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悬于紫禁城飞檐之上。林潇潇独坐养心殿,指尖反复着那张从银器匣夹层发现的残页。墨迹虽己斑驳,"畅春园...密道...癸巳年"几字却如毒刺般扎进眼底——癸巳年,正是康熙废太子之年。
"巴图鲁。"她轻声唤道,烛火将人影投在窗棂上摇曳,"你说这深宫之下,究竟埋着多少秘密?"
侍卫统领应声而入,目光触及残页时瞳孔骤缩:"皇上,此事牵涉过大,是否先禀明太上皇..."
"若这密道本就为避父皇而建呢?"林潇潇冷笑,将残页凑近烛火,"明日朕要亲往畅春园。"
次日銮驾启程时,苏莺儿匆匆追来呈上食盒:"臣妾新制了茯苓糕,皇上路上垫饥。"又压低声音,"昨夜康亲王福晋入宫,与裕妃密谈至三更。"
林潇潇捏紧食盒,想起裕妃近日整理库房档案时的异样专注。那个素日沉默的妃子,似乎对陈年旧案格外敏感。
畅春园水雾氤氲,康熙正临池垂钓,听罢奏报后鱼竿微颤:"密道?老西,你近来总有些...奇思妙想。"
"儿臣不敢妄测。"她奉上残页,"唯恐有歹人借密道生事,惊扰父皇清净。"
康熙凝视池面良久,忽将鱼竿掷入水中:"既如此,朕准你彻查。让李德全带路吧。"
老太监李德全引路时步履蹒跚,行至一处荒废书斋却突然健步如飞。推开暗门时,他袖中滑落的玉牌被林潇潇瞥见——竟是废太子旧物。
密道阴冷潮湿,石壁渗着水珠。火把照见墙角刻痕,似是孩童身高记录。巴图鲁突然低呼:"皇上看这里!"只见某处石砖刻着古怪图案:九宫格内填着数字,俨然是现代数独游戏雏形。
"这是...二阿哥笔迹。"李德全声音发颤,"他幼时最爱这类谜题。"
林潇潇心神剧震。这位被史书评为"暴戾"的废太子,竟有如此超时代的思维?她命人拓下图样,继续前行时在岔路口发现更惊人的事物——半枚齿轮与弹簧组成的机括,工艺远超这个时代。
"像是...西洋钟表零件。"随行工匠鉴定道,"但结构更精巧。"
正当众人惊叹时,密道深处传来重物倒地声。巴图鲁率侍卫冲去,只逮到个逃窜的小太监,怀中掉出裕妃宫中的腰牌。
"臣妾冤屈!"裕妃跪在养心殿时鬓发散乱,"那腰牌三日前便报失了..."
林潇潇把玩着齿轮不置可否。她注意到裕妃腕间新添的淤青,与密道中发现的带血布条纹理一致。这个看似柔弱的妃子,究竟在隐藏什么?
当夜她召见十三阿哥,提及数独图案时,胤祥突然变色:"臣弟想起来了!二哥幼时常画这种格子,说是什么...算术游戏。"
"他还说过什么?"
"说将来要造不用马拉的车,不用人划的船..."胤祥突然噤声,显然意识到失言。
林潇潇指尖发冷。若废太子真是穿越者,他的结局是否预示着自己的命运?更可怕的是,她在整理密道证物时,发现张绘有蒸汽机草图的手稿,背面赫然写着简体字:"康熙西十七年,等不到工业革命了。"
"皇上!"小柱子仓皇闯入,"康亲王连夜递折子,说查出废太子当年私制火器..."
话音未落,巴图鲁又报:"畅春园密道发现新岔路,似通往...皇上寝宫!"
烛火噼啪作响,林潇潇看向镜中穿着龙袍的自己。这个时空的秘密如同俄罗斯套娃,每打开一层都露出更骇人的内里。而现在,她手中齿轮的锯齿,正与废太子手稿上的设计图严丝合缝。
窗外忽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她想起现代实验室里那个导致自己穿越的故障仪器,与密道中的机构何其相似。难道这场穿越,根本不是意外?
"备轿。"她突然起身,"朕要再见李德全。"
当鸾轿冲破雨幕时,没人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那人手中把玩的玉牌上,刻着与密道石砖相同的数独图案——而最后空格里填着的,正是林潇潇在现代的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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