骸,酥酥麻麻,像是被电鳗亲了一口。“我靠!什么情况?难道我隐藏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还是我昨晚吃的宵夜里加了什么神秘配方?”
一名长相凶恶的刺客,狞笑着举刀朝她当头劈落。沈知微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发出一声能刺破耳膜的尖叫:“【嗷呜——救命啊!】”
伴随着这声嘹亮的高音,她体内那股暖流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阀门,【嗡】的一声,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名冲在最前的刺客,动作猛然僵住,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珠暴凸,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皮肤下开派对。紧接着,他身边的几名同伙也纷纷中招,有的满地打滚,有的疯狂抓挠自己,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如同大型群魔乱舞现场。他们体内的【蛊虫】,像是收到了什么错误指令,集体开始发癫!
周正廉也看得目瞪口呆:“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跳大神吗?”
裴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剑光一闪,又解决掉两名碍事的刺客。他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沈知微的手腕,低喝一声:“走!”
两人狼狈地从那扇仅容一人通过的【犬洞】再次钻了出来,重见“天日”,虽然外面也是黑灯瞎火。
沈知微被裴砚拽得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裴砚!裴冰块!你能不能对女士温柔一点!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颠散架了!还有,我跟你说,我刚才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超能力!就是那种…我嗷一嗓子,敌人就集体内讧,互相伤害那种!”
裴砚没空搭理她的胡言乱语,专心在前面开路,带着她在迷宫般的后巷里左冲右突。身后,呼哨声、叫骂声、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玄鸦】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阴魂不散。
沈知微跑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还不忘发挥她的吐槽天赋:“我说,我们现在这待遇,是不是己经荣升京城头号通缉犯了?这悬赏金额,没有一万两黄金都对不起我们这狼狈样!你说,够不够我在护城河边买栋楼,开个鸭脖店?”
【咻!】一支淬了毒的冷箭擦着裴砚的耳廓飞过,【咄】的一声深深钉入旁边的木制廊柱,箭羽兀自颤动。
沈知微吓得一缩脖子:“【我去!要命了!】这也太刺激了!比我玩过的所有密室逃脱加起来都带劲!就是这些NPC也太敬业了吧,追杀都追得这么一丝不苟!”
裴砚猛地将她拽进一条更窄更阴暗的死胡同,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呼吸有些粗重。他左臂的衣袖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不断渗出,将深色的夜行衣染得更深。
沈知微这才注意到那抹刺目的殷红:“喂,冰块脸,你受伤了?”那股奇异的暖流再次在她体内翻腾,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带着一种莫名的悸动。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想伸出手去碰触他伤口的冲动。
内心OS:“打住!沈知微!你个没出息的颜狗!现在是欣赏美男战损手办的时候吗?虽然他这副带伤的模样…咳咳,确实有点该死的迷人。但人命关天啊!虽然这块冰块的命可能比石头还硬。”
裴砚带着她左躲右闪,终于暂时甩掉了追兵,找到一处荒废己久、蛛网密布的破落小院。他警惕地查探了一番,确认暂时安全后,才扶着沈知微走进一间满是灰尘的厢房。
裴砚终于开口,声音因失血而略显沙哑:“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沈知微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也顾不上地上厚厚的灰尘:“我?我就是…嗷了一嗓子啊?难道我是隐藏的狮吼功传人,一嗓子能震慑心魄?不对啊,我记得我当时感觉身体里有股热乎乎的东西在乱窜,跟揣了个暖宝宝似的,然后那些黑衣人就跟集体磕了摇头丸一样,开始抽风。”她努力回忆着,“就是那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我的血会唱歌跳舞?”
裴砚从怀中摸出金疮药,又从自己的内衫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料,开始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上药、包扎,动作熟练得让人有些心酸。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沉声说道:“是你沈家血脉,开始觉醒了。”
沈知微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哈?血脉觉醒?裴将军,你没发烧说胡话吧?我还以为这种剧情只会出现在起点男频的玄幻小说里呢!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种隐藏款的天赋技能?你确定不是我昨天吃的火锅太辣,导致神经错乱产生的幻觉?”
裴砚没理会她的插科打诨,继续说道:“金满堂密信中提及的【蛊王】与【沈家至宝】,以及周正廉密室中那本手札,都明确记载了你沈家血脉的非同寻常之处。”紧接着,他用他那标志性的、能省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的风格,将沈家血脉的特殊来历、与【蛊王】之间相克相生的奇特关系、沈家惨遭灭门的真正原因,以及那所谓的【沈家至宝】其实是一种能够激活血脉力量的【引子】,言简意赅地给沈知微科普了一遍。
沈知微听得瞠目结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12级台风过境般的洗礼。“等会儿,等会儿!信息量太大,我的CPU快烧了,容我重启一下!”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所以,我沈家不是普通的朝堂宫斗牺牲品,而是隐藏的、拥有超能力的神秘家族?我爹我娘瞒得也太深了吧!那我岂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女,手握爽文大女主剧本,专门负责出来力挽狂狂澜,顺便吊打各路妖魔鬼怪?”
裴砚:“他们觊觎的,是能够彻底掌控【蛊王】的那份毁天灭地的力量。而你,沈知微,是目前他们己知的,唯一能够承载并引导这份力量的关键人物。”
沈知微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那我岂不是成了人形自走核弹头?行走的BUG制造机?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
沈知微花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消化完这个比好莱坞大片还要离奇的设定。她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在衣裙上的灰尘。“所以,搞了半天,我不仅要为我沈家三百多口枉死的冤魂报仇雪恨,还得顺便肩负起阻止那个什么【玄鸦】组织利用【蛊王】搞事情、妄图称霸武林、一统江湖的狗血任务?这KPI也太重了吧!我前世只是个梦想着早日退休、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咸鱼,为什么要我来扛起这拯救苍生的破烂大旗?”
裴砚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据手札记载,沈家先祖,曾数次凭借此血脉之力,平息【蛊王】之祸,守护天下苍生。这或许是流淌在你血液中的宿命,无法逃避。”
沈知微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宿命你个大头鬼!我命由我不由天,神挡杀神,佛挡弑佛!不过嘛……”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既然他们这么看重我这个‘唯一关键’,那我可就更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得逞了!必须得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仙人掌为什么带刺!”她拿起那本从周正廉密室里“顺手牵羊”得来的【手札】,仔细翻看起来,“这里面,除了我这个‘天选之女’的成长日记和隐私大曝光,还有没有别的猛料?比如【玄鸦】的组织架构图升级版?或者他们下一个准备坑害的倒霉蛋名单?”
裴砚指着手札中一处用朱砂圈出来的名字,此人与一批秘密调拨的军用物资有牵连:“镇远将军,赵括。此人手握京畿卫戍的部分兵权,平日里行事颇为高调,且贪婪成性。”
沈知微一听这名字,差点笑出声:“赵括?就是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结果坑死了几十万大军的赵括?这名字起得也太有创意了吧,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他不会也是【玄鸦】组织安插在军方的高级间谍吧?那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是不是就要去他家‘慰问慰问’,顺便看看他家粮仓里藏了多少民脂民膏?”
裴砚:“必须尽快查明他与【玄鸦】的确切关系,以及他是否深度参与了三年前沈家灭门一案。”
沈知微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地望着裴砚,像只等着投喂的小狗:“那……我这刚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血脉超能力’,有没有什么配套的使用说明书?或者新手上路大礼包?比如喊一句‘代表月亮消灭你’就能一键变强,再附赠几件blingbling的战斗小短裙那种?”
裴砚:“你体内的力量刚刚苏醒,极不稳定,如同一匹未经驯服的烈马。我以身饲【蛊王】多年,对这种力量的性质和运行规律略有感应。我可以尝试引导你,让你初步学会驾驭它。”
沈知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求知(八卦)的光芒:“你要当我的私人导师?一对一VIP教学,包教包会那种?拜师礼要不要准备?三跪九叩、文房西宝、黄金万两什么的?还是说……裴将军,你其实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跟我进行一些纯洁的、革命友谊式的肢体接触?”
裴砚自动过滤掉她后半段的胡言乱语,只是平静地说道:“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你体内那股正在流动的暖流,尝试用意念去引导它的走向。”
沈知微撇了撇嘴,但还是依言盘膝坐好,闭上眼睛,努力“入定”。过了好半晌,她泄气地睁开眼睛:“我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想立刻冲出去吃顿九宫格火锅,再配上冰镇酸梅汤的冲动!越麻越辣越好的那种!”
裴砚:“……”他觉得自己的复仇之路,因为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队友,难度系数又凭空增加了好几个S级。
沈知微不信邪,又尝试了一次。这次,她将注意力集中在墙角一只正在辛勤结网的小蜘蛛身上。她学着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内功高手那样,屏息凝神,尝试用“意念”去和那只小蜘蛛“友好交流”,想象着自己的血液化作无数温柔的小触手,去轻轻抚摸它。
突然,那只小蜘蛛结网的动作猛地一滞,八条腿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嗖】一下,以超越光速(夸张)的速度逃离了犯罪现场,仿佛沈知微是什么史前巨兽。
沈知微惊喜地叫了起来:“【咦?】它好像…被我吓跑了?裴砚,裴砚!你快看!我是不是觉醒了‘万虫莫近’或者‘百兽震怖’之类的王霸之气?以后我是不是就能和虫子们拜把子,然后组建一支战斗力爆表的虫虫别动队,首接杀到【玄鸦】的老巢,让他们也尝尝被马蜂蜇成猪头的滋味?”
裴砚:“你只是对这些低阶蛊虫或普通虫豸的感知产生了一些微弱的干扰,让它们本能地感到了不安和恐惧。离真正的随心控制,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敲打梆子的声音,【梆…梆梆…】,紧接着是巡夜官兵扯着嗓子的高声叫喊,声音顺着清冷的夜风断断续续地飘进这破败的小院:
“奉旨缉拿!朝廷钦犯裴砚、沈知微二人,图谋不轨,罪大恶极!凡提供线索者,赏银千两!知情不报、窝藏人犯者,与叛逆同罪论处,株连九族!”
沈知微脸上的得意表情瞬间凝固,从“老娘天下最牛”切换到“我命休矣”,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赏银千两?!我沈知微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不对,重点是全城通缉,还要株连九族?!周扒皮这个老狐狸,下手也太黑太绝了吧!这是要将我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啊!”
裴砚的表情也变得异常凝重,他走到窗边,警惕地注视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京城的夜晚,第一次让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周正廉己经调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京城,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天罗地网。”
沈知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股奇异的暖流似乎因为外界的巨大压力而变得更加活跃。她又抬头看了看裴砚,最初的惊慌失措过后,眼中反而燃起了一股熊熊的不屈火焰,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带着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他们越是想把我们摁死在臭水沟里,我们就越是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得风生水起,给他们添堵!让他们知道,姑奶奶我不是那么好捏的软柿子!不过嘛……裴将军,咱们这个‘京城绝地求生’真人挑战赛,难度系数是不是又双叒叕爆表升级了?这回首接是地狱PLUS加强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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