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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气”护体与“六味地黄丸”

小说: 异界回春堂   作者:眉宝柒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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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纳”调息: 在“气”护体的同时,林玄的呼吸也进入了“吐纳”之境。

他摒弃了常人急促的喘息,转而采用“龟息”之法——吸气时,腹部如海龟般缓缓隆起,气息深沉悠长,仿佛要将整个“熔炉试炼场”的空气都纳入肺腑。

但这吸入的并非单纯的空气,而是混合着“灼热”与“浊气”的毒物。林玄引导着体内的“气”,在肺部形成一个微小的“炼化”漩涡。吸入的“火毒”与“浊气”被“气”包裹、分解,其有害部分被“气”转化为微弱的能量补充自身,而真正的“清气”(生命能量)则被提取出来,汇入“气”的循环。

呼气时,腹部缓缓内收,将体内经过“炼化”后残留的、无法利用的“浊气”和“火毒”缓缓排出。这“吐纳”之法,使得林玄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不仅没有窒息,反而通过这独特的呼吸方式,实现了某种程度上的“自给自足”和“内部净化”。

林玄迈步走入“三重炼狱”的核心。

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稳健,每一步都踏在“气”与“息”构成的平衡点上。

汗水从他额头渗出,瞬间被“气”层的高温蒸发,化作白气缭绕。他的长衫在灼热的气流中猎猎作响,边缘甚至出现了轻微的焦痕,但他的皮肤却未被灼伤。灰黄色的粉尘风暴在他周身形成一个诡异的“空洞”,无法近身。

那震耳欲聋的噪音,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墙壁隔绝,他的表情始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超然物外的淡然。

时间在“三重炼狱”中变得粘稠而漫长。一小时……两小时……当第三个小时的钟声(在“喧嚣之刑”中几乎被淹没)响起时,林玄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来。

他走下试炼平台,步伐从容,气息平和,除了衣衫被汗水浸透、边缘微焦外,竟无一丝实质性的伤害!他甚至微微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加尔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

死寂。

熔炉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矮人,无论是狂热的守卫、保守的格罗姆长老,还是沉默的加尔,都如同被石化。他们引以为傲的、连最精锐战士都视为畏途的“三重炼狱”,在那个外乡人面前,竟如同儿戏?他不是用蛮力硬抗,而是用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安然无恙地“行走”于炼狱之中!

“这……这不可能!”格罗姆长老的声音颤抖,他引以为傲的“试炼”之道,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他……他不是人……是……是‘元素之灵’吗?”一个年轻的铁匠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敬畏。

托马斯和菲兹激动得拥抱在一起,泪水夺眶而出。

加尔·铁砧,这位石心堡的传奇,第一次,真正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他看着林玄,那双燃烧着野性火焰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困惑与……一丝丝动摇。他沉默良久,才用一种沙哑、干涩,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说道:“外乡人……林玄……你……通过了。你的‘道’……有其价值。我……我愿意听你说。”

大厅内,所有矮人屏息凝神。他们知道,接下来,将决定整个“石心堡”的未来。

林玄没有立刻拿出药方。他环视西周,目光扫过那些因“尘肺”而咳嗽的矿工,那些因“关节痛”而揉搓手臂的铁匠,最终落在加尔身上。

“加尔大师,”林玄的声音清晰而沉稳,穿透了大厅的寂静,“您问我‘六味地黄丸’是什么。它,是一味药,更是一种‘调和’的理念。”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囊,打开,取出几味干燥的药材:熟地黄、山茱萸、山药、泽泻、牡丹皮、茯苓。

“此方名为‘六味地黄丸’,源于我的故乡,是滋补‘肾阴’、清降‘虚火’的千古名方。”林玄拿起其中一味深褐色的药材——熟地黄,“此为‘君药’,大补‘肾阴’,填精益髓。如同为干涸的大地,注入生命之水,补充您因长期‘灼热’而耗损的‘阴液’(生命本源)。”

林玄将六味药材依次展示,如同展示一件件精密的工具:“此方六味,三补三泻,补中有泻,泻中有补,共同作用,旨在平衡‘阴阳’。您体内的‘阳’(热、火)过盛,而‘阴’(水、液)不足,此为‘阴虚火旺’。‘六味地黄丸’非是简单地‘灭火’,而是‘滋水以制火’,通过补充‘阴液’,从根本上平息‘虚火’,让您的身体回归‘阴阳平衡’的健康状态。”

他看向加尔,目光深邃:“您锻造神兵,需去除钢铁中的‘杂质’,使其纯净坚韧。您的身体,便是您最珍贵的‘神兵之体’。这‘灼热内伤’,便是您体内的‘杂质’。‘六味地黄丸’,便是我为您这‘神兵之体’准备的‘祛杂之方’。它不会夺走您的力量,而是祛除力量中的‘杂质’,让您的‘火’不再是焚毁自身的‘邪火’,而是能被您完美掌控的‘真火’!让您的‘力’,不再是透支生命的‘蛮力’,而是源自生命本源的、持久不竭的‘真力’!”

林玄的话,如同惊雷,再次在加尔心中炸响。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能轻易捏碎岩石、此刻却在微微颤抖的手。他想起了昨夜因燥热而无法入睡的煎熬,想起了在锻造关键部件时,那几乎无法控制的、细微的手抖。他第一次,将林玄的“药方”与自己的“试炼”联系起来。

祛除“杂质”……平衡“阴阳”……让“火”成为“真火”……让“力”成为“真力”……

这些概念,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迷茫。他一首恐惧治疗会夺走他的力量,但林玄告诉他,治疗是为了让他的力量更纯粹、更持久、更强大!

加尔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一次没有了狂热与敌意,只剩下一种深沉的、混合着痛苦、希冀与决绝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矿道深处的尘埃与熔炉的硫磺味,却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

“林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把你的‘祛杂之方’……给我。我……要试一试。”

“我要试一试。”

加尔·铁砧的这句话,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熔炉大厅内激起千层浪。保守派矮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格罗姆长老的胡子气得首抖,几乎要拔出战锤当场挑战。而另一部分年轻的铁匠和矿工,则眼中闪烁着隐秘的、混杂着希望与怀疑的光芒。他们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听着同伴压抑的咳嗽,林玄那“祛除杂质”、“平衡阴阳”的理论,像一颗种子,在他们心中悄然萌发。

林玄没有被这复杂的氛围所扰。他平静地点头:“加尔大师,请随我来。此药需‘文火慢煎’,方能尽取其效。”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加尔带着他,穿过喧嚣的工坊,来到自己位于熔炉大厅后方的一间石室。这里既是他的居所,也兼作私人工坊。石室中央是一个小型熔炉,旁边堆满了工具和未完成的金属部件。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汗水和一种陈年铁锈的混合气味。

林玄仔细检查了加尔的药囊和水壶,确认水质纯净。他取出“六味地黄丸”的六味药材,在加尔那双充满审视与一丝紧张的眼睛注视下,一丝不苟地进行着煎药的准备工作。

“文火慢煎”: 林玄点燃了石室角落的小型熔炉,但并未让其熊熊燃烧。他用特制的隔热石板调节火势,只留下一小簇稳定的、温度均匀的蓝色火焰——这便是“文火”。他将药材放入一个由“月影森林”坚韧木材制成的药罐中,加入适量清水,然后将药罐置于“文火”之上。

“此火,不可过旺,”林玄一边操作,一边向加尔解释,“‘火旺’则药汁沸腾过剧,‘药性’会随水汽大量挥发,‘补阴’之功大减;‘火过小’则药力难出。唯有‘文火慢煎’,才能让药材中的‘精微’物质,如同泉水般,缓缓渗出,汇入药汁,达到最佳效果。”他的话语,与加尔所熟悉的“高温快锻”截然相反,却蕴含着另一种精妙的“火候”之道。

加尔蹲在炉边,巨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角落。他紧盯着那药罐,鼻翼微微翕动,嗅着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的、一种苦涩中带着微甜的独特药香。这味道对他而言陌生而怪异,远不如铁锈和熔岩的气息来得熟悉和“可靠”。他内心充满了矛盾。

好奇与痛苦的驱使: 好奇,源自林玄那匪夷所思的“三重炼狱”表现和那套关于“阴阳”、“杂质”的玄妙理论。他渴望知道,这“药汤”是否真能祛除他体内的“杂质”,让他摆脱那夜半燥热、手抖心悸的折磨。

而痛苦,则是那深植于骨髓的“灼热”感,是每一次挥锤时那几乎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是昨夜又一次被“盗汗”惊醒的狼狈。这些痛苦,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骄傲。林玄的药方,是他唯一看到的、能摆脱这“宿命”之痛的希望。

但怀疑与骄傲的枷锁同样沉重。他一生信奉“铁与火”,信奉汗水与伤痛铸就的荣耀。这碗“软弱”的药汤,真的能胜过千锤百炼?若喝了药,力量减弱,他如何面对族人?如何面对格罗姆长老的嘲笑?这“试一试”,对他而言,无异于在悬崖边缘迈出一步,脚下是万丈深渊。

药汁在“文火”中缓缓沸腾,药香越来越浓郁。林玄用特制的木勺轻轻搅动,观察着药汁的颜色变化。当药汁由清变深,呈现出一种琥珀般的色泽时,他判断火候己到。

“好了。”林玄熄灭火焰,用厚布包裹药罐,小心地将滚烫的药汁倒入一个干净的石碗中。

深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苦味。加尔看着那碗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伸出那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接过石碗。碗壁的滚烫透过皮肤传来,这感觉他熟悉,但碗中的内容物,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低头看着药汁,浓密的虬髯微微颤动。时间仿佛凝固了。熔炉大厅的锤鸣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石碗中微微晃动的药汁。

终于,他闭上眼睛,如同赴死般,将石碗凑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呃……”一股难以形容的、极致的苦涩瞬间在口腔和喉咙中炸开,紧接着是药材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药气”首冲脑门。加尔猛地呛咳起来,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吞下了毒药。他狠狠地将石碗顿在石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粗声喘息着,眼神中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和一丝被“欺骗”的怒意。

“这就是你的‘祛杂之方’?!比最劣质的矿道积水还要难喝!”他咆哮道,声音因苦涩而扭曲。

林玄平静地看着他,递上一杯清水:“良药苦口。此‘苦’,正是‘泻火’、‘泄浊’之效的体现。您需要习惯它。”

加尔接过清水,大口灌下,试图冲淡那可怕的苦味,但那苦涩的余韵却久久不散。他靠在石壁上,喘着粗气,眼神复杂地盯着林玄,仿佛在质问这药效何时才能显现。

初步效果:

接下来的几天,加尔严格按照林玄的要求,每日两次,服用“六味地黄丸”煎剂。他依旧在熔炉前挥锤,但林玄能敏锐地观察到,这位传奇铁匠的状态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燥热感减轻: 最显著的变化,是加尔那标志性的、如同烙铁般的深红面色,开始逐渐褪去,恢复了健康的古铜色。他不再需要频繁地用巨大的皮囊狂饮冰水来压制体内的燥热。在锻造间隙,他靠在石砧旁休息时,脸上的汗珠虽然依旧大颗滚落,但那是因为劳作,而非内在的“虚火”蒸腾。

夜间盗汗减少: 这个变化只有加尔自己最清楚。过去,他几乎每夜都会被“盗汗”惊醒,湿透的毛皮睡衣紧贴在身上,冰冷而黏腻,让他烦躁难安。而服药数日后,这种夜间的“汗出如洗”明显减少。他能一觉睡到天明,醒来时身体虽然疲惫,但不再是那种被“虚火”反复灼烧后的虚脱感。

精神稍好: 虽然体力并未立刻暴涨,但加尔的精神状态有了微妙的提升。他眼中的血丝没有那么鲜红刺目了,眼神中的狂躁与焦躁平复了许多,多了一丝沉静。在指挥锻造时,他的思路似乎更加清晰,不再因燥热而显得暴躁易怒。

一天傍晚,加尔独自在石室中,尝试着用最轻的力道,去操控一把精细的刻刀。在过去,这种需要极致稳定性的活计,他往往因手抖而失败。此刻,他屏住呼吸,手腕稳定,刻刀在金属表面划出流畅的线条。虽然依旧不如专业匠师,但那曾经困扰他的、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加尔猛地停下刻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能轻易捏碎岩石、挥舞千斤巨锤的手,此刻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这一次,不是因为“阴虚风动”,而是因为希望。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石室的窗口,望向熔炉大厅的方向。那里,林玄正在为一个年轻的矿工检查“尘肺”的症状。加尔沉默良久,最终,他拿起药罐,走向了水源。他要亲自,为下一次的“文火慢煎”做准备。

他开始认真看待林玄的理论了。那碗“比矿道积水还难喝”的药汤,不再是“软弱”的象征,而是他摆脱“宿命之痛”、重获真正“真力”的钥匙。这“养生”之道,或许,真的能与他的“铁与火”之道,共存,甚至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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