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苏溪缩了缩身子。山坡上空空荡荡，除了几棵光秃秃的树在风中摇摆，什么都没有。
“陆总，现在己经六点了。”苏溪看了看手表，“天气预报说今晚会降到五度。”
陆景深依然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看着远方。“再等等，马上就能看到星星了。”
“现在这个季节，八点半之后才能看到星星。”苏溪的声音很平静，“而且今天有云层。”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陆景深转过头，眼神复杂。
“我有查资料的习惯。”
又过了半个小时，气温明显下降。苏溪呼出的气都能看到白雾。
“陆总，我们回去吧。”她建议道。
“好。”陆景深转动钥匙，准备启动车子。
没有反应。
他又试了一次，引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苏溪看了看仪表盘，指针停在空油区。“陆总，油箱空了。”
陆景深的表情瞬间僵住。他低头看着仪表盘，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什么？”
“油用完了。”苏溪的语气依然平静，“车子无法启动。”
陆景深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救援电话。屏幕上显示“无信号”。
“该死。”他咬牙切齿。
“陆总，您有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苏溪问。
“什么可能性？”
“出门前检查油量。”
陆景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细节”问题。
“我们现在怎么办？”他问。
“步行到最近的村庄，寻求帮助。”苏溪己经在分析解决方案，“刚才来的路上，我看到大概三公里外有个村子。”
“不行。”陆景深立即拒绝，“我们就在这里等。”
“等什么？”
“等…等有人路过。”
苏溪看了看周围荒芜的环境。“陆总，这里是郊外，晚上基本没有车辆经过。”
“那我们也不能走。”陆景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倔强，“万一…万一等会儿真的能看到星星呢？”
苏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
两个小时后，苏溪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陆总，您穿上这个。”
陆景深看着她递过来的外套，愣了一下。“你还准备了外套？”
“出门前我查了天气预报，知道晚上会很冷。”
陆景深接过外套，第一次在苏溪面前展现出局促的表情。他的“霸总”光环完全消失了，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大男孩。
“苏溪，我…”
“陆总，您要道歉吗？”苏溪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有要道歉。”陆景深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那您想说什么？”
陆景深沉默了很久，最终说：“我可能…不太适合这种…浪漫的事情。”
苏溪侧过头看着他。在昏暗的车内，陆景深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脆弱。
“陆总，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浪漫吗？”她问。
“什么？”
“提前做好准备，让对方感到舒适和安全。”
陆景深的手指又开始敲击方向盘。敲敲敲，停。敲敲敲，停。
“所以我完全搞错了？”
“不算完全搞错。”苏溪的语气温和了一些，“至少您有这个想法。”
车外的风声依然在呼啸，但车内的气氛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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