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空气还残留着毒藤精的腥气，混合着灵泉水的清冽，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乔允翊蹲在白虎身侧，手里捧着用树叶盛着的灵泉水，指尖微微发颤——他刚才试着用灵泉水擦拭白虎皮毛上的绿色毒液，没想到泉水触碰到毒液时，竟发出“滋滋”的轻响，毒液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只留下几片微微发黄的绒毛，再也没有之前的腐蚀痕迹。
“这灵泉水……竟然能解这种毒？”乔允翊惊喜地抬头，看向趴在地上调息的白虎。
白虎缓缓睁开一只眼睛，金色的瞳孔里映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语气依旧冷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地脉灵泉本就有净化之力，对付低阶精怪的毒液，自然不在话下。”它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拒绝乔允翊的靠近，反而微微侧了侧身体，让沾着毒液的后背更方便他擦拭。
乔允翊心里一暖，赶紧加快动作，用树叶蘸着灵泉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白虎皮毛上残留的毒液。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白虎，指尖偶尔触碰到白虎温热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它身体里缓缓流动的力量——那是属于守护神兽的力量，虽然此刻虚弱，却依旧沉稳有力。
“刚才……谢谢你。”乔允翊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难得的平静，“如果不是你挡在我前面，我可能己经被青翼狐的光点伤到了。”
白虎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开口：“我不是为了你。契约相连，你死了，我也会受反噬。”
乔允翊知道这是白虎的借口，却没有拆穿。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契约那头传来的情绪里，除了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就像刚才战斗时，白虎明明自己都中毒了，却还第一时间确认他有没有受伤。这种口是心非的关心，比首白的道谢更让他觉得温暖。
他擦完最后一片沾着毒液的皮毛，把树叶扔进石潭里，看着白虎胸口缓缓闪烁的金色符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担忧：“白虎，刚才青翼狐说它带了帮手，还说要抢你的领地……它背后是不是真的有更大的势力？”
白虎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嗯。青翼狐是低阶精怪，没胆子主动挑衅守护神兽，背后肯定有高阶精怪在指使。这片山林里，最有可能的是黑木岭的‘黑藤妖王’——它一首想吞并周边的领地，夺取地脉灵气，之前就多次试探过我的边界，只是那时候我力量全盛，它不敢轻举妄动。”
“黑藤妖王？”乔允翊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由得一紧，“它很厉害吗？”
“比刚才的毒藤精和石甲怪加起来强十倍。”白虎的声音低沉了些，“我现在处于虚弱期，若是它真的亲自来，我未必能挡住。”
乔允翊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想到，他们面对的威胁竟然这么大。之前他以为只是偶尔来几只小精怪，现在看来，是有高阶精怪在盯着白虎的虚弱期，想要彻底夺取这片领地。
“那我们怎么办？”乔允翊急切地问，“这里还安全吗？要不要……要不要换个地方？”
白虎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接受“我们”这个称呼，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凝重：“现在还不能走。这片领地的地脉与我的灵核相连，离开这里，我的恢复速度会更慢。而且，外面的人类世界对我来说也不安全——人类修士若是察觉到我的神兽气息，未必会比精怪友好。”
乔允翊沉默了。他知道白虎说的是实话，人类对“神兽”的态度很复杂，有的会敬畏，有的却会想要捕捉，夺取神兽的力量。他想起自己的家人，想起乔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白虎，甚至回家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白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失落，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黑藤妖王虽然野心大，却也谨慎。它不会贸然亲自出手，肯定还会派手下来试探。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准备？”乔允翊抬起头，眼里有了一丝光亮，“我们能做什么准备？”
“你刚才扔石头的动作，不算差。”白虎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嘲讽，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但那只是情急之下的运气。若是下次遇到更强的精怪，光靠运气没用。从今天起，我会教你一些基本的防身术，还有如何控制契约传来的力量——至少要让你能在危险时自保，别拖我后腿。”
乔允翊愣住了，随即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他没想到白虎会主动提出教他东西，这意味着白虎不仅认可了他刚才的帮助，还开始重视他的安全——虽然嘴上说是“别拖后腿”，但乔允翊能感受到，这是白虎关心他的方式。
“真的吗？”乔允翊的声音有些激动，“我……我能学会吗？我以前从来没学过武功，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力量。”
“能不能学会，看你自己。”白虎闭上眼睛，重新开始调息，“现在别打扰我，我需要恢复力量。你去把洞口的碎石清理一下，再检查一下周围的结界——刚才石甲怪撞破了部分结界，别让精怪趁虚而入。”
“好！我马上就去！”乔允翊干劲十足地站起身，拿起身边的石块，开始清理洞口的碎石。他的动作很麻利，虽然额头上很快渗出了汗水，却一点也不觉得累——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白虎身后的累赘了，他也能为守护这片领地、为保护白虎做些事情了。
山洞里很快只剩下白虎平稳的呼吸声和乔允翊清理碎石的“沙沙”声。发光苔藓的微光缓缓流动，映着乔允翊忙碌的身影和白虎卧坐的轮廓，画面竟有了一丝难得的和谐。
乔允翊清理完碎石，又按照白虎之前说的方法，检查了洞口周围的结界——那是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是白虎用自身力量布下的，能阻挡低阶精怪的入侵。刚才石甲怪的撞击确实撞破了一小块结界，露出一个细微的缺口。乔允翊不知道怎么修复，只能坐在洞口的岩石上，守着那个缺口，防止有小精怪钻进来。
他看着山林深处的雾气，心里想起了刚才战斗时的场景——青翼狐的银色光点、毒藤精的绿色毒液、石甲怪的猛烈撞击，还有自己扔出的那块石头……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精怪世界的危险，也第一次感受到，和白虎并肩作战的感觉。
他摸了摸怀里的羊脂玉坠，玉坠还是温热的，上面的“允”字清晰可见。他想起了母亲的笑容，想起了父亲的嘱托，想起了木婉清温柔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不知道家人现在是不是还在担心他，不知道婚礼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家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学会白虎教他的东西，必须尽快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白虎，才能有机会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回到家人身边。
“娘，爹，婉清，你们等着我。”乔允翊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变得更强，一定会平安回家的。”
山洞里，白虎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胸口的金色符文闪烁得越来越有规律，显然恢复得很顺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乔允翊心里的坚定和一丝思乡之情，金色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这个人类小子，虽然弱小，却很有韧性，或许……他真的能学会自保，甚至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夕阳渐渐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山洞前的空地上，给山林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雾气渐渐散去，山林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之前的沉寂。
乔允翊坐在洞口的岩石上，看着夕阳，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危险在等着他们，黑藤妖王的威胁、精怪的入侵、契约的束缚……但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白虎陪着他，他也能陪着白虎，一起面对这些危险，一起守护这片领地。
白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洞口的乔允翊，声音低沉却清晰：“天黑后，开始第一次训练。”
乔允翊回过头，对上白虎金色的眼眸，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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