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刚从前朝议事完毕,路过御花园,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和一丝未散的朝堂肃穆之气。
“皇……皇上!”璃漓吓得连忙松开手,想要跪下行礼,却因为腿软,身子晃了晃。
萧衍的手臂依旧虚扶着她,防止她摔倒。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和那双泫然欲泣、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眼睛上,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又是她?那个很爱哭的璃嫔?
“御花园池边湿滑,小心些。”他的声音依旧是惯有的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谢皇上。”璃漓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却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此刻的靠近,泛起了一层薄红,更显得娇艳欲滴。
萧衍看着她这副模样,鼻尖似乎萦绕着一缕极淡的、不同于宫中常用熏香的清雅气息,像是某种花香,又带着她身上特有的甜软。他松开手,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她刚才想摘的荷叶:“你喜欢荷叶?”
璃漓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个,怯怯地点了点头:“回皇上,嫔妾……嫔妾想采些荷叶回去煮粥……”
“煮粥?”萧衍似乎觉得有些新奇,后宫女子大多精于琴棋书画,或争奇斗艳,倒少见有亲自琢磨这些庖厨之事的。
“嗯……”璃漓声如蚊蚋,不敢多言。
萧衍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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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意外”之后,璃漓发现,她似乎……被皇帝记住了。
几天后,内务府送来了一批时新的绸缎,按例分发给各宫。分到永和宫时,管事太监特意将一匹颜色清雅、触手生凉的上好江南软烟罗单独呈到璃漓面前,陪着笑脸道:“璃嫔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赏给娘娘的。”
璃漓愣住了。秋纹则是又惊又喜,连忙替主子谢恩。
【宿主!看!他开始给你特殊待遇了!虽然只是一匹布料,但意义非凡!】系统666分析道,【这说明他记住了你,并且愿意给予你一点小小的‘关注’!】
璃漓抚摸着那匹光滑冰凉的软烟罗,心中有些异样。那位冷面帝王,竟然会注意到这种小事?
她谢恩后,想了想,决定投桃报李。她亲自下厨(虽然过程依旧惨不忍睹,在秋纹的帮助下才勉强成功),用之前采摘的荷叶,精心熬煮了一小罐清淡爽口的荷叶粥,又配了两样自己腌制的小菜,装在一个精致的食盒里,托皇帝身边得力的内侍,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养心殿。
她没敢奢求皇帝会吃,只是表达一份谢意和……一点点笨拙的“心意”。
然而,当天晚上,养心殿传来消息,皇上用了璃嫔送去的荷叶粥,并赞了一句“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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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璃漓仿佛找到了某种“攻略”方向。她不再刻意去制造偶遇,而是专注于经营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她将自己居住的偏殿收拾得温馨雅致,种了些易活的花草,时常研究一些简单清爽的吃食点心。她依旧娇气,怕黑怕冷,但在自己的小院里,她会露出轻松恬静的一面,偶尔会坐在秋千上,轻轻哼着江南小调,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乡愁。
她不知道,萧衍偶尔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疲惫时,会信步走到离养心殿不远的宫墙边,隔着一段距离,能隐约听到永和宫方向传来的、那不成调却莫名能抚平烦躁的哼唱声。
他也开始留意内务府关于永和宫的记录。发现这位璃嫔似乎没什么野心,份例用度从不奢求,安分守己,唯一的爱好便是摆弄些花花草草和吃食。与其他妃嫔的明争暗斗相比,她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好感度在这种无声的关注和偶尔通过内侍传递的“小礼物”(有时是璃漓做的点心,有时是她晒制的花茶)中,缓慢而稳定地上升到了18%。
然而,后宫的平静永远是表面的。璃漓的得宠(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关注)引来了他人的嫉妒。在一次宫廷宴会上,有人故意在她的酒水里加了料,虽不是剧毒,却足以让她当众出丑。
璃漓饮下后不久,便觉得浑身发热,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眼看就要失态。她强撑着最后的理智,借口更衣,在秋纹的搀扶下踉跄离席。走到御花园僻静处,她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靠在一棵海棠树下,低声啜泣起来,又热又难受,委屈得不行。
“呜呜……好难受……皇上……”她无意识地呢喃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冷冽龙涎香气的披风,轻轻裹住了她。
璃漓抬起迷蒙的泪眼,看到了去而复返、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萧衍。他脸色阴沉,显然是察觉了宴席上的不对劲,跟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璃漓看到他,如同看到了救星,所有的委屈和害怕瞬间爆发,也顾不得礼仪,伸出滚烫的小手抓住他的龙袍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嫔妾……嫔妾好难受……有人……有人害我……”
萧衍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脆弱不堪的模样,再感受到她手上异常的温度,眼中瞬间凝结起冰霜。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传太医!”他对着身后的内侍冷声命令,然后抱着哭得抽噎的璃漓,大步朝着永和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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