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晨光刚漫过紫禁城的宫墙，养心殿偏院便己被喜庆的红意笼罩。
若曦坐在镜前，若兰正为她梳理长发，桃木梳齿轻轻划过乌黑的发丝，带出一阵淡淡的沙枣花香，正是从西北寄来的香料，混在发油里，藏着家人的牵挂。
“你的头发还是这么好，跟小时候在草原上一样。”
若兰笑着拿起母亲寄来的赤金镶绿松石簪。
“娘不在身边，这梳头礼便由我代行。这支簪子是外祖母传下来的，如今戴在你头上，也算圆了娘的心意。”
她将簪子轻轻插入若曦发间，镜面映出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
若曦眼眶微微发热。
“有姐姐在，就像娘在身边一样。”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玉檀的声音。
“姐姐，十爷和十西爷来接您啦，八贝勒爷也在宫门外等着呢！”
若曦忍不住笑出声，对着镜子理了理嫁衣的裙摆。
正红色的云锦上，金线绣的鸳鸯仿佛要从裙角飞起来，裙摆扫过地面，带出细碎的声响。
玉檀扶着她起身，刚走到宫门口，便见十爷和十西爷并肩而立。
十爷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常服，手中还拿着个红绸包裹的盒子。
“若曦，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贺礼，一对琉璃镇纸，祝你们往后日子透亮安稳！”
十西爷则递过一支白玉簪，笑容坦荡。
“若曦，这是我寻玉匠打的，虽不比八哥的海棠簪精致，却也算是我的心意。往后在府中，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差人找我。”
若曦屈膝道谢，目光越过两人，望向宫门外。
远远便看见八爷骑着一匹白马，身着一身正红绣金的喜服，领口、袖口缀着缠枝莲纹。
腰间系着明黄嵌玉腰带，腰侧挂着双鱼佩，身姿挺拔如松。
喜服的红色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身后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缀满红绸流苏的八抬大轿相映，满眼皆是喜庆。
想到上一世，在同样的宫门前，亦是八爷送她出嫁。
可是那…算什么出嫁呢。
见若曦出来，八爷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喜服的衣摆随动作轻轻扬起。
眼中满是难掩的欢喜与紧张，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微颤。
“若曦，你今天真好看。”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红绸手套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着深紫色旗装的女子，面容温婉，眼神中带着慈爱，正是八爷的生母良妃。
她走到若曦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柔声道。
“若曦，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儿媳了。”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若曦手中。
“这是我亲手绣的，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却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若曦连忙屈膝道谢，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宫门口的侍卫与太监纷纷躬身行礼，迎亲队伍伴着喜乐声缓缓启程。
八爷骑马走在轿旁，正红喜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对着他拱手道贺。
若曦坐在轿中，撩开轿帘一角，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喜服下摆随马蹄轻晃，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一世的婚礼，没有前世的孤苦，只有满溢的关怀与安稳。
抵达八爷府时，己是近午。
府内早己张灯结彩，廊柱缠红绸，窗棂贴喜字，海棠花苞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迎接新人。
八爷翻身下马，亲手扶若曦下轿，他的喜服与若曦的嫁衣并肩而立，红得相映生辉。
穿过挂着“喜”字的拱门时，府内下人纷纷躬身行礼。
“恭迎贝勒爷、若曦福晋！”
明慧身着嫡福晋礼服，站在正厅门口，虽神色平静，却也上前一步，对着若曦微微颔首。
八爷怕若曦累着，便扶着她在偏厅稍坐，自己则去前院吩咐布置。
不多时，府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管家匆匆跑来禀报。
“贝勒爷！万岁爷的仪仗到府门外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八爷连忙理了理喜服的衣襟，确保领口的金线纹样整齐，才拉着若曦快步迎出府门。
只见一顶明黄软轿停在府前，轿帘掀起，康熙皇帝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内务府总管，手中捧着明黄锦盒。
“儿臣（臣妇）参见皇阿玛（皇上）！”
八爷与若曦连忙跪地行礼，八爷的正红喜服跪在青石板上，与明黄的龙袍形成鲜明对比，却丝毫不显局促。
康熙面带微笑，伸手扶起两人。
“老八，若曦，今日是你们的大喜日子，朕特来为你们主婚，也算沾沾喜气。”
说着，他示意内务府总管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羊脂玉如意。
“这对玉如意，便作为朕的贺礼，愿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共守安稳。”
八爷双手接过玉如意，喜服的袖口轻轻扫过锦盒，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谢皇阿玛赏赐！儿臣定不负皇阿玛期望！”
西爷与太子也随康熙一同前来，西爷身着玄色常服，望着八爷的喜服，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也上前一步，语气平淡却难掩郑重。
“八弟，恭喜。”
太子则递上一对赤金手镯，笑着道。
“八弟与弟妹新婚大喜，往后可要多为皇阿玛分忧。”
拜堂仪式在康熙的见证下正式开始。
正厅内红烛高燃，“喜”字匾额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八爷牵着若曦的手站在厅中。
他的正红喜服与若曦的嫁衣在烛光下泛着暖光，领口的缠枝莲纹与裙摆的鸳鸯纹遥遥相对。
司仪高声唱喏：“一拜天地 ——”
两人并肩而立，对着厅外的晨光深深一拜，喜服的衣摆轻轻交叠。
“二拜高堂 ——”
良妃坐在主位上，望着两人，眼中满是慈爱，八爷与若曦躬身行礼，喜服的褶皱间满是郑重。
“夫妻对拜 ——”
两人相对而立，隔着盖头，目光交汇间满是情意，轻轻一拜，礼成。
“好！” 康熙抚掌笑道。
“今日大喜，可设流水宴，让京中百姓也沾沾喜气。”
八爷连忙应下，府内顿时鞭炮齐鸣，喜乐声响彻庭院，宾客们纷纷上前道贺，八爷穿着喜服一一回礼，脸上的笑意从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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