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纱帘，落在白色的瓷砖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闻寻川正站在灶台前，用小木勺轻轻搅动锅里的南瓜粥，米香混合着南瓜的清甜，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这是左泽宇最近最喜欢的早餐，暖胃又安神。
“粥快好了吗？”左泽宇从身后走过来，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没有了往日的紧绷。
“快了，再等两分钟就能盛了。”闻寻川侧过头，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儿？”
以前的左泽宇，很少能睡个整觉。童年母亲去世的阴影、被左宏远抛弃的无助、创业初期的压力，像无数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常常在半夜惊醒，冷汗浸湿睡衣，再也无法入睡。就算勉强睡着，也会反复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母亲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叫他的名字，他却怎么也跑不到病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身影渐渐消失。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绑架危机过后，左泽宇的睡眠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他不再半夜惊醒，不再被噩梦纠缠，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七个小时，早上醒来时，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疲惫，多了几分平和的暖意。
“想早点起来陪你做早餐。”左泽宇的手指轻轻划过闻寻川腰间的布料，语气温柔，“以前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要拼命工作才能证明自己，现在才发现，安安稳稳地和你吃一顿早餐，比什么都重要。”
闻寻川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底——那里曾经常年挂着淡淡的青黑，是失眠留下的痕迹，现在却只剩下健康的淡粉色。“你能睡好，我就放心了。”他轻声说，眼里满是欣慰。
他还记得，刚认识左泽宇时，这个人连一碗热汤都不敢多喝。因为母亲去世前，最后一次为他做的就是鸡汤，此后他一闻到鸡汤的香味就会反胃，更别说吃其他带点油腻的食物。是闻寻川用半年时间，从清淡的蔬菜粥、清蒸鱼开始，一点点调整他的饮食，用食物的温度，慢慢熨平他心里的褶皱。
“对了，昨天整理书房时，发现了这个。”左泽宇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偶——是一个用蓝色布料缝的小兔子，耳朵有些磨损，眼睛是用黑色纽扣缝的，看起来有些笨拙，却格外可爱。
“这是……”闻寻川接过布偶，指尖触到布料上的针脚，心里微微一动。
“是我妈生前给我缝的。”左泽宇的声音有些轻，却没有了往日的哽咽，“小时候我怕黑，她就每天晚上陪着我，用家里剩下的碎布料，缝了这个小兔子，说‘有小兔子陪着你，就像妈妈在身边一样’。后来被左宏远扔掉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昨天在整理母亲的旧箱子时，居然在最底下找到了。”
他拿起小兔子，指尖轻轻着磨损的耳朵，眼神里满是温柔的怀念，没有了过去的痛苦和怨恨。“以前看到它，就会想起妈妈去世时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但现在看到它，我只会想起妈妈缝兔子时的认真，想起她对我的好。”
闻寻川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那些缠绕他多年的噩梦，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阴影，终于在时光的温柔和身边人的陪伴下，慢慢消散了。
“我们把它放在床头吧。”闻寻川把小兔子递给他，“以后有它陪着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左泽宇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小兔子放进衣兜里，像是珍藏着一件稀世珍宝。
这时，锅里的南瓜粥开始冒泡，闻寻川连忙转过身，关掉火，用勺子将粥盛进两个白色的瓷碗里，上面还撒了少许切碎的杏仁，看起来精致又温暖。
两人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落在左泽宇的脸上，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南瓜粥送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胃里暖暖的，没有了往日的抗拒。他甚至还主动夹了一块闻寻川煎的荷包蛋——以前的他，根本不敢碰这种带油的食物，总觉得油腻的味道会让他想起噩梦里的压抑。
“好吃吗？”闻寻川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好吃。”左泽宇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这是他很少在别人面前展现的温柔笑容，“比外面餐厅做的好吃多了。”
吃完早餐，左泽宇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公司，而是拉着闻寻川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是母亲生前的相册，昨天整理箱子时一起找出来的。
相册的封面己经有些泛黄，左泽宇轻轻翻开，里面贴着一张张老照片：有母亲年轻时的单人照，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桂花树下，笑容明媚；有他小时候和母亲的合照，他坐在母亲的怀里，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还有一张是母亲和父亲的合照，那时的父亲还没有后来的冷漠，眼里带着对母亲的温柔，只是这张照片的边角，被人用剪刀剪得有些参差不齐——想必是后来左宏远出轨后，母亲剪的。
“你看，这张是我五岁生日时拍的。”左泽宇指着一张照片，眼里满是笑意，“那天妈妈给我做了一个很大的蛋糕，上面还插了五根蜡烛，我吹了半天都没吹灭，最后还是妈妈帮我吹的。”
“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闻寻川看着照片里圆嘟嘟的小男孩，忍不住笑了。
“那当然。”左泽宇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得意，“不过现在也不差啊。”
闻寻川笑着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左泽宇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没有了过去的伤感，只有对母亲的怀念和对现在生活的珍惜。他知道，母亲一定希望他能过得幸福，而不是一首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中午的时候，左泽宇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公司最近新签的几个合作项目都进展顺利，云南的菌菇供应商己经把第一批新菌子发过来了，超市那边也反馈说他们的食材很受欢迎，尤其是闻寻川研发的“古法菌菇酱”，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太好了。”左泽宇挂了电话，转身对闻寻川说，“晚上我们出去吃吧？庆祝一下。”
以前的左泽宇，很少出去吃饭。一是因为厌食症，怕外面的食物不合胃口；二是因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总觉得嘈杂的环境会让他想起小时候被左宏远带去应酬的场景，那些虚伪的笑脸、刺耳的奉承，都让他感到压抑。
但现在，他愿意主动提出出去吃饭，愿意尝试新的事物，愿意放下过去的防备，拥抱现在的生活。
“好啊。”闻寻川点点头，“不过我想吃你上次说的那家小火锅，听说他们家的清汤锅底很鲜。”
“没问题，都听你的。”左泽宇笑着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傍晚，两人并肩走在去火锅店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轻轻吹过，带着街边桂花的香气。左泽宇看着身边的闻寻川，心里满是平静和幸福——他终于告别了那些纠缠多年的噩梦，终于放下了过去的执念，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火锅店的清汤锅底冒着热气，闻寻川正忙着给左泽宇夹他喜欢的蔬菜，左泽宇则拿着勺子，给闻寻川盛了一碗鲜美的汤。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没有了过去的阴霾，只有对未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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