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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邪阵与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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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将西天的云彩染成一片诡异的赤红。青玄站在荒村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眼前死寂的村落,眉头微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混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感,那是生魂被强行抽离后留下的余味,比他之前遇到的厉鬼怨气更邪,更沉,像一块浸了毒的棉絮,死死堵在人的胸口。

村落不大,十几间土坯房歪歪斜斜地立在原地,屋顶的茅草早己枯黑,有些房屋的门窗垮塌下来,露出里面空荡荡的景象。地面上散落着些破旧的衣物、断裂的农具,还有几具早己干瘪的枯骨——枯骨蜷缩在地上,手指呈爪状,似乎在死前经历过极大的痛苦,连骨骼的缝隙里,都残留着淡淡的黑色雾气,那是邪阵侵蚀后的痕迹。

“果然是噬魂阵。”青玄低声自语,指尖泛出一点莹白的佛光,轻轻拂过面前的一株枯草——枯草一碰佛光,瞬间化为飞灰,只留下一缕黑色的邪气,在空中扭曲着,像是在挣扎,最终被佛光净化殆尽。

他迈开脚步,朝着村落深处走去。脚步落在干裂的土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有衣袂拂过枯草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村落里格外清晰。越往村里走,空气中的邪气越浓,地面上的枯骨也越多,有的蜷缩在屋门口,有的倒在院子里,甚至还有几具小小的孩童枯骨,紧紧攥着残破的拨浪鼓,看得人心里发沉。

青玄的眸色越来越冷,指尖的佛光也愈发盛了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整个村落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那是噬魂阵的结界,将村落与外界隔绝开来,里面的生魂无法逃脱,外面的气息也无法渗透,只能任由阵眼抽取生魂,滋养邪力。

村落中央的晒谷场,是整个阵法的核心。

青玄走到晒谷场边缘,停下脚步。只见晒谷场的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阵眼处插着三根乌黑的石柱,石柱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虚影在挣扎、嘶吼,那是被抽离的生魂,还没来得及被阵法消化,就被困在石柱上,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倒是少见的上古噬魂阵。”青玄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种阵法早己失传,需要以整个村落的生魂为祭品,才能启动,而启动者的目的,往往是为了快速提升妖力,或是为了滋养某种禁忌之物——比如,灵源。

他正欲上前探查阵眼,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嘎吱”一声——那是破旧木门被风吹动的声音,紧接着,三道黑影从旁边的土坯房里跳了出来,落在晒谷场的边缘,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影通体漆黑,像是由凝固的邪气组成,身形高大,手臂粗壮,指端带着三寸长的黑色利爪,泛着寒光。它们没有五官,只有胸口处有一个暗红色的光点,像是眼睛,死死盯着青玄,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傀儡。”青玄一眼就看穿了它们的本质——这些是被强大妖力操控的尸傀儡,以死人的躯体为容器,注入邪力,没有自主意识,只懂杀戮,且刀枪不入,寻常法术根本伤不了它们。

为首的傀儡猛地嘶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朝着青玄扑了过来——利爪带着浓烈的邪气,首取他的胸口,速度快得惊人。青玄脚步未动,只是侧身避开,指尖泛出一道金色的佛光,朝着傀儡的胸口拍去。

“砰!”

佛光落在傀儡胸口的暗红色光点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傀儡的动作瞬间僵住,胸口的光点剧烈闪烁起来,黑色的邪气从光点处溢出,像是被佛光灼烧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但它并未倒下,反而更加狂暴,挥舞着利爪再次扑来,另外两只傀儡也同时发动攻击,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形成夹击之势。

青玄眼神一冷,周身佛光暴涨,像一层金色的铠甲,将他护在其中。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避开左侧傀儡的利爪,同时抬手打出一道佛光,击中右侧傀儡的膝盖——佛光穿透邪力,落在傀儡的膝盖上,“咔嚓”一声,傀儡的膝盖应声断裂,它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为首的傀儡见同伴受伤,嘶吼着扑得更急了。青玄侧身避开它的利爪,指尖凝出一把金色的佛光长剑,反手朝着傀儡的胸口刺去——长剑穿透邪力,精准地刺入傀儡胸口的暗红色光点。

“滋啦——”

剧烈的灼烧声响起,傀儡的身体瞬间被佛光包裹,黑色的邪气疯狂溢出,在空中扭曲着消散。傀儡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化为一滩黑色的脓水,只有胸口的暗红色光点还在闪烁,最终被佛光彻底净化,消失不见。

剩下的两只傀儡见为首的被消灭,动作顿了顿,似乎有些畏惧,但很快又被邪力操控着,再次扑了上来。青玄手持佛光长剑,身形灵动如蝶,剑光闪烁间,两道佛光分别刺入它们的胸口光点——不过片刻,两只傀儡也相继化为脓水,消散在空气中。

解决完傀儡,青玄收起佛光长剑,走到晒谷场中央的阵眼处。三根乌黑的石柱散发着浓郁的邪气,上面缠绕的生魂虚影还在嘶吼、挣扎,看得人心里发紧。他抬手,指尖凝出一道金色的佛光,朝着其中一根石柱探去——刚触到石柱,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传来,同时,空气中的邪气突然变得更加浓郁,一股诡异的笑声从阵法深处传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冷刺骨。

“青玄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声音沙哑、飘忽,像是由无数人的声音混合而成,分不清男女老少。青玄循声望去,只见阵法中央的地面上,黑色的符文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雾气从符文缝隙中钻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人形通体漆黑,只有一双眼睛是暗红色的,像两颗浸了血的玛瑙,死死盯着青玄,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气。

“幕后黑手的分身。”青玄的眸色沉了沉,他能感觉到,这具分身的实力远在刚才的傀儡之上,且身上的邪气,与之前在平安庙外窥探的玄狐妖气同源,更带着一丝与灵源相关的禁忌气息。

“大师不必紧张,我只是来看看,是谁坏了我的好事。”分身的声音依旧飘忽,暗红色的眼睛扫过地上的傀儡残骸,又落回青玄身上,“没想到,平安庙的青玄大师,竟然会管这种闲事。”

“噬魂阵屠戮整个村落,抽取生魂,这不是闲事。”青玄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谁?为何要启动这种邪阵?”

分身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做我该做的事。这些生魂,不过是献给‘主上’的祭品罢了。”

“主上?”青玄的眉峰微蹙,“幽渊主?”

分身的暗红色眼睛猛地一缩,像是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个名字:“看来,大师知道的不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隐瞒——主上即将苏醒,灵源终将归主,这三界的秩序,也该重新洗牌了。”

“灵源终将归主?”青玄的心底猛地一沉——果然,对方的目标是灵源,而启动噬魂阵,抽取生魂,恐怕是为了滋养灵源,或是为了解开幽渊主的封印。他看着分身,语气更冷了些:“幽渊主的封印尚未松动,灵源也不知所踪,你们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徒劳。”

“徒劳?”分身嗤笑一声,暗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大师可别忘了,平安庙后院,就有一株千年桃树,受佛光滋养,灵气纯净,可是最好的‘灵引’。只要拿到灵引,找到灵源,解开主上的封印,不过是时间问题。”

青玄的周身瞬间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对方果然盯上了桃灵儿!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指尖的佛光再次凝聚:“你不该打她的主意。”

“哦?”分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暗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看来,大师对那株桃花妖,很在意?可惜啊,再过不久,她就会成为主上苏醒的祭品,与这些生魂一样,化为灵源的养料。”

“放肆!”

青玄低喝一声,周身佛光暴涨,像一轮金色的太阳,瞬间照亮了整个荒村。他抬手,凝聚出一把巨大的佛光长剑,朝着分身劈去——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沿途的邪气瞬间被净化,连空气都被劈出一道金色的痕迹。

分身脸色骤变,没想到青玄的实力如此强大。他仓促间凝聚出一道黑色的邪盾,挡在身前——“砰!”佛光长剑劈在邪盾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邪盾瞬间布满裂痕,黑色的邪气疯狂溢出。

“青玄大师,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们吗?”分身嘶吼着,暗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主上苏醒是天命,灵源归主是定数,谁也拦不住!你今日毁了我的阵,杀了我的傀儡,来日,我会让你和那株桃花妖,一起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分身突然猛地自爆——黑色的邪气瞬间炸开,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朝着青玄袭来。青玄眉头微蹙,抬手凝聚出一道佛光屏障,挡住冲击波。待冲击波散去,原地只剩下一缕黑色的邪气,在空中扭曲着,留下最后一句阴冷的话语:

“……灵源……终将归主……”

邪气消散,荒村再次恢复死寂。青玄收起佛光,站在晒谷场中央,望着地上残破的阵法和石柱上还在挣扎的生魂虚影,眸色沉得像深潭。

他走到石柱旁,抬手打出三道佛光,分别注入三根石柱——佛光顺着石柱蔓延,包裹住上面的生魂虚影。虚影的嘶吼声渐渐减弱,最终化为一缕缕白色的魂体,在空中盘旋片刻,朝着远方飞去——那是生魂被净化后的模样,终于可以脱离邪阵的束缚,转世投胎。

待最后一缕魂体消散,青玄抬手,凝聚出一道金色的佛光,朝着阵法的阵眼打去——“轰!”一声巨响,整个晒谷场的黑色符文瞬间亮起,然后化为飞灰,三根石柱也随之崩塌,化为一堆碎石。噬魂阵被彻底摧毁,空气中的邪气渐渐散去,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和腐朽气,证明这里曾发生过的惨剧。

青玄站在废墟上,望着眼前的荒村,指尖微微颤抖——他见过无数邪祟作乱,见过无数人间惨状,早己习惯了淡漠,可刚才分身提到桃灵儿的那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动了怒,甚至差点乱了心神。

他知道,对方不是在虚张声势。幽渊主的势力己经开始行动,玄狐族、噬魂阵、灵源的传闻,还有针对桃灵儿的“灵引”计划,这一切都证明,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平安庙,还有桃灵儿,都己经被卷入这场危机的漩涡中心。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降临,荒村被黑暗笼罩。青玄抬起头,望着远方平安庙的方向,眸色中充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桃灵儿是否安好,那些妖族是否会趁他不在,对平安庙和她动手。

他没有再多停留,转身朝着荒村外走去。脚步比来时更快了些,白衣上沾染的尘土和淡淡的血迹(傀儡的污血)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他必须尽快赶回平安庙,加固结界,保护好桃灵儿,同时,做好应对接下来更大危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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