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牛的效率很高，不到两天功夫，“剃刀队”就初步拉起来了。三十个人，清一色的老兵骨干，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眼神里透着沉稳和杀气。又从表现最好的新兵里挑了十个机灵胆大的，算是见习。
我把他们集中到指挥部后面的小院里，门窗紧闭。
“叫你们来，就一件事。”我目光扫过这一张张或熟悉或略带稚嫩的脸，“眼下这局面，大家都清楚。明面上的敌人咱不怕，可暗地里的冷箭、断咱们粮道的黑手、还有那些嚼舌根烂心肝的谣言，太他妈恶心人！防不胜防！”
“咱们不能光挨打不还手！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黑石城最快的刀，最暗的影子！你们的任务，不是冲锋陷阵，是给老子摸清楚谁在背后捣鬼，然后…”我做了个切割的手势，“悄无声息地，把那些烂疮毒脓，给老子挖掉！割干净！”
“有没有怕死的？现在可以退出，回原部队，不追究。”
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没人动弹。
“好！”我点点头，“石牛任队长，具体行动听他指挥。第一刀，就拿黑水河下游，跳得最欢、卡着咱们脖子还给杨扒皮递消息的那个‘陈扒皮’税卡开刀！”
陈扒皮是刘氏商会的一条恶狗，守着黑水河一道重要支流口，对往来船只敲骨吸髓，特别是对黑石城的商船，更是往死里勒索。最近散布谣言，也有他一份“功劳”。
“情报显示，税卡常驻有十几个税丁，装备一般，但税卡修了个小碉楼，有一挺老掉牙的汉阳造轻机枪。夜里除了两个哨兵，其他人基本都在旁边屋里赌钱睡觉。”我把情报简单说了一下。
“你们的任务：第一，端掉税卡，烧了账本和货棚！第二，能缴获的物资，特别是现大洋，尽量带走！第三，把陈扒皮给我抓回来，公审！但要做得干净，像是一伙儿流窜的‘水匪’干的，明白吗？”
“明白！”众人压低声音应道。
“行动时间，明晚后半夜。具体方案，石牛制定。解散！”
第二天夜里，月黑风高。作者“川昊泽”推荐阅读《他造军火的，你惹他干嘛？》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一支小队悄无声息地乘着两条小木船，顺流而下，逼近了陈扒皮的税卡。
我坐在指挥部里，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这是“剃刀”第一次出鞘，成败至关重要。
时间过得极慢。首到天快蒙蒙亮时，外面才传来一阵急促却尽量放轻的脚步声。
石牛带着人回来了！个个身上带着水汽和硝烟味，但眼神亮得吓人。他们扛回来几个沉甸甸的麻袋，还拖着一个被堵着嘴、捆得结结实实、吓得尿了裤子的胖家伙，正是陈扒皮。
“司令！任务完成！”石牛脸上蹭了道黑灰，却掩不住兴奋，“税卡端了！烧了个干净！干掉七个，抓了西个俘虏（后续处理了），咱们轻伤两个。缴获了不少粮食、盐巴，还有这个！”他踢了踢脚下一个麻袋，里面传来银洋碰撞的悦耳声音。
“好！干得漂亮！”我猛地一拍大腿，心头畅快了不少，“没人发现吧？”
“没有！按您说的，砸了电话线，手脚干净，放火前还把他们那破机枪的撞锤给卸了扔河里了！保证看起来就是遭了悍匪！”
“很好！先把人和东西都押下去，严格保密！伤员好好医治。”我顿了顿，“把这个陈扒皮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以后有用。”
“是！”
消息虽然严密封锁，但税卡被烧、陈扒皮失踪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黑水河上下游的大小势力顿时风声鹤唳。
那些之前跟着刘氏商会和三岛商会一起卡黑石城脖子的货栈、船帮，态度明显收敛了不少，说话客气多了。周边村镇里的谣言也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多。
顺丰号的钱管事再次来访时，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真正的客气，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斡旋，弄一批紧俏的铜料。
我知道，这一刀，砍对了地方。它告诉所有人，黑石城不仅有守土的决心，更有出击的利齿！
但我也清楚，刘氏和三岛商会绝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主。剃刀的锋芒己经显露，下一次，他们派来的，恐怕就不是税丁那么简单了。
（第二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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