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被抬回厢房后,大夫很快就来了。他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势,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姑娘身上的伤太过严重,鞭伤叠加烫伤,还有多处淤青,若是想彻底痊愈,至少需要静养一个月。这段时间切不可再劳累,也不能再受风寒,否则落下病根,以后就麻烦了。”
萧烬渊就站在一旁,听着大夫的话,看着苏清鸢身上缠满的白布,心里的愧疚又深了几分。他对着大夫沉声吩咐:“你开最好的药方,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账房支取,务必让她尽快好起来。” 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派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过来,专门照顾她的起居。”
大夫连忙应下,写下药方后便离开了。很快,两个丫鬟就被派了过来,一个叫秋纹,一个叫冬雪,看起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萧烬渊又叮嘱了几句 “好好照顾”,才转身离开,只是离开前,又回头看了苏清鸢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萧烬渊走后,苏清鸢才轻轻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一个月的静养时间,是她暂时摆脱折磨、寻找线索的最好机会。这些日子的遭遇让她明白,想要洗清自己和苏家的冤屈,不能只靠等待和辩解,必须主动出击,找到当年的真相。
当天晚上,灵儿趁着两个丫鬟去厨房取药的间隙,悄悄溜进了苏清鸢的厢房。“苏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灵儿小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关切。
苏清鸢示意她靠近一些,声音压得很低:“灵儿,我没事,只是身上的伤有些疼。对了,春桃被赶走后,府里有没有什么动静?有没有人提起当年苏家的事,或者婉柔姑娘的死?”
灵儿想了想,摇了摇头:“春桃被赶走后,府里的人都怕惹祸上身,没人敢提起这些事。不过我听厨房的张妈说,当年苏家出事的时候,王爷好像并不在京城,是后来接到消息才赶回来的,回来之后就立刻认定是你害死了婉柔姑娘,还把你接到了王府里。”
“不在京城?” 苏清鸢心里一动,这倒是个重要的信息。如果萧烬渊当年不在京城,那他对苏家冤案和林婉柔之死的了解,很可能都是听别人说的,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人故意误导了他。
“你再想想,” 苏清鸢继续追问,“你有没有听过府里的老人提起,当年苏家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官员来过苏家,或者父亲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灵儿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记得我爹当年跟我说过,苏家出事前几天,他看到皇后宫里的人偷偷去过苏家,还和苏太傅在书房里谈了很久,具体谈了什么不知道,但那天苏太傅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皇后宫里的人?苏清鸢的心猛地一沉。她父亲是忠臣,向来与后宫没有往来,皇后宫里的人突然去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难道苏家的冤案,和皇后有关?
“还有吗?” 苏清鸢急切地问道,她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还有就是,婉柔姑娘死的那天,我刚好在苏府后院打杂,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鬼鬼祟祟地从婉柔姑娘的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瓶子,当时我以为是府里的侍卫,就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个人的身影,好像和皇后宫里的一个侍卫很像。” 灵儿小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苏清鸢的心跳瞬间加快 —— 如果灵儿说的是真的,那林婉柔的死,很可能也和皇后有关!皇后为什么要杀林婉柔?又为什么要陷害苏家?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灵儿,你记不记得那个侍卫的样子?或者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苏清鸢连忙问道。
灵儿摇了摇头:“当时天色有点暗,我没看清他的脸,只记得他的左手手腕上,好像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疤痕!苏清鸢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特征,这或许就是找到凶手的关键线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秋纹的声音:“苏姑娘,药熬好了,我们进来了。”
灵儿连忙起身,对苏清鸢使了个眼色,小声说:“苏姑娘,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我再偷偷告诉你。” 说完,便快步从后门溜了出去。
秋纹和冬雪端着药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药碗递给苏清鸢:“姑娘,快把药喝了吧,喝了药伤口才能好得快。”
苏清鸢接过药碗,忍着苦涩一口喝了下去。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皇后是后宫之主,权势滔天,想要找到她陷害苏家、杀害林婉柔的证据,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鸢一边安心养伤,一边暗中观察府里的动静。萧烬渊偶尔会来看她,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冷言冷语,只是坐在床边,默默地看她一会儿,问几句伤势如何,然后就转身离开,气氛总是有些尴尬。
苏清鸢没有理会萧烬渊态度的转变,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寻找线索上。她让灵儿帮忙打听当年皇后宫里那个左手有疤痕的侍卫的下落,还让灵儿偷偷去苏府旧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当年留下的遗物,或许里面会有什么线索。
这天下午,萧烬渊又来看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走到床边,将书递给苏清鸢:“看你整天躺在床上无聊,这本书给你解解闷。”
苏清鸢接过书,低头一看,是一本《诗经》,还是她以前在苏府时最喜欢的版本。她心里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萧烬渊,却发现他己经转过身,正准备离开。
“王爷,” 苏清鸢突然开口叫住他,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当年苏家出事的时候,你真的不在京城吗?”
萧烬渊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清鸢:“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苏清鸢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只是偶然听府里的人提起,有点好奇罢了。”
萧烬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当年本王奉命去边境平定叛乱,确实不在京城。等本王回来的时候,苏家己经满门抄斩,婉柔也己经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似乎也在为当年的事感到惋惜。
苏清鸢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知道,从萧烬渊这里,暂时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想要找到真相,还是得靠自己。
又过了几天,灵儿终于带来了消息。她偷偷溜进苏清鸢的厢房,脸上带着一丝兴奋:“苏姑娘,我找到线索了!我打听清楚了,当年皇后宫里那个左手有疤痕的侍卫,名叫赵虎,后来因为犯了错,被皇后赶出了宫,现在在城外的一个小酒馆里当伙计。我还去苏府旧址看过了,那里虽然己经荒废了,但我在书房的地砖下,找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好像有东西!”
苏清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 赵虎、小盒子,这两个线索,很可能就是解开当年谜团的关键!她连忙对灵儿说:“灵儿,你做得很好!你先把小盒子拿来给我看看,至于那个赵虎,我们得想个办法,去见见他,问问当年的事情!”
“好!” 灵儿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递给苏清鸢,“这个就是我从苏府书房地砖下找到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清鸢接过木盒,小心地打开。盒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她展开纸张,上面是她父亲的字迹,写的是一些关于朝廷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其中竟然还提到了皇后的弟弟 —— 户部尚书李振!
苏清鸢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 原来父亲当年是因为掌握了李振贪赃枉法的证据,才被皇后陷害的!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弟弟,竟然不惜制造冤案,害死了苏家满门,甚至连林婉柔也不放过!
她紧紧攥着那张纸,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知道,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只要能找到赵虎,让他指证皇后,再拿出这份证据,就能为苏家洗冤,也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灵儿,” 苏清鸢抬起头,看着灵儿,语气坚定,“我们必须尽快见到赵虎,一定要让他说出当年的真相!”
灵儿重重地点了点头:“苏姑娘,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苏清鸢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坚定与决心。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皇后势力庞大,想要扳倒她,绝非易事。但她不会放弃,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也为了死去的林婉柔,她一定要坚持下去,首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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