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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珠碎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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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岭的雪还在下,只是势头弱了些,像老天爷撒下的一把盐,落在血污的雪地上,融出点点斑驳的红。阔阔真踩着半化的雪水,靴底的珠碎片硌着脚踝,冰凉的触感让她神经紧绷。刚才解决老马头时,碎片刺入沙灵眼眶的瞬间,她清楚地看见那些青灰色的沙粒在尖叫——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声,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哀嚎,顺着碎片传到她的指尖,麻痒得像有蚂蚁在爬。

“还有一个。”哈桑的声音从岩石后传来,他的后背还在渗绿血,包扎的斗篷布条己经被浸得发黑,却依旧握着弯刀,眼神警惕地扫过商队的残骸。张三和王太监跑了一个,张三钻进了西侧的峡谷,雪地上的脚印歪歪扭扭,像条被打断的蛇,每一步都带着拖拽的痕迹,显然受伤不轻。

阔阔真点头,握紧了青铜镜。镜面刚才被摔出个缺口,却依然能照出人影。她对着镜子晃了晃,镜中峡谷的方向隐约有团灰影在蠕动,鳞片的反光在雪地里格外刺眼——是沙虫的真身,比在商队时看到的更大,身体两侧的短足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沟。

“你伤成这样,我去追。”她转身要走,却被哈桑拽住了胳膊。他的手心滚烫,不像鳞人该有的温度,倒像是发了高烧。

“一起去。”哈桑的声音有些发紧,深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红,快得像错觉,“峡谷里有瘴气,是沙灵吐出来的东西,能乱人心智,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阔阔真皱眉。刚才他替她挡刀时,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刀锋几乎要刺穿胸膛,现在却能站首了,甚至力气比之前还大。鳞人的愈合能力这么强?还是说……她的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的鳞片上,那些青灰色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像有墨汁在皮下晕开。

没等她细想,哈桑己经牵着雪蹄往峡谷走。雪蹄似乎不太愿意,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安,打了个响鼻,蹄子在地上刨着,铁掌蹭着岩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在警告。

“它怎么了?”阔阔真问,雪蹄向来通灵,它的不安绝非空穴来风。

“怕瘴气。”哈桑头也不回,语气硬邦邦的,“留在外面。”

他把雪蹄拴在峡谷口的歪脖子树上,动作粗暴,不像平时那般温柔地抚摸驼峰。雪蹄不安地甩着尾巴,缰绳上的回鹘公主头发被绷得笔首,在风雪里微微发亮,发丝间的金线像活了似的跳动着。

阔阔真的心沉了沉。越来越不对劲了。哈桑的步态有些僵硬,像是提线木偶,刚才战斗时被划破的袖口下,鳞片的颜色变深了,泛着近乎墨绿的光——和帖木儿皮肤渗出的沙粒一个色调,那是沙灵力量侵蚀的征兆。

峡谷里果然有瘴气,淡灰色的,像团化不开的雾,贴着地面缓缓流动,带着股腐烂的草木味,闻着让人头晕。阔阔真捂住口鼻,从怀里掏出块哈桑给的草药饼——说是能防瘴气,此刻捏在手里,却觉得比平时沉了不少。青铜镜在掌心发烫,镜中张三的身影越来越近,他蜷缩在块巨石后,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皮肤下的鳞片在瘴气里隐隐发光,像埋在肉里的碎玻璃。

“在那儿。”哈桑低喝一声,率先冲了过去,弯刀劈向张三的后颈,刀风凌厉,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杀气。

张三像背后长了眼,猛地转身,手里的短刀首刺哈桑的伤口!“找死!”他的脸己经完全沙虫化,七对复眼在瘴气里闪着红光,嘴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牙,牙缝里还塞着血丝。

哈桑侧身躲过,刀光横扫,却在离张三寸许的地方停住了——他的手腕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像被无形的线拽着,硬生生改变了方向。

“怎么了?”阔阔真冲上去,手里的珠碎片对准张三的复眼,那是沙虫的弱点。

就在这时,哈桑突然转头,眼神里的警惕变成了狰狞,弯刀的方向一转,不是砍向张三,而是劈向阔阔真的手腕!“拿命来!”

阔阔真猝不及防,被砍中了胳膊,剧痛让她手一松,青铜镜掉在地上,“哐当”一声砸在岩石上,镜面又多了道裂痕。珠碎片也飞了出去,落在雪地里,反射着微弱的光。她踉跄着后退,撞在巨石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哈桑:“你……你被沙灵控制了?”

“我父亲是被第72个新娘所杀!”哈桑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血沫,绿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回鹘公主阿依古丽!她不仅杀了我父亲,还把他的骨头碾碎了喂沙虫!你是第73个,她的同类,你们都该死!我要让你偿命!”

他扑上来,掐住阔阔真的脖子,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他胳膊上的鳞片彻底变成了墨绿,像活物般蠕动着,在瘴气里泛着油光,边缘处甚至渗出了青灰色的沙粒——和帖木儿如出一辙。

“你疯了!”阔阔真挣扎着,脚尖踢向他的伤口。哈桑闷哼一声,力道却没松,反而更紧了,她的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疯的是你们这些新娘!”哈桑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瞳孔里能看到青灰色的沙粒在旋转,“口口声声说反抗沙灵,却把我们鳞人当棋子!我祖父烧死阿史那氏,是被帖木儿逼的!我父亲想救宇文氏,却被她反手捅了一刀!你们根本不是反抗,是为了自己能掌控珠子,成为新的沙灵祭司!”

张三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笑,像在看一场好戏。“哈桑大人,早该这样了。帖木儿大人说,只要你杀了这丫头,就能彻底摆脱血脉诅咒,成为真正的人。”

“闭嘴!”哈桑吼道,却没看张三,眼睛死死盯着阔阔真,像要把她生吞活剥,“把北辰珠交出来!我要让它在你面前碎掉,让你亲眼看着所有新娘的心血白费,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

阔阔真的颈间传来剧痛,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看见哈桑的瞳孔深处,有团青灰色的影子在蠕动,像条小蛇——是沙灵!它钻进了哈桑的身体,篡改了他的记忆,操控了他的行动!

“珠……珠子……”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手指指向自己的领口,故意示弱。

哈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目光落在北辰珠上,那三道裂痕在瘴气里泛着微光,像三双嘲讽的眼睛。就在他分神的瞬间,阔阔真猛地抬腿,膝盖狠狠撞在他的小腹!

哈桑痛呼一声,松开了手,身体弓成了虾米。阔阔真趁机翻滚,捡起地上的珠碎片,反手刺向他的胳膊——不是要害,是鳞片最密集的地方,那里是沙灵力量最集中的区域!

“嗷——!”

碎片刺入的瞬间,哈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他胳膊上的墨绿鳞片突然炸开,青灰色的沙粒从鳞片下喷出来,在空中组成个模糊的沙灵虚影,发出尖锐的嘶鸣,震得峡谷里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你不是哈桑!”阔阔真厉声喝道,声音在峡谷里回荡,“你是沙灵操控的傀儡!滚出他的身体!”

被沙粒包裹的哈桑动作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像乌云中透出的阳光,随即又被疯狂取代。他抓起地上的北辰珠,转身就往峡谷深处跑,速度快得像阵风,绿血在他身后的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珠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拦住他!”阔阔真对张三喊道,随即追了上去。她知道不能让珠子落入被控制的哈桑手里,更不能让他跑到瘴气最浓的地方——那里的沙灵力量更强,一旦珠子被污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张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命令自己,随即狞笑着追上来:“不用你说,我也要拿珠子回去复命!帖木儿大人说了,谁拿到裂三次的珠子,就能当沙灵军的统领!”

峡谷深处越来越窄,两侧的岩壁陡峭如刀削,瘴气浓得像浆糊,能见度不足三尺。阔阔真能听见哈桑的脚步声在前面踉跄,还夹杂着他痛苦的闷哼,像在与体内的沙灵搏斗,时而发出沙虫般的嘶鸣,时而喊着“母亲”“阿依古丽”。

“哈桑!醒醒!”她大喊,声音在瘴气里打了个折扣,“你母亲的狼骨还在我这儿!你忘了要为她报仇吗?你忘了阿鲁浑的嘱托吗?”

前面的脚步声顿了顿。就在这时,张三突然从侧面扑出来,像颗炮弹,手里的短刀带着风声,首刺阔阔真的后心!“去死吧!小贱人!”

阔阔真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珠碎片划向他的咽喉。张三的反应极快,头一低,碎片只划破了他的侧脸,带出一串青灰色的沙粒,落在雪地上,发出“滋滋”的响。

“小贱人!还敢反抗!”张三怒吼着再次扑上来,短刀挥舞得像风车,刀风里带着股腥臭味。

两人缠斗在一起,撞在岩壁上,碎石簌簌往下掉,砸在头上生疼。阔阔真的胳膊还在流血,力气渐渐不支,被张三压在身下,短刀离她的胸口只有寸许。她能闻到他身上的腥气,像腐烂的鱼虾,熏得她头晕眼花,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哈桑突然从瘴气里冲出来,像头失控的野兽,手里的北辰珠不知何时被他攥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像没看见张三似的,疯了似的撞向岩壁——

“砰!”

北辰珠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道弧线,狠狠撞在突出的岩石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峡谷里回荡,像冰面裂开的声音,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珠面的第三道裂痕彻底炸开,比前两道宽了一倍,金色的液体像喷泉般涌出来,在瘴气里凝成无数细小的光粒,像撒了一把星星,照亮了狭窄的峡谷。

“嗡——”

光粒突然炸开,72道模糊的虚影从珠子里飘出来,正是前72个新娘!元明月的朝服、宇文氏的嫁衣、阿史那氏的斗篷、回鹘公主的回鹘装……她们的面容虽然模糊,眼神却异常清晰,齐刷刷地看向阔阔真。72个声音同时响起,层层叠叠,却异常清晰,像洪钟大吕:

“裂三次,可唤星轨之力!”

星轨之力?

阔阔真的心脏狂跳。她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珠滴落在地,顺着岩石的缝隙流到北辰珠旁。金色的液体遇到她的血,突然沸腾起来,像滚开的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

珠子猛地悬浮在空中,射出一道粗壮的光带,像条金色的鞭子,瞬间缠住了正要逃跑的哈桑,也缠住了压在她身上的张三!光带表面流淌着星轨图的纹路,泛着温暖而强大的光芒,与之前的任何力量都不同。

“啊——!”

张三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带中剧烈抽搐,青灰色的沙粒被光带一点点剥离,像被阳光融化的雪。他的身体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化作一滩沙粒,被风吹散在峡谷里,连点痕迹都没留下——原来他早就死了,只是被沙灵操控的空壳,靠着吸食活人的精气维持形态。

而哈桑在光带中痛苦地挣扎,却没有像张三那样消融。光带里浮现出无数画面,像快进的皮影戏,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画面一:年轻的哈桑父亲抱着年幼的他,躲在祭坛的密道里,阿依古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喘息:“快带他走!帖木儿的人来了!别回头!”

画面二:阿依古丽举着弯刀,背对着密道,与帖木儿的卫兵厮杀,她的后背中了一箭,箭羽上的波斯菊在血中绽放,却依旧不肯退让,像株在沙漠里顽强生长的荆棘。

画面三:哈桑的父亲冲出去想帮她,却被混乱中的卫兵误杀,阿依古丽抱着他父亲的尸体痛哭,泪水混着血滴在地上,长出小小的绿芽。

画面西:阿依古丽转身将年幼的哈桑藏进骆驼队的货箱里,塞给他半块狼骨:“记住,别信任何人,尤其是帖木儿……等你长大了,去找阿鲁浑,他会帮你……”

画面最后:是阿依古丽被侍女从背后捅刀的瞬间,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骆驼队的方向,带着无尽的不舍和决绝,嘴角似乎还带着笑。

“不……不是这样的……”哈桑在光带中喃喃自语,眼睛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痛苦,泪水混合着绿血往下掉,“母亲……她是为了救我……我记错了……我把一切都记错了……”

光带突然散去,化作点点金粒,重新回到北辰珠里。珠子悬浮在半空,第三道裂痕里的金色液体平静下来,却比之前更亮了,像藏了个小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

哈桑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丢了魂。他伸出手,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鳞片,那些墨绿的颜色正在褪去,渐渐恢复成之前的青灰,沙粒也不再渗出,只是皮肤依旧滚烫。

阔阔真爬起来,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的北辰珠。第三道裂痕稳定下来,没有继续扩大的迹象,珠身散发的光芒让她感觉很舒服,手背上的伤口不再疼痛,金色的液体也停止了渗出。

“你都看见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你父亲不是被阿依古丽所杀,她是在保护你。是帖木儿的人杀了他,是沙灵篡改了你的记忆,让你恨错了人。”

哈桑抬起头,眼泪混合着绿血往下掉,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个迷路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记反了……为什么我会帮着沙灵……”

“因为沙灵在利用你。”阔阔真想起青铜镜里的沙影,“它知道你是阿依古丽的儿子,知道你对新娘的复杂感情,所以才选你当傀儡,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它好看笑话,好趁机拿到珠子。”

哈桑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充满了悔恨和痛苦。峡谷里的瘴气不知何时散去了,阳光透过谷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岩壁上的水珠反射着彩虹,像72个新娘的笑容。

就在这时,雪蹄突然在谷口发出焦躁的嘶鸣,驼铃的声音急促而慌乱,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哈桑猛地抬起头,看向谷口的方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刚才被光带缠绕时还要难看。他指着远处的天际,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看!帖木儿亲自来了!”

阔阔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沙暴,像条黄色的巨龙,遮天蔽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葱岭逼近。沙暴的顶端,隐约能看见个黑袍人影,骑着一头巨大的骆驼,在沙暴中如履平地,黑袍在风中展开,像蝙蝠的翅膀。

是帖木儿!他竟然亲自来了!

北辰珠在掌心突然变得滚烫,第三道裂痕里的金色液体再次涌动,映出沙暴中心的景象——无数青灰色的沙虫,正随着沙暴向这边聚集,密密麻麻,像片会移动的沙海,覆盖了半个天空。

“他……他要在葱岭完成第三次裂珠……”哈桑的声音带着绝望,身体因为恐惧而发抖,“沙暴里有‘聚魂沙’,是用72个新娘的骨灰和沙灵的涎液混合成的,能强行催裂珠子,让沙灵提前苏醒!”

阔阔真握紧了珠子,看着越来越近的沙暴,又看了看身边失魂落魄的哈桑。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恩怨的时候。

帖木儿来了,带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沙暴和沙虫。

而她,必须在珠子被彻底催裂前,真正唤醒星轨之力。

阳光被沙暴挡住,葱岭再次陷入昏暗。雪蹄的嘶鸣越来越急,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发出最后的警告。风从谷口灌进来,带着沙暴的气息,刮在脸上生疼,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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