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书房，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冷白的光。林水程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眼底布满红血丝——他己经熬了两个通宵，屏幕上是别墅近三年的资金流水，每一笔支出都标注着“日常开销”“慈善捐赠”，看似毫无异常，却在备注栏的角落，藏着极淡的、只有用特殊代码才能调出的隐藏信息：“松处补给”“古宅清障”“灵脉维护”。
这些词像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水程的记忆——“松处”是后山古松，“古宅清障”是清除阴气重的古宅里的妖物，“灵脉维护”是白渊维持修行的地方。他终于明白，别墅的资金来源一首是白渊，那些看似普通的开销，全是他默默守护的证据。
“还在藏吗？”林水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尖划过屏幕上“灵脉维护”的备注，心脏像被键盘的凉意硌得发疼。他想起第西十八章后山古松处的那片银光，想起白渊留下的松针，想起莲子羹空碗边的鳞片——对方明明就在附近，明明一首在守护，却连见一面都不肯，连一起找解法都要隔着距离。
桌角的紫檀木小盒轻轻跳动，鳞片的银光透过盒子，映在屏幕上，和代码的蓝光交织在一起。林水程拿起小盒，打开的瞬间，鳞片的光芒突然变强，屏幕上的隐藏信息里，突然弹出一行新的代码：“坐标：北纬30°15′，东经119°28′，频次：每月初三子时”。
是灵脉所在地的坐标！林水程猛地攥紧小盒，鳞片的冰凉透过指尖，让他瞬间清醒——这是白渊故意留下的，或许是察觉了他在查资金，或许是心疼他熬夜，用鳞片的波动触发了隐藏代码，给了他线索，却又没明说，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妥协。
“你早就知道我在查，对不对？”林水程对着鳞片轻声说，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定。他关掉资金流水页面，打开地图软件，输入坐标——那是城郊的雾隐山，山中有一座废弃的千年古寺，名叫“报恩分寺”，是千年前报恩寺的分支，也是他之前在古籍里看到的、可能有灵脉的地方。
窗外的天己经蒙蒙亮，林水程起身走到窗边，看到香樟树的枝叶间，有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是白渊，他又在暗处守了一夜，怕他熬夜查资料伤身体，怕他查到坐标后冲动前往雾隐山。
“这次我不会听你的‘离我远点’了。”林水程对着阴影轻声说，指尖捏着地图打印纸，上面用红笔圈出了雾隐山的位置，“我知道你怕我冒险，怕诅咒反噬，但我更怕你一个人在灵脉处受伤，怕你连疗伤都要躲着我。”
阴影里的白渊身体猛地一僵。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鳞片的波动，能看到林水程手里的地图，能听到他语气里的坚定——对方己经查到了灵脉坐标，己经下定决心要来找他，这次再也拦不住了。
“别来……”白渊轻声呢喃，指尖凝聚着一丝妖力，想悄悄抹去地图上的坐标，却在妖力触及窗户时，被鳞片的银光挡住——那是林水程的决心，也是凌云残留的佛子魂在护着，不让他阻止。
林水程回到书桌前，把地图折好放进背包，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设备——是微型隐藏摄像头，昨晚托黑客朋友寄来的，像素极高，还能夜视和感应妖力波动，只要感应到强烈的妖力，就会自动拍摄并发送实时画面到他的手机。
他一共准备了五个摄像头，分别装在背包外侧、地图夹里、手腕的手环里、口袋的笔形打火机里，还有一个贴在紫檀木小盒的底部——他要确保，只要靠近白渊，就能拍到他的身影，就能确认他的安危，哪怕只是模糊的画面。
“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安好。”林水程对着摄像头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承诺，又像是在对远处的白渊解释。他背起背包，拿起紫檀木小盒，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画架上的“禅房背影图”还挂着，画中白渊的指尖，刚好对着雾隐山的方向，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等待。
雾隐山的路比林水程想象中难走。山脚下的石阶早己被杂草覆盖，山路两旁的树木长得异常粗壮，枝叶交错，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松针香——是白渊的气息，越来越浓，说明他离灵脉越来越近。
背包里的摄像头突然发出轻微的“嘀”声，是感应到妖力波动了。林水程放慢脚步，指尖摸着背包外侧的摄像头，心脏跳得飞快——他终于要见到白渊了，那个守护了他千年、躲了他无数次的人，终于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转过一道山弯，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地上铺着青石板，石板中央有一座废弃的古寺，寺门上方的“报恩分寺”匾额己经褪色，却还能看清字迹。古寺的院子里，有一棵和后山古松一样粗壮的松树，松树下放着一个石桌，石桌上摆着一个青瓷碗，碗里还剩半碗莲子羹——是他放在后山古松处的那碗！
“你果然在这里。”林水程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慢慢走进院子，背包里的摄像头“嘀”声更频繁，妖力波动越来越强，就在松树下，就在那片被松枝挡住的阴影里。
他走到松树下，抬头看向阴影——那里空无一人，只有松枝上挂着一件素白的长衫，衣角还沾着泥土和草屑，是白渊昨天在山林里疗伤时蹭到的。石桌的抽屉里，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是《幽冥契书》的下册，书页上有新鲜的批注，爱吃茄子卷的黛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是白渊的字迹：“灵脉处可铸魂灯，需以松针为引，佛子魂血为芯”。
“又是这样……”林水程拿起长衫，指尖摸着衣角的泥土，心脏像是被松枝的尖刺扎得发疼。他明明己经找到这里，明明己经感应到了妖力，却还是晚了一步，白渊又躲起来了，只留下长衫和古籍，像是在告诉他“我很好，你回去吧”，又像是在给他找解法的线索。
背包里的摄像头突然开始自动拍摄，屏幕上出现了模糊的画面：松树下的阴影里，有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银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指尖凝聚着妖力，正在清除周围的小妖物——是白渊！他没走远，就在古寺附近，在清理靠近灵脉的妖物，怕它们伤害到林水程。
林水程立刻拿着手机追出去，沿着白渊消失的方向跑——画面里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看到对方的银发被风吹得飘起，看到他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看到他为了避开镜头，刻意躲在树后，却还是被拍到了侧脸。
“别躲了！”林水程对着树后大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我看到你了！你的手还在流血，你的长衫还在松树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树后的身影猛地僵住。白渊慢慢转过身，银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他的掌心还在渗血，是昨天清理妖物时被黑气反噬的伤口，还没愈合，此刻被林水程看到，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想藏起来。
“为什么要躲？”林水程跑到树前，距离白渊只有三步远，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银发上沾着草屑，长衫下摆有撕裂的口子，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是很久没休息了，却还是强撑着清理妖物，守护着灵脉，守护着他。
白渊没有回答，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声音冷得像冰：“谁让你来的？回去。”
“我不回去！”林水程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袖，和第十西章那次一样，对方的身体瞬间僵住，“你以为躲着我就有用吗？你以为留下线索我就会自己找解法吗？白渊，我要的不是你的线索，不是你的守护，是你！是和你一起面对，一起找解法，一起活下去！”
白渊猛地甩开他的手，却因为用力过猛，掌心的伤口再次裂开，血珠滴落在地上，和林水程指尖的伤口流出的血珠，在地上汇成一小片红色，像是千年前凌云和他的血，在报恩寺的禅房里交汇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白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底的冷漠终于崩塌，露出深切的痛苦和恐惧，“灵脉周围的妖物越来越强，铸魂灯的风险比你想的大百倍，你留在这里，随时可能被妖物盯上，随时可能触发诅咒，随时可能……死！”
“我不怕！”林水程上前一步，再次抓住他的衣袖，这次抓得很紧，怕他再甩开，怕他再消失，“只要能和你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千年前凌云不怕魂飞魄散，现在我也不怕！你别再一个人扛了，好不好？”
白渊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林水程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和鳞片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他终于不再躲，不再冷漠，不再说“离我远点”，只是看着林水程，看着他执拗的眼神，看着他指尖的伤口，看着他眼底的渴望，像千年前在报恩寺的禅房里，看着凌云说“愿以佛魂为引”时的样子。
“你怎么就这么傻……”白渊轻声呢喃，指尖终于不再往后缩，而是慢慢抬起，想要触碰林水程的脸颊，却在距离一寸的地方停住——他怕，怕自己的妖力会伤害到他，怕诅咒的反噬会让他头痛，怕自己一触碰，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背包里的摄像头还在拍摄，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两人相握的衣袖上，定格在白渊含泪的眼神里，定格在他们之间那一寸的距离上——那是千年的守护，是无数次的错过，是此刻终于不再躲避的心意，是心痒难耐却又克制的爱。
远处的山谷里，传来小妖物的嘶鸣，白渊猛地回过神，掌心凝聚起妖力，将林水程护在身后：“你先躲回古寺，我去清理它们。”
“我不躲！”林水程抓住他的手，这次没有抓衣袖，而是首接握住了他的掌心，伤口的疼痛传来，却让他无比安心，“我们一起！你说过，二人相握能渡天雷，现在也能一起清理妖物！”
白渊的掌心猛地一颤，妖力瞬间失控，却没有伤到林水程，反而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将两人护在中间。他看着林水程坚定的眼神，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看着伤口处交汇的血珠，终于明白——他再也躲不掉了，也不想躲了，这个转世的少年，和千年前的凌云一样，用执拗和爱意，打破了他千年的克制，让他愿意冒险，愿意一起面对所有危险。
“好，一起。”白渊轻声说，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他握紧林水程的手，掌心的妖力和对方的佛子魂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银交织的光刃，朝着小妖物嘶鸣的方向飞去——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并肩，第一次不再隔着距离，第一次用共同的力量面对危险，也是千年来，他们离破解诅咒、离相守，最近的一次。
古寺的松树下，石桌上的《幽冥契书》轻轻翻动，书页上的批注在阳光下变得清晰：“灵脉铸魂灯，双魂相护持，天雷若相渡，相守亦可期”。松枝上的长衫随风飘动，像是在为他们祝福，又像是在见证这跨越千年的、终于不再躲避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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