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师”的暴毙在国际暗网上掀起了一场不小的地震。一个如此重要的中间人以这种方式被清除，所有资料被扒得底朝天，这让许多依赖匿名性的组织和个人感到脊背发凉。一时间，针对林薇的各种暗网悬赏和雇佣任务竟然诡异地沉寂了不少。
代价则是阿鬼因为高强度、越权限的操作，差点被“零科”的内部网络安全系统反追踪到，幸亏他及时断线并伪造了跳板，才勉强躲过审查。
“老板，‘零科’那边的安全警报级别提升了好几个等级，短期内不能再这么大规模调用他们的算力了。”阿鬼心有余悸地汇报。
“足够了。”林薇看着平板上关于“毒师”之死的新闻报道，眼神冰冷，“敲山震虎的目的己经达到。接下来，该狐狸自己露出尾巴了。”
她不相信幕后黑手会就此罢休。损失了“血鼬”和“毒师”这两条重要的爪牙，对方要么忍痛蛰伏，要么……会动用更隐蔽、也更核心的力量。
果然，几天后，王警官亲自来到酒店拜访，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林顾问，‘毒师’的案子……你听说了吧？”他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林薇。
“新闻上看到了。死有余辜。”林薇面色平静地给他倒了杯茶。
王警官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最终却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虽然没证据，但我猜跟你脱不了关系。你手段太狠了，上面有人对此表示了……关切。”
林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王警官，我是受害者，差点死在狙击枪下。维护自身安全，清除国际犯罪份子，难道不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吗？”
王警官被噎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行了，我说不过你。这次来，是有正事。”
他拿出一个加密的U盘，插入林薇的平板：“关于枪击案，‘零科’动用了最高级别的调查权限，结合你提供的‘毒师’线索，进行了逆向追踪和大数据分析，终于有了一点突破性的进展。”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绝密分析报告。
“资金流最终指向了一个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复杂信托基金，这个基金的真正控制人经过层层穿透，指向了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王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林薇目光扫过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和照片，瞳孔骤然收缩！
竟然是他？！
顾氏集团的一位极其资深、手握重权、几乎看着顾时渊长大的元老级副总裁——赵元明！
照片上的男人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常年出现在财经新闻里，是顾氏集团稳健形象的代言人之一。他怎么会……
“动机呢？”林薇迅速冷静下来，问道。她和赵元明几乎没有交集，更谈不上恩怨。
“还在查。但初步判断，可能和星耀传媒的收购有关。”王警官沉声道，“顾总对星耀的收购手段非常凌厉，触动了集团内部一些老派势力的利益。赵元明就是其中代表。他可能认为，你是顾总的重要盟友，除掉你，可以打击顾总的影响力，甚至搅黄收购案。”
“或者，他想把水搅浑，趁机夺权？”林薇补充道。豪门内斗，从来都不缺少腥风血雨。
“不排除这个可能。”王警官点头，“赵元明在集团内部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和不少元老关系密切。而且我们怀疑，他和境外某些势力也有不清不楚的联系。这次能请动‘血鼬’，恐怕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
线索似乎连上了，但又引出了更大的谜团。一个商业帝国的内部斗争，竟然动用到了国际雇佣兵刺杀？这未免也太过了。
林薇总觉得，背后或许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赵元明……会不会也只是某个更大棋局的马前卒？
“这件事，顾总知道了吗？”林薇问。
“己经向他通报了。顾总非常震惊和愤怒，己经下令内部彻查，并加强了对赵元明的监控。但他希望……你能暂时保密，给他一点时间内部处理。”王警官道。
林薇沉吟片刻。顾时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由顾氏自己内部清理门户，确实比由她或者“零科”首接插手更合适。
“可以。但我需要知道进展。而且，我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林薇提出条件。
“这个自然。”王警官松了口气，“顾总己经表态，会全力负责你的安全。另外，‘零科’高层经过评估，鉴于你近期表现出来的能力和……嗯，‘效率’，正式提出希望加深与你的合作。”
“加深合作？”林薇挑眉。
“是的。‘零科’希望聘请你为‘高级特别顾问’，享有更高的权限，包括部分机密情报的查阅权、特定情况下调动外勤资源的申请权，以及……一定程度的行为豁免权。”王警官说出的话，分量极重，“相应的，你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比如协助处理更棘手的特殊事件，甚至在必要时提供……技术支援。”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招安”和深度捆绑。给出的权限巨大，但期望也更高。
林薇没有立刻回答。这意味着她将更深地卷入“零科”和各类特殊事件中，风险更大，但能调动的资源和获取的信息也将是前所未有的。对于目前强敌环伺、急需提升实力的她来说，这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我需要考虑一下。”林薇谨慎地道。
“当然。这是大事。”王警官表示理解，“U盘里的资料你看完自动销毁。有决定随时联系我。”
送走王警官，林薇独自坐在房间里，消化着刚刚得到的惊人信息。
幕后黑手竟然是顾氏内部的赵元明？为了权力斗争就要置她于死地？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但无论如何，一条毒蛇己经露出了獠牙。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顾时渊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顾时渊一如既往冷静，却似乎多了一丝疲惫的声音：“林小姐。”
“顾总，事情我听王警官说了。”林薇开门见山。
“……我很抱歉。”顾时渊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是我管理不善，让你身处险境。赵叔他……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需要的不只是交代，顾总。”林薇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力，“我需要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真的仅仅是因为星耀收购案？还是……有其他原因？比如，他背后是否还有别人？”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久到林薇以为信号中断时，顾时渊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小姐，有些事情，比你想的更复杂。赵元明涉及的，可能不仅仅是集团内斗。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查清楚。在此之前，请务必相信我的承诺，你的安全，由顾氏负责到底。”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话里的深意让林薇心头一沉。
果然还有隐情！
“好。我等你消息。”林薇挂了电话。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京城川流不息的车河。
赵元明，顾氏元老，境外势力，雇佣兵，刺杀……
这些线索像碎片一样在她脑中盘旋。
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漩涡的边缘，水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错综复杂的暗流。
“零科”的橄榄枝，此刻显得尤为重要。
她需要那双能看清迷雾的“眼睛”，和那把能斩断乱麻的“刀”。
她拿起那个加密平板，接通了王警官的频道：
“王警官，关于‘高级特别顾问’的聘任，我原则同意。”
“但具体条款，我们需要详细谈谈。”
“另外，我需要‘零科’数据库里，所有关于顾氏集团赵元明，以及与他有关联的境外势力的最高权限访问资格。”
“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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