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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寂之契

小说: 天幕之降临   作者:无心求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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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之后,世界被按下静音键)

一、零点

太阳悬在头顶,却像一盏熄不灭的灯。天幕垂下一行淡银色的字:

“寂之契开始,请归还每一次沉默。”

没有数字,没有代号,只有一行字,像雪落在纸上。

二、第一阵静

风停了。不是变小,而是彻底地停。

帕拉纳尔的旗帜垂成一条首线,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唐望舒伸手,指尖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只触到阳光的重量。

三、第二阵静

声音被收走。

林岚张口,却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像被关进一只玻璃罩。

她抬手敲击望远镜的金属外壳,本该清脆的声响被抽走,只剩手指的震动沿着骨头传进耳蜗。

西、第三阵静

心跳也被记账。

唐听雪站在国贸三期天台,掌心贴在胸口。

一下,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被空气轻轻托住,像被谁悄悄签收。

他忽然明白:连心跳也是借来的,现在该还了。

五、第西阵静

城市开始学会沉默。

北京的地铁停运,车厢像一排排被抽走空气的鱼骨。

纽约的十字路口,红灯绿灯同时熄灭,人群在斑马线前停步,像被按了暂停键。

撒哈拉的风滚草不再滚动,像被阳光钉在沙里。

六、第五阵静

语言退场。

联合国大厅里,代表们举起写好的字板,却没有人朗读。

字板上的字迹像一片片落叶,无声地飘在桌面上。

世界第一次用目光开会。

七、第六阵静

记忆开始倒流。

唐望舒看见童年的自己站在父亲身边,作者“无心求至道”推荐阅读《天幕之降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父亲指着星空,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那无声的教导穿过三十年的光阴,落进他的心里,像一滴水落进井里。

八、第七阵静

情感被折叠。

林岚想起母亲最后一次为她梳头,梳齿穿过发梢的触感清晰得像昨日,却没有任何声响。

她忽然明白:所有的告别都早己在沉默里完成。

九、第八阵静

时间被拉长。

秒针移动得极慢,慢得可以看见光在针尖上流动。

唐听雪数着自己的脉搏,一,二,三……

数到第七下时,他看见一滴汗从额头滚到下巴,像一颗迟到的雨。

十、第九阵静

万物开始归还。

树叶把光合作用的声音交还给阳光;

河流把流动的水声交还给河床;

飞鸟把振翅的呼啸交还给天空。

世界像一张被倒空的碟子,干净得可以照见自己。

十一、第十阵静

人类开始交出自己的沉默。

? 老人把沉默交给孙子的第一次笑;

? 母亲把沉默交给婴儿的第一次翻身;

? 恋人把沉默交给对方的第一次回头。

每一次归还,都像把一根羽毛放回天空。

十二、终点

当最后一缕沉默被交回,天幕轻轻合拢,像合上书本。

世界重新响起声音,却不再是原来的声音。

风重新吹动旗帜,却像第一次吹动;

鸟重新振翅,却像第一次飞翔;

人重新开口,却像第一次说话。

唐望舒在日志里写下:

“我们归还了沉默,世界把声音还给我们。

原来寂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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