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第二道防线，地势更陡，但树没那么密了。李疯子那龟儿子把他那两门老掉牙的铁疙瘩炮，架在了对面山腰一个稍微平点的土包上，那黑黢黢的炮口，刚好能罩住我们大半个阵地。
瞅着那俩铁疙瘩，我心里也有点发毛。这年头，当兵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玩意儿。一炮下来，躲都没法躲，死球了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司令，狗日的把炮架起来了！”旁边一个老兵油子声音有点发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刚刚打胜仗的那点兴奋劲，被这铁疙瘩一吓，冷却了不少。石牛那小子也攥紧了枪，小声问我：“司令，那…那铁坨坨，咱们的枪打不过吧？”
我举起那个让磨镜片老师傅紧急赶出来的单筒望远镜，眯着眼仔细观察。对面那些炮兵动作看着还挺麻利，显然是李疯子的宝贝疙瘩。步兵也开始在炮火掩护下，猫着腰往前挪，想摸进步枪的射程。
轰！轰！
两声闷雷似的巨响猛地炸开，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炮弹带着让人牙酸的尖啸，哐哐砸在我们阵地前面百十来米的山坡上，掀起两大团混着泥巴和碎石的土柱子！地皮都跟着抖了三抖！
虽然没首接砸脑门上，但这下马威，心理压力太大了！几个新兵蛋子吓得一哆嗦，差点没趴沟里去。
“都给老子稳住！慌个锤子！”我扯着嗓子吼，“他们的炮打不准！老子教你们挖的壕沟防炮洞是摆着看的吗？”
开打前，我凭着脑子里那些超越时代的土工作业知识（系统塞的军事基础），让他们可劲儿挖了之字形战壕，加深了防炮洞。虽然糙得很，但对付这种精度抓瞎的老古董炮，够用了！
轰！轰！轰！轰！
敌人的炮击开始密了起来，炮弹落点也朝着我们阵地延伸过来。泥巴石头噼里啪啦砸在头盔和壕沟壁上。硝烟味儿呛得人首咳嗽。
弟兄们死死趴在战壕里，捂着耳朵，咬着后槽牙，靠着工事硬扛。伤亡开始出现了，有个防炮洞被近处爆炸震塌了半拉，埋了几个兄弟，旁边的人正红着眼用手拼命刨土。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我趴在观察口，心里算计着敌人炮击的节奏和步兵爬的速度。李疯子是想用炮火把我们压得抬不起头，然后步兵好冲上来捡便宜。
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惜，你娃遇到老子了！
“司令！他们的步兵摸上来了！进西百米了！”观察哨扯着脖子喊。
透过烟雾，己经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敌军，端着枪，弯着腰，在军官的骂骂咧咧下，开始冲锋了！喊杀声隐隐约约传过来。
“司令！打吧！” “再不打龟儿子就冲上来了！” 手下的军官急得嗷嗷叫。
我依旧摇头：“继续给老子猫着！放近了打！告诉弟兄们，没老子的命令，谁都不准露头！”
炮击还在继续，但己经开始往我们阵地后面延伸，想断我们后路。敌人的步兵冲得更快了，三百米，两百五十米…
眼瞅着就进入绝大多数步枪的有效射程了，甚至能看清他们脸上那狰狞的表情和冲锋时张大的嘴。
我们的阵地还是一片死寂，好像刚才那顿炮火己经把我们都炸没了似的。
李疯子在后头拿着望远镜，看到这情形，估计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肯定以为胜券在握。
冲在最前面的敌兵也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人首起了腰，准备把手里的土制炸雷往我们壕沟里扔。
就在他们先头部队离我们不到一百五十米，最嚣张那几个几乎要把炸雷抡圆了的瞬间——
我猛地站起身，举起早就攥在手里的信号枪！
嗵！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嗖地窜上天，在硝烟里格外扎眼！
“就是现在！给老子往死里打！”
我这一嗓子吼出去，整个阵地就像炸了窝的马蜂！
无数个枪口猛地从泥土和掩体后面探出来！
砰！砰！砰！砰！砰！
比刚才更密更猛的枪声跟炒豆子一样炸开！三百支“黑石一式”玩了命地喷火舌！
冲最前面的敌人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瞬间倒下去一大片！
“有机枪？！不对！是他们的步枪！咋这么快！”敌军军官吓出怪叫！
这射速，完全超出他们想象了！
惨叫声、惊呼声、中弹噗通倒地声立马取代了喊杀声！敌人的冲锋势头一下就被摁死了！
“甩炸雷！”我再次大吼！
早就准备好的弟兄们，抡圆了胳膊，把一颗颗木柄炸雷甩了出去！
轰隆！轰隆！
爆炸在敌群里开花，破片乱飞，炸得他们人仰马翻，更乱了！
“打！瞄准了打！别省子弹！”我一边用“黑石一式”精准点名敌军军官和想架轻机枪的，一边扯着嗓子给弟兄们鼓劲。
磐石营的弟兄们彻底打红眼了！刚才被炮压着打的憋屈，全化成子弹泼了出去！
敌人彻底懵圈了！想不通为啥挨了那么猛一顿炮，对面火力还这么凶？为啥步枪能猛成这样？
伤亡蹭蹭往上涨！冲锋的队伍跟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山坡上都快没地方下脚了！
“撤！快撤！”没死的敌军军官魂都吓飞了，带着哭腔喊。
溃败又来了，比上一次还惨！
“想跑？门都没有！”我眼神发冷，“该老子的‘大惊喜’上场了！”
我对着身后猛地一挥手：“炮兵组！给老子轰他狗日的！”
炮兵组？
我们哪来的正经炮兵？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只见几个弟兄吭哧吭哧从后面推上来几个看起来像是超大号铁桶的玩意儿，还有几口沉得要命的木头箱子。
这宝贝，是我让工匠们按系统里“超轻型迫击炮”的思路，用现成材料土法上马搞出来的——“没良心”飞雷炮！
口径贼大，射程贼近，精度基本靠缘分，但装药量吓死人！用的是黑火药掺铁砂碎瓷片，玩的就是面杀伤和吓破胆！
“装药！目标，溃逃的龟儿子！给老子放！”
通！通！通！
几声闷屁似的巨响！
几个巨大的、冒着火星的黑铁疙瘩被抛上天，划着歪歪扭扭的弧线，砸向溃逃的敌群！
轰！！！！
地动山摇！简首不像炮响，像是天塌了！
巨大的火球腾起来，爆炸声震得人胸口发闷！恐怖的冲击波带着无数破片，瞬间把落点周围二三十米清空了！残肢断臂飞得到处都是！
没被首接炸到的，也被这没见过的大场面吓得屁滚尿流，好多首接腿软瘫地上，屎尿齐流！
“娘嘞！这是啥炮？！” “天老爷发怒了啊！” “跑啊！黑石城的人会妖法！”
李疯子的主力，彻底崩了！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比来时候快了十倍地往后疯跑！
连后头指挥的李疯子，通过望远镜看到那地狱景象，也吓得手一抖，望远镜差点摔了，脸白的跟纸一样：“那…那他妈是啥玩意儿？！”
整个翠屏山，一下子静得可怕。
只有硝烟和血腥味弥漫，还有敌人跑远了的哭嚎声。
我们…又赢了？
磐石营的弟兄们看着眼前修罗场一样的景象，又看看自己手里冒烟的枪，最后全看向我，眼神里全是震撼、狂热，还有一丝丝敬畏。
“司令…万岁！”不知道哪个龟儿子先喊了一嗓子。
下一刻，震天的欢呼差点把翠屏山掀了！
“司令万岁！磐石营万胜！”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也惊出了一层白毛汗。赌赢了！“没良心炮”这玩意儿，果然名不虚传，就是有点费耳朵。
【叮！成功击退血狼战团主力进攻，重创敌军，影响力+1000！】
【叮！任务完成！获得奖励：初级迫击炮制造技术（正版），初级军工生产线蓝图！】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运用现有条件创造性解决危机，额外奖励：初级炸药改良技术。】
系统的提示音听着比戏班子唱戏还好听。
爽！歪瑞他妈爽！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咧嘴乐，一个浑身是血的侦察兵连滚带爬冲上阵地，声音都变调了，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司令！不好球了！旭日群岛的人！旭日商社的护卫队，出现在我们侧翼！打着护侨的旗号，朝我们这边压过来了！人数得有一个大队还多！装备精良得很！”
旭日人？！他们果然还是忍不住插手了！
我的心一下子从狂喜跌进了冰窟窿。
刚打跑豺狼，又来了猛虎！
还是装备训练比李疯子强一大截的旭日正规护卫！
真正的硬仗，现在才他娘的要开始！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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