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演武场还带着露水的潮气,林辰刚收完剑,就见林默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块小木头,正用刻刀慢悠悠地凿着什么。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侧脸,当年被影阁折磨出的疤痕淡了许多,只剩下浅浅的印记。
“刻什么呢?”林辰走过去,踢了踢他脚边的木屑。
林默抬头,露出个腼腆的笑——和刚见面时那个满眼戾气的模样判若两人。“给孩子们刻个平安符,上次救回来的那几个娃,总做噩梦。”他举起手里的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安”字,边缘还雕了只展翅的小鸟,“丑是丑了点,好歹是个心意。”
林辰蹲下身,看着他笨拙却认真的手法,忽然笑了:“比我小时候强。我第一次刻东西,把‘福’字刻成了‘祸’,被爹追着打了半条街。”
林默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羡慕:“林战哥……是不是很疼你?”
“疼,也严厉。”林辰捡起一块碎木片,在地上画了个简笔小人,“他教我练剑,我偷懒就罚我扎马步,腿抖得像筛糠也不准动。但晚上会偷偷给我掖被角,还会把烤好的红薯藏在怀里捂热了给我。”
林默低下头,刻刀在木牌上划了道深痕:“我记事起就没人给我掖过被角。影阁的人只教我怎么杀人、怎么藏起来不被发现……”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有时候我总在想,要是当年没被推下祭坛,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有爹喊,有热红薯吃?”
“现在也不晚。”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炊烟升起的方向,“娘今天蒸了杂粮馒头,管够。等你刻完,我带你去蹭饭。她老人家就喜欢热闹,尤其见不得孩子饿肚子。”
林默的刻刀停在半空,眼眶有点红,却用力点了点头:“嗯。”
两人没再说话,只听着刻刀划过木头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鸡叫、妇人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格外踏实。
过了会儿,林岳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走过来——是上次获救的孩子里最小的那个,叫丫丫。小姑娘手里攥着朵野雏菊,怯生生地递给林默:“默叔叔,这个给你,娘说戴花就不做噩梦了。”
林默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接过花,笨拙地别在耳边,逗得丫丫咯咯首笑。他耳根瞬间红了,却没摘下来,只是用没刻完的木牌挡住脸:“去去去,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默叔叔脸红啦!”丫丫拍手笑,又转向林辰,“辰哥哥,玄清宗的老爷爷还在等你呢!他说你不去当他徒弟,他就住下来吃娘做的南瓜饼!”
林辰无奈地笑了:“这老爷子,还挺执着。”
林岳笑道:“玄清宗长老多少年没收徒了,这次是真看上你了。去见见吧,哪怕婉拒,也得给人家个面子。”
林辰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行,去看看。”他临走前回头看了眼林默,见他正把丫丫抱起来,让她坐在肩头摘槐花,木牌放在一旁,阳光正好照在那朵野雏菊上,亮得晃眼。
玄清宗的长老住在客房,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就着晨光品茶。见林辰进来,他眼睛一亮:“林小子,想通了?”
“前辈厚爱,晚辈心领了。”林辰拱手道,“只是林家堡刚安稳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实在走不开。”
老者放下茶杯,慢悠悠道:“你以为老夫是来逼你拜师的?”他从袖中掏出个玉简,“这是玄清宗的《清心诀》,对你压制体内灵力躁动有好处。留着吧。”
林辰一愣:“前辈这是……”
“当年你爹救过老夫的命。”老者望着窗外,眼神悠远,“他说过,林家的孩子,骨头硬,重情义,不适合宗门的条条框框。老夫今日来,不过是了却他当年的托付,给你留个护身的东西。”
林辰握着玉简,指尖微微颤抖。原来父亲和玄清宗还有这样的渊源,那些他不知道的往事,正一点点拼凑成完整的模样。
“多谢前辈。”
“去吧。”老者挥挥手,“好好守着你这林家堡,你爹的心血,不能砸在你手里。”
走出客房时,阳光正好越过墙头,落在林辰脸上。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看到父亲的身影在云端微笑。转身往回走时,远远看见林默背着丫丫,手里拿着刻好的平安符,正往孩子们住的院子去——那里传来阵阵欢笑声,像一串清脆的风铃。
林辰握紧了手中的玉简,脚步轻快起来。
旧的故事在时光里沉淀,新的日子,正带着暖意,一点点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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