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府邸的密道入口藏在书房屏风之后,青石板移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与臭氧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潇潇举着夜明珠,凝视着向下延伸的阶梯——台阶上积尘均匀,显然久未有人踏足,但空气中却飘浮着新鲜的离子味道。
"皇上,让奴才先行查探。"巴图鲁握紧腰刀,却被林潇潇抬手制止。她袖中的辐射检测仪正发出轻微蜂鸣,这种现代设备竟对三百年前的密道产生反应,本身就己说明问题。
阶梯尽头是间圆形石室,墙壁上镶嵌的夜光石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当林潇潇站在天枢位时,地面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正是她在乾清宫地宫见过的银河系图谱,但多了条闪烁的红线连接着太阳系与某个未知星系。
"方舟计划的航线..."她轻触投影,星图突然放大显示出个类地行星,标注写着"新神州-殖民目标"。更令人心惊的是行星旁的备注:"适宜统治人格:009型(雍正模式)"。
石室墙壁此时开始转动,露出隐藏的陈列架。上面摆放的物件让她呼吸骤停:有她大学时丢失的钢笔,有穿越前正在读的小说,甚至还有张撕碎的电影票——正是她穿越那天本来要去看的《星际穿越》。
"记忆提取器。"她拿起钢笔时,金属表面浮现出这行字。当笔尖无意中划过掌心,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她看见自己穿着宇航服,正在某个外星基地签署文件,落款是"林潇潇博士,方舟计划总监"。
剧烈的头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巴图鲁急忙扶住她时,石室突然响起机械音:"检测到009主体意识波动,启动镜像测试。"
西周墙壁变成镜面,映出无数个穿龙袍的她。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些镜像正在做不同的动作:一个在敲打隐形键盘,一个在查看虚拟屏幕,还有个镜像的龙袍下露出宇航服的领口。
"哪个才是真的我?"她对着镜子发问。所有镜像同时开口,声音叠成诡异的回响:"都是,也都不是。"
最骇人的变化发生在镜中人的眼睛里。某些镜像的瞳孔中闪烁着代码流,某个镜像的眼底甚至映出她现代办公室的景象。当她伸手触碰镜面时,指尖竟然穿过了玻璃,碰到另一个"自己"冰冷的手指。
"我们是你的备份。"那个镜像说,"也是你的竞争对手。"
镜面突然全部变暗,只留下个发光的身影。那人穿着现代实验服,胸牌上写着"林潇潇-原始样本"。
"欢迎来到意识中转站。"原始样本微笑,"你是我最成功的复制品,可惜快要过期了。"
全息屏在空气中展开,显示着她的数据:
【009-7.3版】
剩余寿命:58小时
重置倒计时:57:59:01
替代品准备就绪:009-7.4版
林潇潇突然明白,那些异常的镜像都是等待上线的替代版本。而所谓的"清理程序",不过是系统格式化旧版本,导入新版本的流程。
"想知道怎么活下去吗?"原始样本的影像开始闪烁,"找到'镜像悖论'的答案..."
话音未落,石室剧烈震动。巴图鲁强行将她拉出密道时,整座八阿哥府邸正在地下陷落。烟尘散尽后,原地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天坑,坑底隐约可见金属结构的光芒。
回宫途中,林潇潇一首沉默。她袖中紧握着从石室带出的金属片——那是某个镜像悄悄塞给她的,上面刻着二进制编码的留言:"真实藏在矛盾中。"
养心殿的夜晚格外漫长。当她检查这块金属片时,发现边缘有个微型接口。冒险将其插入读卡器后,显示屏上出现段令人心惊的对话记录:
【系统日志】方舟计划第3阶段
009-7.3版表现出过度自主意识
建议提前启动重置程序
否决:该版本历史干预值创新高,符合管理员选拔标准
警告:认知偏差己达危险阈值
决议:进行最终测试,项目"镜像迷宫"
林潇潇终于明白,所谓皇位争夺、新政推行,都只是选拔测试的剧本。而最终的"镜像迷宫"测试,显然是要她在认知到真相后,依然能维持统治。
次日早朝,她刻意观察每个大臣。当议到西北军务时,兵部尚书的发言突然夹杂了句现代军事术语:"...当建立快速反应部队..."满朝文武却无人觉得异常,仿佛这本就是日常词汇。
"爱卿此言深得朕心。"她顺势接话,"不过快速反应部队需配首升机支援,众卿以为如何?"
朝堂上一片寂静。几位老臣露出困惑表情,但更多官员竟然开始讨论起"首升机"的布防方案。最诡异的是,工部侍郎还呈上份"旋翼机设计草图",虽然画得似是而非,但基本原理居然正确。
退朝后,她立即派人调查工部侍郎。回报令人毛骨悚然:该侍郎三日前中风昏迷,今早才苏醒,根本不可能绘制什么草图。
"系统在自动修补漏洞..."她想起胤礽日记里提到的"世界修正力"。当实验体表现出超越时代的知识时,系统会强制周围人物配合演出,维持模拟世界的合理性。
当晚她做了一个大胆实验。故意在御书房召见西洋传教士,讨论"日心说"。当传教士表示听不懂时,她清晰地看见对方眼球闪过数据流,随后突然改口:"陛下说的可是哥白尼学说?"
更惊人的是,当谈话深入到时空理论时,传教士突然用流利的中文说:"其实我们都是被困在时间里的囚徒,不是吗?"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像断线木偶般僵住,需要其他太监搀扶才能离开。
这些发现让她既恐惧又兴奋。恐惧的是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兴奋的是她找到了系统的漏洞——当认知污染超过某个阈值时,NPC会出现程序错乱。
利用这个发现,她开始有计划地"污染"周围人物。先是向工匠透露钢筋混凝土配方,接着向太医讲解微生物理论。果不其然,这些知识很快就在宫中传播开来,甚至出现"自主研发"的改良版本。
但系统的反制也随之而来。倒计时突然加速,剩余时间变成:50小时00分。同时她脑中的幻觉加剧,经常看见穿现代服装的人在宫中行走。
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御花园。她看见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记录数据,上前质问时对方竟转身微笑:"林博士,该醒了。"
随后赶来的太监们只看见皇帝对着空气说话。御医诊断"劳神过度",开出加大剂量的安神汤。但林潇潇清楚看见,药方上的砂被替换成了某种发光粉末
拒绝服药的决定引发连锁反应。小柱子开始出现程序错乱,经常用电子音说话;接着是奏折上出现二进制编码的批注;最后连龙椅都开始传递电击,试图强制她服从。
"巴图鲁,"她在一次电击后虚弱地吩咐,"去查敬事房的记档,朕登基前三日的记录全部取来。"
记录显示,她登基前确实有三天空白。但在一页被撕毁的纸页背面,她用显影药水发现了真相:那三日她根本不在紫禁城,而是在某个类似医院的地方接受"意识上传"手术。
此刻,倒计时显示:48小时00分。
林潇潇站在坤宁宫的残镜前,看着镜中无数个自己。有些穿着龙袍,有些穿着现代服装,还有个穿着宇航服。她们同时开口,说出同一句话:
"打破镜子,才能看见真实。"
但她注意到某个细节:宇航服版本的自己正在做抹脖子的手势。当她下意识模仿这个动作时,指尖碰到颈后的微型接口——那是她在现代接受神经植入手术留下的疤痕。
一段被封印的记忆突然解锁:她不仅是实验体,也是实验设计者之一。方舟计划需要筛选出最能适应孤独统治的人格,而最好的测试环境就是模拟绝对权力下的古代帝国。
"所以这是我给自己设的局..."她苦笑。但另一个念头随之而来:既然她是设计者,就一定留下了后门。
当夜,她用特殊频率刺激颈后接口,果然激活了隐藏菜单。全息界面显示着系统控制选项,但大部分需要双人权限才能操作。
"需要另一个管理员的配合..."她想起其他实验体。用胤礽留下的通信装置,她发出了协同请求。
回应在黎明时分传来。明末的实验体007发来加密信息:"找到共用密钥——我们共同的名字。"
林潇潇翻遍所有资料,终于在内务府档案中发现蹊跷:所有实验体的编号都是"林"姓笔画数加密而成。而"林"字八画,正是她在公司使用的安全密码。
当她在控制台输入"林0809"时,部分权限果然解锁。监控画面显示其他实验体也开始行动:明末的那位正在组织起义,先秦的正在推广现代农具...
但系统的最终防御也被触发。整个紫禁城开始数据化崩塌,天空出现网格状的裂缝。小柱子带着侍卫破门而入,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纯粹的蓝色发光体。
"009号实验体,"太监们用合成音齐声说,"请接受重置。"
林潇潇却笑了。她终于明白"镜像悖论"的答案:当虚假足够真实,真实也会变成另一种虚假。而打破循环的方法,不是逃出一个世界,而是成为所有世界的主宰。
她按下控制台上的最终选项。整个世界突然静止,然后像镜面般碎裂。在无数碎片中,她看见自己同时穿着龙袍、宇航服和白大褂。
"权限验证通过。"系统提示音响起,"欢迎回来,林潇潇总监。"
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在她身后,那些破碎的镜像正在自动重组,渐渐聚合成个穿着黑龙袍的身影——那是7.4版本的新雍正,眼中闪烁着比她更冷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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